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再次睁开眼,看着上官若男惊愕连连的神情,“傻丫头呀,与其和我混在一处,不如嫁人。”
“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拉起上官若男的手,“长亭去前,和我说了三个心愿,第一个就是希望你嫁一个好归处;第二个是希望叶紫嫁一个好归处;第三个是希望我嫁一个好归处。”
“嫂子,你……你也要嫁人么?”
我笑了笑,“嫁,为什么不嫁。”
“你,你真的放弃大哥了么?你伤心了,是么?”
“哀莫大于心死,谈不上伤心,只是不想提及。”虽说每每听到会心痛,但我相信,过段时间,自是不会心痛的,会好的。受过伤的人,再次疗伤,会有经验得多。
上官若男轻叹了一口气,“再嫁人……也好,连我都恨我大哥了。”看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哥很宠那个风依依,那个风依依不过说梅园中的梅花不单一、太繁杂,于是,大哥将所有的梅树都铲了,全部种上了腊梅。”
闻言,我心震动起来,心亦痛了起来。
只听上官若男说道:“他唯一还可以让我称他一声‘大哥’的地方,那就是你们的房间,任何人都没有进去过,包括风依依。”
“是么?”再次苦笑一声,“房间么,哪里都一样,要看的,是人在哪里,心在哪里?”
随着马车停了下来,“姑娘,到了。”渺茫二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掀起轿帘,扶着上官若男下了马车,早有陈子晗和叶问等一众人迎了出来,相互打着招呼。将我们迎进了里屋,众人围坐在一处,都担心的看着神态憔悴的上官若男。
“若男!”盯着上官若男拿酒壶的手,我喝出了声,虽是朋友相聚,却也不能如此放纵自己,“你还想喝么?”
“嫂子呀,劝人容易做人难呀,我知道,嫂子的话有道理,可我的心……我的心……”
“好!”我拿过一壶酒,“蓉蓉,拿转盘来。”
蓉蓉看了我们一眼,终是拿了一个转盘过来,我将三个酒杯一一放在了转盘上,“若男,这里有三杯酒,我一杯、你一杯,还有一杯……”看在在座的人,“还有一杯,就是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再看吧。”
“什……什么意思?”上官若男语不成句的看着我。
我在三个酒杯中倒上酒,又是腰包里掏出一颗药丸,捏在手中,看着众人,“这是一颗毒药,你们应该知道我师承何处,只是至今为止,我颗毒药的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也就是说,此毒无解。”语毕,将毒药丢在了三杯酒中的一杯中。
在众人的诧异连连中,我一把推动转盘,三杯酒在转盘的作用下,飞速的旋转了起来,直至停下,我看着一众人,“现在,你们知道那有毒药的酒是哪一杯了么?”
众人都摇了摇头。
“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我一把抓起其中的一杯,喝到口中。
“镜镜!”叶问等人上来夺,已是晚了。
轻轻放下酒杯,“若男呀,你心痛长亭,我比你更心痛长亭,我们就在此一赌,如果我喝下的是毒酒,从此,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替长亭和我活着。”看着一众惊呆了的脸,我再次看向上官若男,“如果我喝的不是有毒药的那一杯,那么,你再来选,如果你选中有毒的那一杯,那么,是天意,是长亭要你去陪她。如果……如果你选中的是没有毒药的那一杯,那么……那么,从此后,不允许你再喝酒放纵自己。”
“我再也不放纵自己了,再也不放纵自己了。”上官若男猛地扑上来,“嫂子,都怨我,都怨我,我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了,我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替长亭活着,你快些将毒药吐出来呀,快些呀。”
“已经晚了,不过……”我笑了笑,看着上官若男,“我的运气比较好,长亭说不收我,所以,现在该你来选了。”
看着上官若男犹豫的眼神,“你不是说你是那么的爱着长亭么,那么,用自己的命赌一次。”
叶问站了起来,“镜镜,你疯了。”伸出手,就要打翻转盘上仅剩的二杯酒。
“诶!”我伸手拦住,“长痛不如短痛,让老天来作抉择,让长亭来作抉择,让若男自己来作抉择。”再次看向上官若男,“若男,你说我说得对么?”
“好!”上官若男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我赌,老天和长亭若不收我,我就好好的活着,再也不会觉得劝人容易做人难了。”
语毕,伸出手,正要拿转盘上的酒杯,不想,陈子晗以更快的速度,将二杯酒都抢到了手中,全部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看着措手不及的变化,“子晗!”众人都齐声惊呼。
陈子晗笑了笑,看向上官若男,“我怎么舍得你先我而去,所以,还是让我先走一步吧。”
“子晗,你……你……”上官若男语不成句的看着陈子晗。
“从小,我知道,你喜欢长亭,所以,我默默的守在你的身边,哪怕看你一眼也好,现在长亭去了,你的命也去了一半,我恨自己不能为你解痛,与其这般,不如我陪长亭作伴去,长亭也不孤独了。我还要去问长亭,为什么要让你这般难过?”
“你这是何苦……何苦?”若男抓着陈子晗的胳膊,拼命的摇着,“你此种作为,只会让我更心痛呀!”
“那你的作为呢,长亭泉下有知,他痛不痛?”陈子晗问了上官若男一句,温和的眼睛盯着她。
上官若男无力的呆坐到椅子上,“是了,是了,正如你的作为会为我带来痛苦,让我生不得安宁般,我的作为也会为他带来痛苦,让他死不得安宁。我错了,错了,可是晚了,晚了。”
“不晚,一点也不晚。”陈子晗上前,将上官若男的头轻靠自己的胸前,“如果我用死能挽回你的不再放纵,换回你对生命的热爱,我一点也不觉得晚。”
“子晗……”上官若男抱着陈子晗痛哭失声。
我挑了挑眉,看向一众看得目瞪口呆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来,免得看人家小夫妻痛哭相认的场景,叫人难为情的。
叶问靠在回廊上,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我,“镜镜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子晗喝的是毒药么?”
“你说,我会毒死东傲的户部侍郎么?”
叶紫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你……你怎么就知道,子晗一定会替若男喝下那杯酒?”
“因为,他是……书生。”书生二字一出口,上官的影子再次浮现在我的面前,我摇了摇头,绝然不同的二个书生,“是一个典型的死书呆。”
叶问‘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样说来,你‘一诺千金’的神话总算要破一次了,这一次,你可是说了谎了。”
“我没有说那不是毒药呀!”看着众人诧异的神情,“再说,那确实是没有解药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好笑的看了兄妹二人一眼,“因为,这毒药的解药是人。”再次看着目瞪口呆的兄妹二人,我好心情的大笑着离开。
反正,我告诉了陈子晗,说些什么‘悲欢与共,生死相随’的话,反正我告诉了陈子晗,说些什么‘山无棱、天地合’的话,反正……我没有告诉陈子晗,那是‘媚毒’。现在,陈子晗应该明子我告诉他最后骗赖的那一招什么‘一人二命’的话,应该是什么意思了吧。想当初,他听我说什么‘一人二命’的话时是百般不解的。
思及此,我又笑了,“长亭呀,虽说我做得不怎么地道,但……一个迂腐的书生,一个笨笨的傻丫头,我这也是快刀斩烂麻。反正,若男也不想住在王府了,你说,是么?”
行在梅林之中,摘下一枝梅花,轻轻嗅着,真香,完成一件事情,心情好了许多。
“夫君啦,你喜欢什么品种的梅花?”
“白梅!”温和的看向我,“你呢?”
“腊梅。”我笑嘻嘻的看着他。
“那以后,我的院子中,全部栽种腊梅。”
“……”
“现在,陪你一起尝梅的是她么?你肯定牵着她的手,行在梅林中,一如我们原来,要多恩爱就有多恩爱吧!”
“你栽种腊梅,是因了她,还是因了我?”苦笑一声,“我真傻呀,似乎又将自己看得很重要了呢,明明,那天,我看到了她小鸟依人的偎在你的怀中,幸福的一对呀!想来,是因了她,你方种腊梅的,是不?”
“是上天眷顾我么?你说,我今天要是中了媚毒,会找谁解毒……”
陈子晗从混混沌沌中清醒,发现自己睡在八卦楼,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身边躺着朝庭的‘郡主’上官若男,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般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