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逆势倾城:独爱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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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夜,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浓雾倾泻而下,透过深林形成星星点点的剪影,偶尔微风吹过,发出莎莎的声响。一个黑影慢悠悠的穿梭在深林中,跌跌撞撞,身形不稳,只见那身影突然“砰”的一声摔进了坑里,那黑影似乎摔疼了,缓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四处巡视了会又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慢悠悠的往前走去,只留下坑里那大字型的坑中坑。

对于自家师傅深更半夜不睡觉闯入自家徒弟卧室这种事情,秋棉表示他也已经很习惯了,就像现在,他能心平气和、处变不惊的穿好衣服,顺便整理好散乱的头发然后起身对师傅行礼。

“师傅,找徒儿何事?”

许久,见自家师傅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模样,那平日浅茶色的女子流连着淡金色的光芒。

秋棉不确定的在女子眼前摆摆手问道:“末年,你喝酒了?”

女子伸手抓住眼前乱晃的手轻轻的点点头,秋棉眉间皱起,嘴角抽了抽,拍了拍自家师傅的手示意她松开,果然女子很听话乖巧的松开了他的手。

颇为无奈的看了眼不同往日的师傅,他想起自己已经被忘却的小时候,那会应该是他被师傅刚捡回来的时候,那会离恙还没有被师傅捡回来。那时的师傅还是个正经的师傅,任何事情都面面俱到,待他也亲和有佳。直到一天夜里,他正熟睡,却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温润的触感,朦胧的睁开眼发现是师傅正一脸平静的伸手在他脸上。

“师傅。”

小小年纪的他并不知道师傅是怎么了,平日里总是亲和笑着的师傅为何这副模样看着他,只听师傅说道:“叫末年。”

那声音和平时里不同,透着他不懂的情绪,现在想来师傅那会的声音是颤抖着的,似乎……找回了很重要的东西却又害怕再次失去。还不懂那时师傅情绪的他被这样的师傅吓到了,小小的身体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继续喊着师傅,谁知平日温和的师傅突然发了脾气提高声音说道:“叫末年!”

“哇…”终于,他被吓哭了。

听到哭声,女子这才清醒了些,呆愣了会对着他说道:“棉棉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师傅抱抱。”

年幼的他不知师傅为何突然会突然变了一个人,见师傅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惊恐的内心才平静下啦。见他不哭了,女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嘴里念叨着:“这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那时他还不明白酒为何物,只见师傅安抚好他转身离开了。第二日却见师傅丝毫不提昨晚之事,就好像,并未发生过一样。

如此的情况发生过好几次,等他大些了,也渐渐明白了,他这师傅,喝了酒就六亲不认见谁都能发一通酒疯,并且第二天保准忘记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仔细算来已经有两年未见师傅喝酒了,怎的今日又喝了起来,怕是他藏酒的地方又被师傅发现了。见师傅老实的坐在床边,秋棉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秋棉:“怎么喝酒了?”

末年:“………”

见师傅不回答,秋棉也无法,只能转身出门去打点水给师傅清理一下,他看师傅头发散乱,裙角还粘着杂草和其他不知名的东西,准是喝醉了在哪摔着了。

你有见过喝酒就六亲不认见谁都发酒疯的修仙之人么?我师傅就这样。

你有见过喝酒就忘记自己是修仙之人的修仙之人么?我师傅就这样。

“别走。”秋棉心里正吐槽着,冷不防被女子抓住了手,见女子淡金色的瞳孔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脸,不知怎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别走,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秋棉:“………”

“师傅,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秋沫。”

“我知道的,你说你是秋棉,嗯,那你就叫秋棉好了。”

秋棉:“………”

女子像只小奶猫,眨巴着眼睛像等待着主人的投食。见自家师傅听话乖巧的模样,不由计上心来。

“好,我不走。”

某人乖巧的点头:“嗯。”

“我有件事问你。”

“你说。”

秋棉踌躇了会,还是将压在自己心里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知道金莹灵虫吗?”

女子又再次对上了他的双眼,淡金色的眸子清澈见底,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他差点破功,无论是清醒的师傅还是不清醒的师傅,他都是很怕对上这双眼睛的。

女子认真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你与我详细说来,我去找来给你。”

秋棉:“………”

为什么喝醉的师傅不记得这个?这应该是捡到他之前的记忆,明明以前师傅喝醉了只会不记得现在的记忆,还总是把他误认成另一个人。

心里的好奇怎么也压不下去,按着要求把金莹灵虫形容了一遍。却不想女子听后认真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这个倒是和景凌和我说的有点像。只不过……”

景凌又是谁?秋棉将这两个字默默在心里打了个转又压了下去:“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是他们精灵一族魂飞魄散后才会呈现的状态呢。”

万万没想到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秋棉被惊得脑海里只剩下那魂飞魄散四个字,原来……灵谷那些金莹灵虫是传说中的精灵一族?那这个景凌莫不是也………

不等他再思考其他,女子已经身形软了下去,秋棉一把接住,知道师傅这是睡着了,酒疯过了就睡觉……他这师傅真的是……

反手将女子背在背上,女子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引得他心里一阵不适,不由将背改成了横抱。所幸刚刚房门是开着的,这下也不用抽出多余的手去开门,秋棉足尖轻点,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人轻车熟路的往山顶飞速移去。

一路安静的将人送到那简陋的茅草房,又熟练的给人盖好被子,正打算出门去打点水给师傅整理仪容时却见那窗台摆着一坛满满的酒和一盏快要滚落在地的空酒杯。秋棉嘴角再次抽了抽,俊秀的脸上不知作何表情,这酒莫不是才喝了一杯?就醉了?这酒量……

伸出手将快要滚落在地的酒杯摆好,无意间撇到了那掉落在一旁的几只纸鹤,他竟不知道师傅还有折纸鹤的爱好?顺手将那几只被风吹散的纸鹤捡了一只回来,却不想那纸鹤才入手便发出一个温润的声音:“小末,我已到达盐城,一切平安…………”

吓得他手忙脚乱的将纸鹤关掉,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传音符,看这材质怕是有好些年了。应是师傅哪位好友给师傅的传音,心里奇怪几乎不出隐灵山的师傅居然还有朋友给她传音,但偷看师傅秘密是不对的,忙将那纸鹤放好又把其他几只纸鹤捡了回来,却看见那被他排排摆好的纸鹤翅膀上赫然写着秋沫二字。

一时间那触碰纸鹤的手如遭雷击般松开,秋沫,秋沫,是师傅错将他认错的人?还是个………男人?恍惚间,他想起第一次见离恙时,离恙说的那句:“你怎么取个女孩子的名字,秋棉,软绵绵的……”

五脏六腑如同被针扎一般,那针虽扎的不深却隐隐作疼。他竟不知道,师傅给他取名也是如同这个秋沫一般?

正当秋棉为自己名字耿耿于怀时,桌子上不知何时跳出一只小兽,那小兽对着来人龇牙咧嘴咕噜咕噜叫唤着。

秋棉被这叫声唤的头皮发麻什么想法都没了,他怎么如此倒霉,居然让他碰到了雪羽,见雪羽一副随时会攻击的模样不由解释道:“师傅喝醉了,我送师傅回来。”

本以为自己说完雪羽怎么也会给自己一个尾风,可它却只是目光不明的看了看又跳回主人身边无视他的存在。

秋棉:“………”

没有存在感的秋棉退了出去,一路狂奔回下了山顶,余下那一坛满满的酒和那只摆正的酒杯,唯独那些传音的纸鹤无影无踪。

第二日,女子醒来时睁眼就见到一双圆碌碌的绿色眼珠子,那眼里的不满和幽怨特别明显,仿佛下一秒就会委屈的哭泣。饶是她这些年养的差不多的性子也被这一双幽怨如同弃妇般绿汪汪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末年:“啊!”

雪羽:“咕噜咕噜。”

末年:“呃,说人话。”

雪羽:“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最终还是末年败下阵来,撸了撸雪羽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别说你们族的族语,说我能听懂的。”

却不想雪羽挣脱抚摸它头的手,用软软的犄角撞了撞那白皙细嫩的手掌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末年被它撞的手心发痒,不由抓了抓那对不听话的犄角:“听话,好好说话。”

雪羽和她闹了会才咕噜咕噜的发出声音,不想它才说完女子就刷的一下跳了起来:“我昨晚喝酒了?”

“咕噜咕噜。”

“还是小棉棉送我回来的?!”

“咕噜咕噜。”

“呃……我不记得我做了些什么。”

屋内一人一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尤其那女子的声音,时而惊叫,时而低语。秋棉只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趁着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转身往外走去。

在山顶外转了一圈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原路返回,漫步走向简陋的茅草房轻声敲了敲房门。

“嗨~小棉棉。”

晨光中,那女子一身黑裙,墨发散披,肤如凝脂,容颜如玉,那双精致的浅茶色桃花眼浅笑嫣然的望着他,胡思乱想一夜的心,似乎在那一刻得到了安抚。

千言万语在心底转了又转如同沙漠里干涸已久满身尘埃的绿苗突然迎来一场瓢泼大雨将那满身尘埃洗涤干净。最终从喉咙中发出轻轻的两个字:“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