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保长最近一段时间在县里开会比较多,县长传达来自前线的战况,卢保长以为日本鬼子又打回来了,仔细一听才知道内部打起来了,听说东三省已经插遍红旗了,真是孤陋寡闻,这几年明显的消息闭塞了许多,自己也不愿意主动打听,难道是快老的节奏,想想自己快做外公了,年岁也到了该老的时候,突然间想不做保长这位子了,可是不做又该做什么,自己确实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自行车已经开始经常掉链条,自己的肥裤子也尝尝夹到里面,好几次下不来车子差点摔倒。卢家义觉的内心不痛快,县长经常莫名其妙的着急保长开会,也没啥内容,而且显得焦躁不安,在卢家义看来,东北的失手和西北的战局消息确实不妙,但是这个国家的军队不会被一群吃不上饭的泥腿子打败吧?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了丝丝的惴惴不安,内战遭殃的是老百姓,争地盘抢权利,得益的仍然是少数人,只期盼战火别到我们县我们村就好,卢保长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在路过乡里烟馆的时候,卢家义还是没忍住向大门里面瞄了一眼,自从三年前梳着高高发髻的小云儿离开以后,卢家义就很少来这里,赌瘾本来就不大,干脆就戒掉了。今日从此路过,却又想起了那位小云儿。
那天晚上卢家义是输了几块银元的,心里不太高兴,而对桌的是邻村老梁庄的保长刘二孬,那刘二孬生**赌,又好吃懒做,在村里仗着家族兄弟人多才当上的保长,今天赢了不少银两,自然猖狂了许多,正在手舞足蹈的嘲笑着卢家义的时候,抬手把正过来倒茶水的小云儿手中的茶壶打落在地上,茶水溅了一裤子,这家伙立马恢复了赖皮的嘴脸,故意难为道:“你这臭丫头,故意的还是咋地?你知道我这裤子值多少钱吗?恐怕卖了你也顶不上吧。”
小云儿羞红了脸蛋,连声陪着不是。那家伙看到颇有姿色的小云儿,歪心起意,嬉皮笑脸的说:“光道歉可不行,你需要帮着大爷把裤子换掉,茶水都浸到大腿根了,小妮子要用手擦干才行呢。哈哈哈。”
旁边认识刘二孬的人,跟着一起起哄,说话间,刘二孬的手就不老实起来。
卢家义“蹭”的站了起来,走过来把刘二孬的手一抓,说道:“刘保长,不至于为了一点茶水难为这小姑娘吧?”
刘二孬没想到有人这时候站出来打抱不平,看到是卢家义抓住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骂:“你什么东西,管起老子的事情了,昨晚和这小妞睡过了?”
卢家义的气也上来了,狮子庙在乡里面是七八百口人的大村,他毕竟是大村的保长,哪容这无赖羞辱,开口回骂:“你睁开狗眼看看,大爷管定了,大白天耍流氓你他娘的还有理了。”
烟馆里的人聚拢过来,多数在这里抽烟的是邻近八村的乡绅富户,都认识这俩保长,七嘴八舌的劝起架来,刘二孬理亏再加上知道卢家义也属于不好惹的那种人,于是就借坡下驴语气缓和了下来。
自此以后,卢家义在小云儿的眼中就成了大英雄,每次卢家义来烟馆都倒茶递烟的像见了亲人一般,卢家义每次赢了钱都会把碎银子塞给小云儿一些,一来二去,俩人的感情升温很快,在一次赌赢钱后,卢家义喝醉酒住到了烟馆里面,小云儿一宿都陪伴在炕上。
后来,小云儿父亲去世回了河北老家,走的时候卢家义专门赶过来,小云儿哭成了累人,当时四十多岁的卢家义也泪流满面,至此一别终生不再见面。从此,卢家义也很少到烟馆赌钱喝酒了。
今天路过烟馆,自然勾起了卢家义许多的回忆,只是佳人已去,房屋依旧,往事如烟,情谊犹存。
“家义叔,你咋过来了?进来玩两把?”从烟馆里从出来的是何柳木的儿子阿福,旁边挽着胳膊的是一花枝招展的女人,见到卢家义立马松开了手,躲到了一边。
“吆,是阿福啊,今儿又赢钱了?想请我吃羊肉包子。”卢家义故意的逗着阿福。
“哪有啊,赚了点小钱,还不够吃包子的,等我赚多了请家义叔吃旁边的卤下货吃。”阿福嬉皮笑脸的说着。
何柳木本打算进烟馆转一圈,找霍老爷喝喝茶聊聊油坊的事情,没想到碰到这小子,就赶忙离开了这里,向村子方向走了。
那阿福见卢家义走了,伸手把小阳春揽到怀里,嘴里说道:“宝贝,我请你去吃羊肉包子去”
小阳春眉开眼笑的给阿福撒着娇:“还是你疼我,光吃包子可不行,你还要给我买副耳坠子才行,馆子里几个姐们都买了。”
“好,咱也买。买最好的!”阿福看着小阳春嫩嘟嘟笑脸越发感觉到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