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这么能说会道呢?她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委婉地拒绝皇帝,沈卿缡想都没想,出口成章,对答如流,把皇帝忽悠得哑口无言,这还不算完,连姗公主、晋公公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卿缡哥哥不能辞官!”姗公主急得眼睛都红了,她的想法很简单,沈卿缡辞官,她就看不见他了。
晋公公考虑就多了,小到个人安危,大到国家兴亡,最终得出一个不变的结论,他和皇上暂时都离不开沈大人。
他没有姗公主的身世地位,没有姗公主的天真烂漫,要是直说沈大人不能辞官,或者郝家小妹不能召进宫,都会触怒龙颜,有结党营私之嫌疑。
于是,他想了个简单效率的办法,岔开话题!
“皇上,沈夫人的封号还没定下。”晋公公小声提醒。
今天本是皇上召见沈夫人拟定封号,他这么一说,等于尽到了奴才的职责,顺带不露痕迹地帮了沈卿缡。
沈卿缡无所表情。
即使心里明白晋公公在帮他,也绝对不会表现出与谁亲近;纵然所有人都猜到他和晋公公走得近,他也绝不在人前显露蛛丝马迹。这是在保护自己。
瑟瑟望着一动不动的沈卿缡。
他保持着拱手而立、上身微俯的姿势。宽广的衣袖遮住他的一双手,长袖一垂而下,直没膝盖。
官袍不考虑所穿之人的舒适与否、是否行动方便,厚重的官袍只用于体现所穿之人的身份与地位。
瑟瑟和沈卿缡同住一屋,那身官袍几斤几两重她是知道的,加上那双沉重的官鞋,以及长时间保持一个微微俯身的站姿,这是相当辛苦的。
沈卿缡或许习惯了,习惯穿着不舒服的官袍长久站立。哪怕他手握大权,站在万万人之上,也必须向一国之君弯腰行礼。
瑟瑟这次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很佩服,佩服沈卿缡的毅力,佩服他不动一兵一卒、三言两语吓得程允束手就擒,甚至佩服他在皇帝面前沉着镇定的态度。
他明明低着头,却仿佛比皇帝更高大。
而皇帝明明挺胸抬头,无形中,却在气势上被他压了下去。
念帝沉着脸,表情难看。
沈卿缡的话虽然有威胁的意思,却没说错。商人女入宫当公主玩伴,确实不妥,到时候言官们又得说教了。那帮老家伙没事做专挑皇帝的毛病,他们还能义正言辞的说,这是言官的工作。
当皇帝难啊,他还需要沈卿缡帮着出谋划策,怎能让沈卿缡辞官享清福?
“沈夫人的小妹一事以后再说。”念帝转忧为喜,“朕前些天命礼部给沈夫人拟了几个封号,都不满意。今天一见沈夫人,朕突然想到一个字,倾国倾城的‘倾’,朕觉得合适,你们觉得如何?”
姗公主撅着嘴巴道:“这个字有什么好的。”之前皇帝哥哥夸她是倾国倾城之貌,这才多久,就把其中一个字给了郝瑟。
念帝佯嗔道:“又不是给你封号,你发表什么意见,边上呆着去。”转向瑟瑟,“沈夫人,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