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的技艺虽不错,但还不至于入得了倾昀的眼,不要说和她师叔比,便是她大哥,这个七皇子也远远比不上的,可是这个大殿上其他人还都一脸沉醉,倾昀尤其扫了一脸岑天,这个人曾经很是想撮合她和七皇子的,不过现在又奇怪了,这个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想撮合的意思,也对,自己和清远侯的婚事早就不成了,他也不必狗拿耗子了。
只是他现在的表情怎么好像反而有着担心,他是在为谁担心,莫非他也是那七皇子夺嫡大阵里的一员?不会,只少明面上没有,倾昀现在深谙国事,他们有什么举措,她还是清楚的,如果不为七皇子担心,那他为谁担心,正想着,就对上岑天投向她的眼光,那眼露的关心溢于言表,让倾昀觉得纳闷,莫非这人又想表现关心来情挑她?
不明,不过不明归不明,倾昀的应对之招已经想好了,她把眼转了,对上了场上含情的一对人儿,好一对璧人,当初的退婚,倾昀其实一点都没有怪白遗扇,那低等动物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配偶,何况人?但是这是在古代,为难他,是为了敲竹杠,更是为了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也是为了最后的誓愿,现在这个清远侯正好可以拿来利用。
那该死的《凤求凰》终于停了,群臣称颂,金座上的帝后也无语,不过皇帝到底是皇帝,还是笑着开口,“呵呵,皇儿弹得好,嗯,朕有赏……“
凌帝的话还没说完,七皇子就跪于下方,“父皇,儿臣可否讨赏?”
凌帝的脸上终于有了不自然,他没有回答,可是看着七皇子的眼里,就急了,他不等凌帝开口,“父皇,儿臣想,想父皇的赐婚,儿臣想……”
他不说赐婚,倾昀没打算插嘴,可是现在别怪她了,“姑父。”倾昀的声音很大,直接打断了七皇子,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哦,德沛,何事?”凌帝乐的被打断。
“刚才七哥弹的是什么呀,好不好呀?”倾昀装傻。
“那是凤求凰,是……”凌帝尚未回答,那话头已被下首跪着的七皇子抢了过去,他想跟这个女孩说,那是他弹给她听的。
可是倾昀根本不在意,直直看着他,目光急切,“凤求凰?哦,不管那个,七哥,你觉得自己弹得怎么样?”
七皇子想问这个女孩喜欢吗,可是自己先迷失在这个凤眸中了,说不出话来。
倾昀直接站了起来,眼光直射白遗扇,极为不善,让那群本来就想看好戏的人如了愿,“白侯爷。”
听到倾昀点名,白遗扇也正了目光,不得已站了起来,对着倾昀一个躬身,“公主。”
“刚才本宫七哥的琴弹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
“听说白侯爷乃是太学主事人,一手古琴意境不凡,不知道和七哥比起来怎么样呢?”倾昀一面说一面低头把玩面前空了的酒杯,那样子,让人以为她又想用酒杯砸那白遗扇,毕竟上次砸了以后,今日在外人看来是第一次相见。
“扇不如。”白遗扇实在不明这个女孩。
倾昀再次抬头,眼光直射白遗扇,呵呵笑了起来,“哦,既然如此,你这太学主事的位置也可以不要了,连弹个琴都不如别人,还谈什么为人师表,不如白侯爷也去弹一曲,如果真的不行,不如就把位置让出来,我家小弟说不定都比你强。”
倾昀的这番话极欠抽,所有人都极鄙视她,这个公主还在记恨人家的退婚呢,这样不依不饶的,凭你一句话就想撸去人家的职位呀,你什么人呀。白遗扇听到了倾昀的话后,对上那女子的绝美凤眸,白遗扇自认和这个女子无甚交情,可是他硬是从这双眸子里读出了这么一句:白遗扇,这是你欠我的,给我弹琴去。
“怎么,白侯爷不愿意,看来本宫的面子小,请不动你呢,还是,只有你的清远侯妃才能说动你呢,那是不是要本宫去求清远侯妃呢?”倾昀一面说一面瞪了韦蓝羽一眼,那眼神似带怨毒。
要说这韦蓝羽被倾昀瞪得心中一突,倾昀瞪得实在像,好恶毒的眼,但是她无奈,只能看向她的夫君。白遗扇被妻子看的无法,只能对着倾昀再次一辑,“公主说笑,扇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他走到了刚才的琴弦旁。
其实那韦蓝羽也是个好女子,要是碰到一个多心恶毒的女子,被倾昀这么恶毒一瞪,说不定生了嫌恶,看倾昀不舒服,然后就恨上了,再看倾昀那么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哪个做妻子的会喜欢,说不定就非要来个挖眼划脸什么的才解恨,要说这样的女子还是有的,不过如果那样,倾昀何其无辜,她那一瞪完全就是假装的。还好韦蓝羽实在也是个善良强大的女子呢。
“这要弹的话,自然也是弹刚才本宫七哥弹过的那个什么曲子,方能显出差别来,白侯爷说是吗?”倾昀再次直视清远侯。
清远侯也在看她,他又一次从倾昀的凤眸里读出了讯息,好像在说:白遗扇,你要弹就给我好好弹,一定要超过七皇子,你欠我的,你得还。
十指拨动琴弦,倾昀半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七皇子,她的一双凤眸集中在白遗扇的身上,好似含恨,又好似含情。七皇子被抛弃在了那里,还在跪着,他的眼光还集中在倾昀的身上,刚才他也是这样抛下了那边的楼小姐,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他刚想请求赐婚,就这样被打断,这个女孩还是喜欢清远侯的吗?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清楚,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和这个儿子解释过了,现在倾昀不可能和冷氏一族扯上关系的,为何他就是如此执迷,而且她是希望倾昀能爱上自己的儿子,而不是现在反是自己的儿子在痴迷。再看那边的倾昀,那双眸子,直直锁着那清远侯,半点不松,她也叹了口气,像倾昀这样的女孩为何也是如此执着呢,这个清远侯已经有了相伴之人了呀,情之一事果真伤人。
“皇儿先起来吧。”皇后还是心疼儿子的。
不过七皇子好像没有听到,满殿上的人,要是还有谁看不出奇怪,那就是他们笨了,只有倾昀,她的眸光不瞬,有些沉痛,有些压抑,有些埋怨,就盯着白遗扇瞧个不停。
凌帝看向这个女孩,她当真蠢笨吗?刚才她出声及时,打断了这个儿子的非分之想,是有意?还是因为她真的喜欢清远侯呢?不过总算她是解了刚才之围了,不管这个女孩是出自哪种情况,日后必明。
一曲停歇,全场无语,德沛公主就这样站着,看着清远侯,那眼神极复杂,倾昀的内心却对白遗扇的琴心做了评价,这个技艺的确还是高超的,算的今日操琴者里最好的了,白遗扇,你别怪我利用你,别怪我害你,我这是没办法,谁让这个老七又抽了呢,而且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七皇子我也是知道的,他绝不会恨你,对付你,就算他这么做了,你也绝对有本事应对。
“谁的好?”倾昀看向那边的小十二。
无人回答她,她又恨恨地了,对上那边的七皇子,“七哥,你们谁弹地好?”
七皇子本人总不能无牙地说,自己好吧,他是皇后嫡子,自尊还是有的,人家的确是比他强,他不能当众说谎。
可是倾昀见状,却好像刚刚明白一般,气愤地一屁股坐下,“哼,就没一个年轻男子能超过清远侯吗?真的没有吗?”倾昀对上凌帝的眼,她愤恨,不甘。
可是她的话表达的意思却明显,半年前,她金殿发愿,定要找个比清远侯好百倍的男子,今日七皇子弹琴弹不过人家,这让七皇子还怎么开口赐婚,那边七皇子他已经站了起来,闭上了眼,心中暗道,倾昀,你就那么不愿意嫁我吗?呵呵,好,我冷攸幸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谁说没有,德沛吾儿莫急,朕听说临江王世子乃音律高手,不如世子出来也弹一曲如何?”凌帝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孩与其说喜欢清远侯,不如说不甘心居多,自己前面怎么会怀疑她呢,她这样的人总是病着,从来不见人,自己的儿子们都是迷失在这个女孩的色相中了,可是她如何会真的如此敏感,今日是她退婚后第一次见清远侯,当然愤恨,哎,自己倒是忘了呀,这次的见面多尴尬呀。
“哦,真的吗?姑父,那让他试试。”倾昀不得已,虽然目的达到,但是还是要做花痴状,谁让她刚才就是这么表现的呢。
“呵呵,世子,如何?可否应公主的请求,出来弹奏一曲呢。”凌帝大笑看向临江王那一座。
要说这临江王世子和八皇子是很好的交情,这次是和八皇子一起进京的,他本来和这帝都的人都无甚交情,刚才看倾昀那样,那种毫无顾忌地言行,恶毒的双眸,他就不喜欢,现在还想让他操琴,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