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打工者心路历程:南方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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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个二奶的一天(1)

现在,我来讲述一下李燕(做人二奶)一天的故事。

正常地来说,我们的一天从早上八点钟开始,到翌日早上八点钟结束。这是正常地来说。

那么李燕的一天就不正常了,是吗?不,她的一天对她个人来说,也是正常的。由于人们的生存方式不同,所以人们一天的起止时间也各不相同,对此我们应该要有充分的理解。

一般来说,李燕的一天是从下午四点钟开始的,到翌日下午四点钟结束。当然,这个时间规律偶尔也有所变动,那就是属于她状况不正常的时候。

现在,就让我们把自己的目光权作为一台扫瞄器,来扫瞄一下李燕的一天吧。

下午四点整时,“啁啁啁……”梳妆台上的闹钟尽忠职守地响了起来。正沉浸在某个梦境的李燕被叫醒了,白嫩的双手拱出被子,揉了揉还有些发涩的双眼,长长地呵了几口气。窗外阳光灿烂妩媚,渗透出桔色的窗帘钻进室内后,就幻变成了一种极易勾起人类原始欲望的柠檬黄。李燕掀起被子,坐在床沿出了一会儿神,双脚伸进床沿下的一双绒毛拖鞋内,立起身,张开双臂挥了挥,挺了几下腰,她的一天就开始了。

李燕无疑是个美人儿,乱乱的长发,精巧的五官,此刻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慵倦美。虽然全身被一套肥肥的睡衣笼着,可身子晃动之间却仍掩不住那一条动人的曲线。

李燕故意拖着踢踢踏踏的懒散的脚步,走进卫生间,从壁架上取下杯子和牙刷。她要刷牙了。牙膏当然是市场上最为昂贵的一种,只不过我们一般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包括李燕自己,因为那牙膏周身没有一个汉字,全是弯来曲去的蝌蝌文。

李燕小心翼翼地开始刷牙。每次刷牙的过程中,李燕都会稀奇古怪地把刷牙和与男人做爱一事联想起来,这个时候,刚起床的那份慵倦就会神奇地一扫而光。那牙刷,多象男人的……自己的嘴腔,多象自己的……那牙刷在嘴腔里反复上下左右不停翻飞的动作,多象……接连几个多象,李燕就有些神思恍惚起来,心里开始涌上一股亢奋。

好不容易刷完了牙,李燕感觉自己的灵魂象经受了一次圣洁的洗礼,获得了一种新生的愉悦和轻快。她把杯子和牙刷放回原处,又出了一会儿神,而后坐上了马桶。

刚坐上马桶的时候,李燕心情愉快地拿过小台上的一本杂志毫无意识地翻读,过了一会儿,几滴残存的尿液都滴尽了,仍没能拉出什么来,可小腹胀胀的感觉却仍很强烈,亟须立即大便似的。她的心就有些毛躁起来,把书扔开,双手抚住小腹,使劲往内按压,同时收腹挺胸,把全身劲儿往肛门处挤。

仍然无济于事。李燕颓然轻叹一声,就生出一种“老娘跟你耗上了”既无奈又滑稽的心情,呆呆地坐在马桶上。这时李燕就想,肯定是昨天吃辣椒太多了,内火上升产生便秘。

李燕来自“辣不怕”的湖南,每一天,辣椒是必不可缺的菜食之一。昨天,她青春肉体的承包者方金山去台湾两个月后返回大陆,趁姓方的去洗浴的当儿,她及时CALL了余兴,撒了个慌,取消了让余兴前来的约会,避免了一场空帮的好戏。为此,她万分高兴(庆幸之后的高兴)把方金山服待得惬意无比,带她去了“白天鹅”一趟。两人高兴的因由各不相同,但两人高兴的心情却毫无二致,由是,本来衷爱辣椒的李燕不免吃得更多了。

从“白天鹅”回到住处后,方金山吃了一粒那种称之为“伟哥”的东西后,又要了她一回,时间就已到下午七点了。天色有些暗了,方金山要走,他说有要事需连夜赶往珠海。李燕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但她没说什么,只装着一副失望落寞的表情挽留了几下。

方金山以为李燕只是一个漂亮绝伦但却弱智非常的女孩,其实他的底细李燕早就了知得八九不离十。她知道方金山在深圳养了个女孩,广州是她,佛山还有一个,珠海当然也有一个。他的公司在珠海,那只是他的产品加工地,一切商务决策仍在台湾,他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是呆在台湾。他在广东养这么多个女孩,只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经商成就。现在的社会是这个样子,许多商人都不再把购豪华车、进星级宾馆视为成功的象征,而是看拥有多少个漂亮年轻的女孩。当然付出了就一定想有所收获,这不仅是一个哲学辩证,而是普罗大众都认定的真理,所以每次来大陆,方金山就要求自己,必须要把自己花钱养在深圳、广州、珠海、佛山的四个女孩都给操遍,哪怕由于体力有限,只能做到走马观花而已。

不知到底过了多少时间,好不容易挤出了食指那么细长的一截干干硬硬的大便出来,落在马桶里,发出“咚”的一声。李燕顿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舒爽,心里的燥火随之平息了下去。马桶里的水盛贮得较多,大便东进时溅起了几滴水珠飞射在她浑圆的臀上,她笑着嘟嚷了一句什么,扯了几张卫生纸擦干净,继续蹲坐了一会,未果,就罢了。立起身,转身冲水的时候,她看见漂浮着的便物上有几点红红的斑状物,心里就说:“真是吃辣椒多了哩!”随着手一拉闸,“呼噜噜、呼噜噜”几下,卫生纸、便统统地不见了。李燕长长地松了口气。

紧跟着,全都是李燕正常的一天里必不可少的功课:洗脸、梳头、化妆。这些活儿,对一个既年轻美貌而又爱美的女孩来说,当然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儿也不能简约,所以花的时间就相对较多。特别是化妆,那可是一个“从脚趾武装到牙齿”的漫漫修其远兮的过程啊!

快接近下午七点钟的时候,这些活儿终于如意地完成了,化妆么,不存在着约对的好与差的问题,关键是如不如自己的意。接下来,该是吃早餐的了。经常地,李并心街上那此粗皮皱脸的妇女做的东西不卫生,而又懒得去食肆酒楼,都自己做。李燕的早餐很模式化,几乎都是沸水煮荷包蛋拌蜂糖。据说经常吃鸡蛋,皮肤就会变得象蛋白那么细嫩洁白。李燕相信这话。象李燕这种身份的人,除了这些,你还能叫去相信什么?她们的生活已丰富得她只能把那些道听途说都奉为了真理啊!

吃过早餐后,就是李燕一天中最感无聊的时间了,从晚上九点钟到翌日凌晨七点左右,这个长长的“白天”总得要有许多事来干才好打发过去啊!

认真说来,李燕是应该完全可以改变自己一天的起止时间的,反正一天24个小时什么事都没有,完全可以把晚上十点或十二点到翌日凌晨七点或八点作为睡觉时间,那些真正的白天时间用来逛街什么的,一天不就容易打发了么!

可生活就是那么富有戏剧性,还在被方金山承包之前,我们年轻的李燕姑娘就觉得自己姿色那么出众,却屈居一个小厂里拼死拼活为四五百元一月卖命,心有不甘,愤然脱裤成妓在酒店里干了三年,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不是习惯)。被方金山承包后,李燕也曾一度想扭转这种习性。正在她为之付出努力的时候,却另一种问题随之而来,那就是多时的卖身生涯铸造了强烈的性欲和心灵的无边寂寞如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量,唯有继续着旧有格局的生活方式,一天,一天……一天一天地耗下去。她曾无数次诅咒方金山:你个杂种,既然承包了老娘,却又经常放荒,你莫怪老娘给你绿帽子戴!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其实有很多时候,也或许就是在诅咒方金罂时候,李燕心底大抵都在偷偷地乐:老娘还可以搞业余创收!

兼职,是整个社会常见的一种谋生、就业形式,烟花行业殊不例外。

看了一会儿电视,无聊;放了一会儿歌碟,也无聊;到了一个同行姐妹那里摸了几圈麻将,都还是无聊……无聊啊无聊,无聊是一种伤心的病,无聊是一种流行的痛!李燕银牙一咬,去了一家歌舞厅。

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半,李燕的“正午时分”。

以前还在工厂里干的时候,进舞厅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今非昔比了,这里的一切,现在只不过熟得让她有些儿烦腻,但为了解除无聊,不时也得硬着头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