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秀才遇上兵:夫子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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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起因是这样的,我本来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可是在路上与众人走散了,进了一处森林,偏又在森林里迷了路,更不巧的是遇到一只熊。”话还未说完呢,满堂再闻抽气之声,估计,他们也未想到我会遇到一只熊,能从熊下逃生,真是侥幸。

我不理会众人的抽气之声,“好在我跑得快,终于摆脱了它。”虽说这是事实,但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见众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我只好淡淡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跑得那样快过。”

“小姑娘真是好本事!”王府台一副不相信但又拍马屁的神情,我真是无语了,只听他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只熊被我甩掉了,而我跑到一小溪边,正好就碰到了那个血衣人。”

“那血衣人多大了,死了没?”王府台的语气有点急促了。

我明白,王府台的意思是要我就说那老者死了,这样我就没事了,他也好没事了。

可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估计有六十岁的样子,当时还没有死,还活着呢。”

王府台果然又是头痛且带点失望的看着我,“那你看见血衣人后做了些什么?”

“他要我帮他送一封信。”

“信?什么信?”府台衙门上下一众人都摒息听我下面的话,这可是命案的关键所在,只怕那信与那老者之死有关。

结奇案府台汗颜

我看着一众人焦急的眼神,“我没听那老者的话,没要那封信。”

满堂再闻抽气声。

“你,你没听,为什么?”王府台懊恼之极,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那血衣人一身血污,谁知道他是不是坏人,我一个小姑娘,万一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我能过去么?所以呀,我坐在远处看着他,不能过去的。”

一众人闻言同时点了点头,似乎我说得颇有道理。

王府台点了点头,“也有道理,可你为什么不到衙门来报案呢?”

我懒懒的白了他一眼,“先前我不是说过么?我是躲避熊的追捕才逃到溪边的,而那血衣人一身血污,若被那熊发现了,只怕会尸骨无存的,所以我不能到衙门报案,只好在那里守着他,若熊来了,我好把熊引开。”

见满堂的肃穆之神,王府台干笑两声,“小姑娘,你的心真好。”

唉,我心中郁闷呀,这哪像审案呀,完全是一边倒的向我这边了嘛,这官当得。

果然,听了王府台谄媚的话,各王爷都轻咳了一声。

王府台一听,立马又干笑两声,“后来呢?”

“后来,我就在一边陪着他聊天呀!”

满堂再次隐忍的笑声与这肃穆的气氛极不协调。

“聊……聊天?”王府台神色极不自然的说着,“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杀的他?”

“这倒没有,他一个劲的和我谈信的事,偏我不想听,只问他姓什么?叫什么?”

“为……为什么?”王府台再次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满堂陪审也好奇的盯着我,想知道原因。

我清了清嗓子,一身正气的,“这简单得狠呀,我看他那样子,只怕也不长命了,再说,既然碰见了,就是缘分,岂有不埋他的道理?问了名字,好为他立碑呀!”

满堂那个再次隐忍的笑声呀,无论是听着还是看着的都难受。

“再……再后来呢?”王府台估计心脏承受能力有限,已经是语不连贯了,再看一眼做笔录的师爷,果然,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不停的在擦呢。我估计,又有一个不愿做笔录的人了。

“然后呀,那血衣人就说了些我让他死都不能瞑目的话,还吐了血。”

满堂又起抽气声,估计都认为吐血是我的原因引起的,只是不知死了没有,若死了,我还真逃脱不了干系,十有八九是气死的呀。

果然,“吐血!死了没?”王府台焦急的伸长了脖子。

“没有。”

王府台吁了口气,脸上的汗已是下来了,“你怎么知道他还没有死?”

“他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假装着哭呢,怎么死得了。”我的回答再次引来隐忍的笑声。

“装……装哭?那你呢?”王府台估计这是第一次审不按常理出牌的案子。

“我呀,抓鱼去了。”

满堂再闻抽气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抓……抓鱼?为……为什么?”王府台汗了。

“其一:与他时间交谈长了话,我有可能被他的假可怜打动,真替他去送那封该死的信;其二:抓鱼给熊吃。那人明显流血过多,估计活不了多长的时间的,我辛辛苦苦埋他一场,可不想他又被熊从坟里拖出来吃了。”我条理清晰的回答。

王府台摸出汗巾,擦了擦脸,继续干笑,“那你抓鱼回来后,那血衣人死了没?”

“死了。”这回我答理得很干脆。

王府台双眼放亮,这样说来,这血衣人的死与我无关,毕竟,在在我抓鱼去之后那老者方死去的,“怎么判断的?”

“他闭了眼睛,也不搭理我,所以我认为他死了。”

“然后你就埋了他?”

“那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再说他样子太可怕,我只好捡了些枯枝烂叶的盖在他的身上,盖得很杂实的,权当是坟吧。并且将鱼扔在一旁了,希望熊能闻到鱼腥而不去再意那血腥。”

“你真的没有拿他的信?”王府台问道。

“我为什么要帮他送信?再说,那人一身血腥的样子只怕就是因为那信的原因引起的,我若得到信,只怕以后和他是一样的下场的。”

众人听了我的话,有苦笑的,有叹息摇头的,也有点头赞赏的,应有尽有。

王府台看向那四个衙役,“你们在现场未发现那血衣人?”四个衙役点了点头,王府台指着我继续说道:“可小姑娘你说将那血衣人埋在那里了。”

我点了点头,只听王府台问道:“那怎么证明你和死者无关?毕竟有人看见你在埋他,这可有毁尸灭迹的嫌疑。”

“若我真要杀他,何必去埋他?这不有点浪费时间么?”

听着府衙上传来的隐笑声,王府台干笑连连,“这个……这个算不上充足的理由。”

“我碑文上写的是无名氏,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说明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杀他?再说,退一万步讲,我一介小孩,能杀得了一个大人么?”

王府台又看向了押我回来的衙役,衙役之一回道:“这小姑娘将我们带到那里后,我们前后仔细搜过了,除发现确有血迹外,未发现任何其他的蛛丝马迹,除了那几条鱼外,确实还有一块碑。”边说边将我刻的碑呈了上去。

“无名氏之墓!”王府台拿在手中念着,继而看着我,“你刻的?”

我点了点头,“那老者终究未告诉我姓名,我只好刻上无名氏了。”又抬起我那因刻碑而划伤的手,“我很对得起他了,因刻碑,手都划伤了。如果他还是被熊从坟里拖出去吃了,那我也没有办法?”

果然,满堂的陪审一见我伤痕累累的手,都有了担心,王府台看在眼中一目了然,“小姑娘果然有善心,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

语毕,转头问向农夫,“你是否亲眼看见小姑娘杀人?”

农夫急忙回道:“这倒没有,只看到她以树枝埋人,未亲眼见她杀人。”

“那你可还想当人证告这位小姑娘?”

“不告了,不告了。”农夫急忙摇头,“听了小姑娘的一番话,知道是错怪她了,是小的鲁莽。”

“这么说,你不告了?”王府台语露欣喜,物证(尸体)已经没有了,人证也没有的话,就可结案了。

农夫急回‘不告了,不告了’之语。

王府台这才轻松的吐了一口气,本要拍惊堂木的手终是没有拍下去,看向作笔录的师爷,“记下,此案因原告的放弃和物证的消失,作为疑案记录在案,它日察出蛛丝马迹,再行立案。”

然后对我一笑,“小姑娘,你的一番好心被人误解了,本官判你无罪,你可以走了。”

这就没事了?我诧异的看着府台,而府台似乎急急忙忙的拍下惊堂木说了声‘退堂’,左右响起‘威武’之声。

“镜镜!太好了,你没事了。”上官若男急忙跑过来,拉着我高兴不已。

我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呀,搞得你的生辰宴会都不得安宁。明年,明年我赔偿你。”

“什么赔呀赔的?晚上我还要放焰火呢,你要不要来?”

我指了指自己的一副尊容,耸了耸肩,“这副样子,还是算了吧。”丢脸死了,助人为乐的惨痛结局,好在终究是洗清了冤屈,当然,是以疑案待定记录在案。

王府台早就急急地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一众人跪了一地。

“恭送太子爷!”

“恭送大皇子!”

“恭送四皇子!”

“恭送逍遥王爷!”

“恭送驸马爷!”

“……”

一一的打着招呼,一一的送出府去,月已挂天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