但马上又忧郁起来,她用脚趾骨折的代价,换一把行动方便的拐杖,怎么想都亏,而且中间弄虚作假,实在不光彩。
“夫人先用宵夜吧。”松儿将银耳莲子羹端到瑟瑟面前。
瑟瑟看都没看,直接问:“是你亲手熬的吗?”
松儿点头微笑道:“夫人放心,里面没毒。”
夫人从晚餐起便时刻防备着,甚至叫水晶试毒。水晶胆小,倒也忠心耿耿,把夫人的晚餐每样都吃了一口。她在宫里当过差,后宫的阴暗面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不少,她明白夫人在担心什么。
她又说道:“夫人住在公主这儿完全不用担心生命安全,更不用担心公主会陷害您。公主是出了名的单纯无害,平时是有些任性,但很容易哄骗。”
瑟瑟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
白天第一次见姗公主,公主对她表现出了讨厌,也仅仅是讨厌,不是苦大仇深。
公主有心害她,就该跟她保持友好关系,然后暗中下黑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公主真想害她,皇上说她擒贼有功的时候,就该不遗余力拆穿她,结果公主非但没拆穿她,反而成了她的帮凶。听说有赏,公主高兴得如同叼了小鱼干的小花猫,确实好哄骗。
还有一点,公主如果真有心机,以公主的地位,怎么可能放任沈大人娶了商人女。所以说,公主真是单纯没心机。
她听晋公公说,殷夫人这人也不错,因为公主没能嫁给沈大人,才对沈大人和她有了偏见。但是,殷夫人教她礼仪的一个月中,也没对她下毒手,宫廷礼仪一样都没教错,尽心尽责,实在是……
唉!这对主仆,一个比一个单纯,把她衬托得特别心胸狭窄。她挺善良大方的一个人,跟沈大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心灵怎么就变得这么复杂了呢?
瑟瑟没心思享用宵夜了,屏退水晶和松儿,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检讨自我。
首先,人心不是靠贿赂就能征服的,杨尚书就是例子。
其次,姗公主和殷夫人虽然不喜欢她,却从没有害她的心。她整天猜测别人想害她,这种被害妄想症是不对的,必须摈弃。
最后,沈大人的话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谁信谁倒霉。
瑟瑟正在深刻的反思自我。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一道影子映在轻盈的床幔上。床幔随风飘摇,影子摇摇摆摆,煞是可怕。烛台上的火苗一摇一晃,影子又变幻出各种狰狞的模样。
瑟瑟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起身掀开云雾似的床幔。
微弱的火光照着一个宫女的背脊,宫女弯下身子,安静地跪在瑟瑟的床榻前,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空寂的宫殿,有冷风拂过脸颊,床幔跟着轻轻摇晃。
瑟瑟莫名其妙地望向突然冒出的宫女,内心发毛。
一个陌生的宫女跪在她的面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求于她,至于是人是鬼,她拿不定主意。
“沈夫人,奴婢有一事相求。”宫女的声音软软的,如同她柔软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