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振夫纲:相公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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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南宫非审案很奇怪,没有说从杨掌柜开始审起,反倒是从最底下的盐工慢慢审起,问了些家境状况、为什么要来这里的话题,和颜悦色之极。

花无痕因了冯宝宝的原因一直在屋中没有出来,所以二人还不知道外面的事。再说因了上次花无痕救了杨掌柜一事,杨掌柜的都说了花无痕是这里的主子了,所以,一般的事也就劳动不到花无痕那里去。这样一来,花无痕去工地巡视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了,不是杨掌柜召见,他轻易不出屋子。

如今,南宫非在外面如火如荼的审着案子,他却在屋子里照呼着冯宝宝午休。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令他蹩眉,猛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身穿官服的士兵,不是他想像中的护院。

这么说来,官府真来查抄这里了?那,杨怀素到底收到书信了没有?

“所有人到沙滩集合,太傅大人亲自审理盐碱滩怨气聚集一案。”

听到士兵的传话,花无痕和冯宝宝二人愕然,怨气聚集?南宫非来了?亲自审案?

当花无痕和冯宝宝被士兵押到沙滩的时候,南宫非的案子已审到杨掌柜的二夫人小翠的身上了。

看到远处走来的二个身影,南宫非的眼睛眯了起来,那颀长的身影他熟悉,那紫色的身影他更熟悉,虽然比先前更雍肿了,虽然蒙着面纱。他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居然和另外的男子冒充夫妻之名?这一回的醋,他吃得够呛、够酸!犹如百年的老陈醋,只是还未开坛。

“你说,你是被杨掌柜强行抢过来的?”

听到南宫非温润的声音,小翠的泪猛的流了下来,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苟活,这么多年的生不如死,一下子都铺满脑间,“是,民妇是他抢来的,明着是二夫人,暗地里是替他拉客的娼妇。”

“那你可知杨掌柜的为人。”

小翠凄怆的笑了笑,“如果我不知道,这世间就没人知道了。”语毕,指了指一直还未受审的杨掌柜,“他是个大骗子,是个吸血鬼,一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小翠,你……血口喷人!”

听到杨掌柜的怒骂,小翠笑了起来,“我还没有说什么呢,怎么就血口喷人了,还是……你害怕了。”语毕,笑看向南宫非的方向,“我等这一天很长时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我要将那禽兽不如的人的一切罪行和丑事揭露出来。”

“好,不要激动,说详细些,有本太傅替你作主。”

有未来的国师爷作主啊,她终于可以吐一口恶气了。

“民妇小翠,夫家原是那禽兽的盐工,因成绩作得出色,升级成盐工的总管。那禽兽看中民妇的姿色,强要了民妇,同时又送了另外一个女子诱得我丈夫出轨,终是抛弃民妇而去。”

不想,一直耀眼的二夫人居然有这么不堪的一幕往事,下面的人小声的议论起来,摇头叹息者居多。

“后来,那禽兽时常要民妇去干一些拉拢人的勾当,而那些被拉拢的人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帮着他做着一切违法犯法的事。”指了指已是站到旁边来的花无痕,“只有这个夏总管,没有被民妇所诱,所以,他方保住了他妻子的清白,民妇很羡慕、很羡慕他的妻子,有这么好的一个丈夫!”

妻子?丈夫?虽知道他们佯装夫妻,可听在耳中,仍是那么的刺耳,南宫非心中酸意大发,偏在审案阶段,却也发作不得。更可恶的是那个杨掌柜居然想染指……想到这里,怒瞪了杨掌柜一眼。

“听方才那些盐工们说,是看到你和杨掌柜焚烧那些草鞋找到金子,所以他们方用这法子淘金,然后和杨掌柜的签下四六分成的协议?”

小翠点了点头,“他们看到我和杨掌柜的焚烧草鞋的事是真,但,淘得金子的事是假。”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也有淘到金子的。”下面的盐工都震惊之极、激动不已。

小翠好笑的看向一众不可置信的盐工们,“因为,这片盐碱滩上,根本就没有金子。”

“贱妇。”杨掌柜此时上了前,一脚踹在了小翠的腰间,将小翠踹得疼晕了过去。“女人果然不值得相信。”

“大胆。”南宫非抽出火签丢了下去,“拢乱公堂,责杖二十。”

冯宝宝隔着面纱摸了摸鼻子,她时有出入公堂,非常明白一支火签五杖,可南宫非居然发话责杖二十?看来,他是……公报私仇?似有若无的看了南宫非一眼,可他似乎仍旧在专心审案,没有看她。

这么长时间了,居然当个没看见她的?她有些生气了,就算她长得又胖了二圈又如何,她站在花无痕的身边,他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呀!

听着外间传来的杨掌柜不断的嚎叫声,看着已是被衙役灌水急救正幽幽醒转的小翠,冯宝宝猛地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宝宝。”花无痕急忙扶起了她,半抱在怀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宫非再也不能熟视无睹,所有的酸意抛诸脑后,心慌的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站起来冲下去。

“没力气站了。累!”

“来人!”长吁一口气,南宫非看向下面的衙役,“替那位夫人送上一张椅子。”

冯宝宝舒服之极的坐到椅子上,笑看向南宫非的方向,“谢谢太傅大人。”

“听方才小翠所言,那个杨掌柜想……想染指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南宫非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什么是染指?”冯宝宝天真之极的看向花无痕,“莫不是,指头也可以用来染色?”

“噗”的数声,在场审案的巡抚、总兵、衙役等人都喷了口水。只有盐工、护院和一些管事的都似乎习已为常似的,闷笑不已。

花无痕柔和之极的看向冯宝宝,轻声解释,“染指就是欺负你的意思?”

“欺负?”冯宝宝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立马摇头,“怎么可能,杨掌柜待我可好了,怎么可能欺负我?”

花无痕知道冯宝宝此时在人面前装天真、傻气,只好干咳二声,“太傅大人问的是杨掌柜发病的那一天的事情。”

“噢,那一天啊。”冯宝宝将手支到下颔,想了半天,似乎终于想了起来,“那一天,我正睡着,那杨掌柜的就进来了。”

听到这里,南宫非从先前的苦笑再度转为紧张。不自觉的又抽了一支火签。若真碰了她一根指头,就再打那杨掌柜二十杖!

“可杨掌柜的一进来,就倒地吐白沫子,呜呜呜,吓死我了。”颤抖着身子,似乎又回到那天那可怕的场景中,花无痕急忙一如以往般的拍她以示安慰,只听她继续说道:“我拼命的喊着‘救命’,可没有人来救他,真可恶啊,杨掌柜真可怜,养了那么些人,却没有人进来救他的命。”

闻言,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南宫非虽放了心,但却是再度苦笑起来,可以想见那天的一场乱了。

“你懂个什么?”小翠已然清醒,为这个笨头笨脑的女人居然能得到夏川的爱而感到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喊‘救命’的时候,他守在外面的护院只当是你受不了那禽兽的折磨而喊‘救命’,他们哪里知道是要救那禽兽的命?”

“是这样啊!”冯宝宝似乎猛然大悟的神情,“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想来欺负我?”

小翠不屑的看了冯宝宝一眼,“笨女人!”

“呜呜呜……官人!”冯宝宝居然呜咽着哭了起来,委屈之极的看向花无痕,手指着小翠,“她欺负我、骂我,你替我打她。”

“宝宝,这里在审案。”花无痕忍住心中的笑意,指了指南宫非的方向,“打不打,得由这位大人说了算。”

冯宝宝嘟嘴看向南宫非的方向,“那你替我打她。”

看这副撒泼的样子,还什么官人、官人的叫着?南宫非咬得牙根都发出了响声,总算是发了话,“打不打,还得看案子最后审理而定。”

“你喜欢上她了?”冯宝宝有些气焰嚣张的语气,手指着小翠,“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你舍不得打了,是不是?”

巡抚等人同感:原来,这个孕妇的脑子有问题霭!

这是哪和哪啊?南宫非苦笑不已,明明是她出逃在外和人称夫道妻,现在反过来倒打他一耙,说他喜欢上人家了?天理何在啊?

盐碱滩上响着凄惨的叫声,在一帮衙役的吆喝声中,总算是停了下来,杨掌柜的二十杖已是满了,被拖了上来。

南宫非总算是将眼光从那个无理取闹的老婆身上移开,再度看向小翠的方向,“方才,你说到金子是假的一事,是什么原因,慢慢道来。”

“其实,这盐碱滩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子,那草鞋中根本也烧不出什么金子来。至于那传出话的人是杨掌柜派下去的人,故意造谣惑众、以讹传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