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理解了程允和逊王爷当时的心情,迫切想要的东西握在沈大人的手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沈卿缡笑道:“很简单,只要他们两个发誓效忠我,案子就此了结,我放他们无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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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拎着一串铜钥匙停在地牢的最深处。
终年不见阳光,走道里阴暗潮湿,空气里霉味飘散,牢房中传出犯人痛苦的哀叫声。
狱卒对这样的环境习以为常,漠然以对,但他却不敢对瑟瑟冷漠不理。这位夫人是皇上册封的倾国夫人,钦赐双头金蛇仗,最重要的是,她是沈大人的夫人。
“最里头那个犯人是沈大人特别交代的重点要犯,小的们不敢有半分松懈。听说此人犯武功高强,为了防止人犯越狱逃跑,小的给那人犯加了好几重枷锁,所以沈夫人请放宽心交谈,不用担心人犯会伤到你。”狱卒拿钥匙打开那道坚固的铁门。
瑟瑟点了点头,低头走进牢房。
单人牢房,比当初程允关她的那间要差很多。
一地发霉的稻草,没有桌椅,没有任何生活用具,空气中充斥着恶臭。
正如狱卒所言,程允的身上锁着许多夹板和铁链,像一幅被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又像一个行为艺术家。
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不像是被关在地牢里等候问斩的囚犯,倒像是看破红尘忘记生死的修行之人。当然,后一句的形容并不贴切,身为暗杀堂的人,无惧生死是第一要素,尽管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他的美娇妻,但这不妨碍他面对逆境时应有的镇定。
听见狱卒走近的声音,程允安然不动,闭目养神,心如止水。然而听见狱卒口中的“沈夫人”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许久未曾打开的沉重牢门被狱卒缓缓推开。
程允看见年轻貌美的沈夫人拄着黄金拐杖走进牢房,他的眼底露出些许惊讶与歉意。
他没有想到沈夫人对他当时选择投降沈大人的事那么气愤,更没有想到沈夫人踹他一脚后竟会落下如此严重的伤。
想起沈夫人曾多次想帮助他,他有些内疚。
接着,他的眼底涌现细微的波澜,也许,自己的妻子有救了。
那一瞬,瑟瑟似乎明白了程允眼里的感情,开门见山地道:“程娘子的命,握在你的手中。”
程允抿着唇,不说话。
“你和沈大人的矛盾,我都听说了。”瑟瑟走近他,回忆着清莞的话,她说:“规矩都是人定的,改一改又何妨?你不希望沈大人当你的上司,你辞职就是,何必非要把沈大人拉下台呢?再说沈大人是你能惹的吗?皇上是你能惹的吗?沈大人是皇上任命的,你反对沈大人,就等于反对皇上,沈大人现在要除掉你,谁知道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就算是皇上的意思,也一定是沈大人暗示皇上这么做的。”程允否定瑟瑟的话,坚持己见,“灵息阁存在的意义是辅佐皇上监察百官,沈大人是百官之一,就是灵息阁监察的对象,皇上怎能让监察对象掌管灵息阁?这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