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你是我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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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角恋(1)

是夜,躁动而不安。酒吧里震耳的音乐和跳动的色彩来回重复着,心似芦荻,摇曳不止。

安晨妮要了一杯咖啡,于飞扬点了一杯红酒,在幽暗的灯光里相对而坐,庆祝生意谈成,签了一个大单。

安晨妮笑容满面地说:“于总,恭喜!”

于飞扬说:“应该是同喜,没有你的提醒,咱们这个项目要泡汤了,我敬你!”

喝了一小口红酒,于飞扬又说:“小安,明天提醒我别忘了美国景观比赛的事。”

“于总,咱们是庆祝呢还是开会呢?你能不能让我也放松一下,最近一个多月咱们是来得最早下班最晚的。”

“怎么,嫌累啊?”

“我哪敢,我是觉得你日理万机,好不容易能抽空忙里偷闲,就别再提工作了。”

“好,好。”

于飞扬挺直了腰背,最近坐的时间太长,一放松下来,觉得腰背脊椎酸疼,是该放松放松了。

安晨妮发挥自己幽默的特长,说起办公室的八卦乌龙事,逗得于飞扬开怀大笑。笑着笑着,于飞扬突然觉得有一点儿怪怪的。安晨妮迎着他的眼神似乎极不自然,只是暗淡的光线掩去了一切。再听到有趣的八卦,于飞扬也不笑了,又摆出于总的严肃来。

“于总又严肃了,不然谈谈你的私事吧,你和莫总……”

“老同学了,你不知道她小时候多霸道,扫地把我的拼图扫到地上,抓鱼抢走我的工具,考试还要抄我的答案,最逗的是答案都能抄错行,考了个鸭蛋。”每次想起莫尘小时候各种乌龙事,于飞扬都讲个没完,笑个不停。

安晨妮闻着咖啡的浓香静静地听着。

“我还以为你比莫总厉害呢!”

“我是让着她,好男不跟女斗。小学一年级,老师让她写‘语文’两个字,她一个也没写出来,被罚站。你知道吗?我们小学在讲台右侧有一小块地方,专门放扫帚的,罚站的同学就要站在那里。你肯定没法想象站在那有多尴尬,任谁上去都要哭鼻子,莫尘却一副骄傲的样子,我们都在背后喊她‘母老虎’。”于飞扬忍不住地笑,“你知道那时候流行一首歌,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于总喜欢莫总吧?”

正笑得乐不可支的于飞扬心绪不宁,心针刺般地抽搐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原来莫尘一直活在他的回忆里。

“都过去了。”

安晨妮举起杯,“一切都会好的。”

于飞扬微笑着喝了口酒,问:“你有男朋友吗?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一个?”

安晨妮惨淡一笑:“前任男友成了飞往英国的黄鹤,怎么,你要推荐给我的,与你相比如何?”

不等于飞扬说话,安晨妮又说:“如果不和你一样,还是免了吧。”然后她就直直地盯着于飞扬的眼睛,直看得他的笑变得不自然,才低头轻啜一口咖啡,让顺滑的长发遮住了羞红的脸。

于飞扬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离开酒吧时,深夜冷意袭来。安晨妮惊叫着:“好冷!老板快救我!”随即一把掀开于飞扬的风衣钻进他的怀里。于飞扬没有预料到,只是拍拍安晨妮的肩,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安晨妮拒绝于飞扬送她,还了外套,打车回了家。

于飞扬没有开车,一个人走着。橙色的路灯和微雨一起洒在泛滥的脚印上,每寸土地都在展览白天遗漏的喧哗。

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一点点苏醒,一点点撒野。连于飞扬自己也不清楚一切怎么会成为今天的样子。

对于历史长河而言,十年也只是一瞬,但是却让每一个经历过十年的人唏嘘不已。时间永远都没错,准时敲响十二点的钟声,准时跨过千禧年,准时走了几百几千年。成长无声无息,直到站在十年后反思过去,才终于明白青春与爱情早已是命中注定的结局,而自己不过是生命的揭幕人。

夜不能寐的夜晚,她是否也像他一样辗转反侧,还是已经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旁?

日记本已翻得掉页,颜色泛黄发旧,他一直舍不得丢掉。几次搬家差点弄丢,最后费尽周折还是找了回来。日记本能找回来,爱情还能吗?

在任何一个十字路口分开,都可能渐行渐远。

莫尘把健身卡送给了思琪和刘翘楚,暂时缓和了办公室紧张的气氛。每一次人事调动都会引起不小的传闻和风波,莫尘是从小职员出来的,对别人背后的猜测心知肚明。

“莫总,于总来了。”

工作中相遇,各自互称“莫总”、“于总”,心里别扭,脸上一点看不出异样的表情。每个人都是生活中的影帝影后,职场拼的是演技。

“喝茶还是白开水?”

“纯净水。”

莫尘倒了一杯纯净水递给他,“于总百忙中抽空来访,有何指教?”

于飞扬环视,整个办公室格调简单,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办公桌,除了电脑摆放的就是文件,搜索不到任何私人的东西,甚至没有一盆植物,不像他们公司那些女同事,不管谁的桌子上总有一些装饰物,或者一家人的相框。莫尘的桌子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牵挂。

于飞扬打了个电话:“小安,把我办公桌上的盆栽拿到莫总公司。”转身对莫尘说:“你做设计师也很多年了吧,怎么没给自己的办公室设计设计?”

“于总是在聊天呢,还是在质疑我的专业?”

“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啊,说话这么严肃,就不能当老朋友聊聊?”

“对不起,我的工作很忙,如果是私人聊天请下班之后再约,如果是工作于总您可以随时问我。”

于飞扬气得眉毛上挑,从他一进办公室的门,莫尘连着叫了几次“于总”他已经忍着没让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下来。

“莫总的专业我丝毫不怀疑,毕业之后你去了广州,在公司做了两年,之后又到南京在公司从事设计师四年,独立设计了二十个小区,五栋别墅,三个旅游景区,一路升职到设计部总经理,由于公司老板投资失利公司周转不灵被迫终止,你到北京,在公司担任项目总经理设计的第一个项目是城外休闲度假区,但是不幸公司老板决策不当濒临倒闭,之后你来到这家公司成为一名底层设计人员……”于飞扬如数家珍,莫尘这些年的经历他了如指掌。

莫尘心下一沉,他调查她为了什么?是要了解工作还是要了解私事?

“于总这么挖空心思了解我的工作经历,是相信我还是质疑我?”

“我不懂你为什么甘愿做一个小角色。”

回忆那段岁月,莫尘是痛苦的、无奈的、纠结的、无助的、疲惫的。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起早贪黑,闷头工作闷头睡觉,少说话,多干活。为了追上远在大洋彼岸的他,为了追随他逐梦的脚步,她付出了全部。

回忆总是残酷,只是往事如烟,她已没有说出口的理由,也再不必说出口。

“累了想歇歇,小角色没有压力,很轻松。”

回忆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从前的疲惫仿佛和此时的疲惫连在一起,瞬间感觉全身酸软,很想倒下去找一个肩膀靠着。她拿出滴眼液,点了几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于飞扬看她那么疲惫,突然说:“累了,所以找了个肩膀依靠?”

莫尘冷笑,他在质问她吗?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只是一个负心的人,枉费她苦苦等待了这么些年。

“怎么,于总也是喜欢八卦别人私生活的人吗?”

这时,直线电话说于总的助理安晨妮在外面,安晨妮带来两盆盆栽,一盆白鹤芋,一盆仙人掌。

“于总,盆栽带来了。”

“放莫总桌上吧。”

安晨妮将盆栽放好,说:“莫总,我们于总平时最爱这两盆植物,都是亲自打理,平时都不让我们碰呢!”

于飞扬说:“小安,我和莫总还有事谈,放好你先回去。”

安晨妮退出了办公室。

于飞扬说:“看你桌上太素净,仙人掌可以防辐射,白鹤芋可以调节心情,装饰办公室色调。”

莫尘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他无缘无故的关心是要将她折磨死。既然已是两条平行线,为何还要不断交叉?他每次一丁点的友好,她都能胡思乱想好半天,年近三十的人还活在幻想里。莫尘厌腻了这样的生活,被困着,无法挪动。

“小刘,你进来一下。”

刘翘楚进来了,见于总和莫总两个人都站着表情严肃,办公室充满了毫无硝烟的战争气氛。

“于总关心你们,送了两盆盆栽,帮我放在外面会议桌上。”

“于总真是细心,连我们内部的空气和谐都考虑到了,不愧是我们一直仰慕的好老板,我们莫总经常在我们面前说于总您做事雷厉风行,对待下属和蔼可亲,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对待朋友心细如尘……”刘翘楚说个没完。

“赶紧搬你的盆栽,话多小心闪了舌头。”

短短几分钟,盆栽搬来又搬出去。莫尘和于飞扬互相赌气,她不信他再有能力,还能斗得过她。小时候事事她占上风,现在依然不会改变。

“莫总好好工作,晚上舍妹邀请您一起吃饭,还请您大驾光临赏个光。”

“于总发话了,我怎敢不去?”

“好,您忙。”

“我送您!”

莫尘将于飞扬送出门,临走还不忘说:“于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