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的阴暗处。
沈卿缡双手抱胸,悠闲自在地偷听瑟瑟和程允的谈话,仿佛他在听一出有趣的戏剧。
看见瑟瑟出来,他的唇边漾起一抹淡若云烟的浅笑,似乎有种嘲笑的味道,又好像只是习惯性地对人笑一笑。
他的笑,永远是那样的高深莫测,耐人寻味。
瑟瑟心情不好,又见沈卿缡,心情瞬间跌至谷底。想起沈卿缡曾三言两语令程允束手就擒,而自己说破嘴皮,人家就是不肯低头。
“蹲下来!”她怒喝,准备将怨恨发泄在沈卿缡的身上。
沈卿缡无动于衷,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片刻,他的目光越过她,望向了她的身后。
瑟瑟莫名,下意识回头去看。
只见那个正在锁门的狱卒双手抱头,蹲在她的身后。
狱卒颤巍巍地抬头仰视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显得特别无辜和委屈。
“不是说你!”瑟瑟那个郁闷啊,该蹲下的人没蹲下,不该蹲下的人蹲得特别积极,挺正直的一个狱卒,被她吓得跟个偷鸡摸狗的嫌疑犯似的。
狱卒非常困惑,这里除了他就剩沈大人了,如果不是他,难道是叫沈大人蹲下吗?
狱卒顿时觉得沈丞相特别亲近,因为在他的家里也是以妻为尊。
沈卿缡心似明镜,似能照出人的内心,看透人的心思。
他笑盈盈地望着瑟瑟,说道:“我的脚肿了,背不动你,牢中道路狭窄,坐轿也进不来,你自立吧,这么点路,应该难不倒你。”
对于沈卿缡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的通天智慧,瑟瑟见怪不怪了,对沈卿缡料事如神的本事她也习以为常了。
听完沈卿缡的话,她放弃了要他背她的念头,不是良心发现担心他的脚,她是怕被他在半道上丢下地去,这种阴险的人什么都干的出来,防不胜防,小心为上。
瑟瑟回头看了看无辜躺枪的狱卒。
狱卒诚惶诚恐,要他背沈夫人肯定没问题,哪怕背着沈夫人在皇城里散步他都乐意。
然而,他打算接受这份美差时,好巧不巧地瞥见沈卿缡投射过来的微笑,吟吟浅笑中,隐藏着深沉的危险。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是沈大人的夫人呢?朝中上下人人都知道,最不能得罪的人——是沈大人。
狱卒惊吓道:“小的好些天没有洗澡了。”
他怕瑟瑟提出背她的要求,又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手在身上四处挠,好像不是几天没洗澡,是几年没洗身上全长虱子了。
瑟瑟明白狱卒的顾忌,不过她没打算叫狱卒背她。陌生是关键,还有就是狱卒整天在地牢工作,身上又臭又脏,她受不了。
话说回来,沈大人除了爱吃点臭豆腐,偶尔嘴里散发臭豆腐的臭味外,平时的他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因为是文官的关系,不会有剧烈的运动,身上从没有汗臭味,这点很值得赞赏。
“你放弃了吗?”沈卿缡看着瑟瑟从他面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