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游乐场之旅,夏小袅的助理生涯并没有什么改变。其间接到一次齐落衣的越洋电话,说夏小鱼的身体状况恢复良好,主治医生信心很足,只要脑部血块散去,应该就可以恢复神智。
这样的消息对夏小袅而言,不啻是天籁之音。心情极好的她,对即将到来的同学聚会更加期待。那些分别了两年的好友,会是什么样子?
三日后的早晨,阳光依旧晴好。微风拂过浓翠的树叶,摇动出夏天特有的生机和味道。夏小袅陪着总裁先生跑了步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
“奇怪,放到哪里去了?”从床底下将带来的行李拉出来,夏小袅撅在前面埋头苦翻。
“在找什么?”夏小袅闻声抬头,这才发现总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背倚着门框端着一杯清茶,正皱眉看着她像只老鼠一样翻来刨去。
“找我带来的衣服。”虽然已经买了许多昂贵的服饰,可是同学聚会她总不能穿着那样招摇的衣服去吧?不识货还好,万一遇到个行家,她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那些破烂我早就让安婶扔了。”
“扔了?”夏小袅急了,“那我今天穿什么去?”
“衣服不够的话,可以带你去买新的。”席思宸抬起下巴指了指衣柜,“或者再帮你紧急定做几件珍藏版的COSPLAY服装?”
话音未落,夏小袅已经满脸黑线。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她都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不用了席总,我随便穿一件就行了!”
总裁先生没再说话,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桃花眼微垂看向空空的茶杯,夏小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伸手接过杯子,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然后顺手抽出一张面纸,转身递到他的手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等到夏小袅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撞墙。这才一个多月时间,奴性就如此根深蒂固。总裁先生一个眼神,她的身体就自动开始活动。对自己的行为鄙视不已,心里一个声音大声呐喊:夏小袅啊夏小袅,你怎么活得像个童养媳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捡起节操,反抗资本家的压榨吧!
在夏小袅痛心疾首的时候,总裁先生已经擦干净了唇边的水渍,桃花眼又是一垂,某人已经自觉地将它接过丢在了垃圾盒里。心里的抵抗欲望再强烈,也抵不上总裁先生的淡淡一瞥。
古有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今有总裁先生一瞥秒杀夏小袅。
反抗?纯属做梦!
点头哈腰目送总裁先生离开,夏小袅急忙将门锁住,拉开衣柜找出一套样式普通的白衬衣配牛仔裙匆忙套上,抓起背包向外跑去。
完了,只顾翻衣服,忘记时间了。想到一姐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声,夏小袅脖子下意识一缩。
“安婶,这里有没有自行车?”这是她会驾驶的最快捷的交通工具。
“哦,有。”安婶领着夏小袅来到车库,从里面一口气推出三四辆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自行车,“夏小姐随便挑吧。”
“这些……都是席总的?”看着那些式样明显偏女性化的自行车,夏小袅噎到了。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少爷专门给夏小姐你准备的。”安婶笑眯眯解释道。原以为夏小袅听了会很开心,谁知道她竟然脸色一变蹬蹬蹬连退三步,避瘟疫一样离这些自行车远远的。
“那个……我还是打车去好了。”开什么玩笑?总裁先生准备的自行车是随便骑的吗?只要屁股挨到座位上,几万块钱的债务那就背定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她都吃了十几回了,再不长点脑子就说不过去了。
在安婶诧异视线的护送下,夏小袅逃一样离开了云溪谷。等到打车到了帝豪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十一点。紧赶慢赶,总算准时赶到了帝豪酒店。
上楼推开东厅的门,欢声笑语立刻涌入耳朵。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夏小袅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
“小袅!”一姐正在和几个同学寒暄,不经意转头间忽然看到推门而入的夏小袅,立刻抛下众人扑了上来,一把将夏小袅紧紧搂住:“你总算来了!”
“一姐……”留着利落短发的程已依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八,加上自幼练习跆拳道身强体健,这一个熊抱扑上,夏小袅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要……窒息了……”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程已依笑着松开手,转而扶住夏小袅的肩膀将她推到沙发上坐下。其余同学也纷纷笑着走上前来与她打着招呼。
夏小袅一一回应,笑容绽放如花。就在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的时候,包厢门再次打开,浓郁的香气伴随着一个妖艳摇曳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已依转头望去,脸上表情顿时冷了下来:“谁通知的她?”
“不知道。”几个正在聊天的同学纷纷摇头,脸上神情同样带着不屑。夏小袅被他们挡住了视线,并未看到有人进来。见程已依反应如此之大,便好奇地探头看去。
此时,那个妖艳的身影已经款款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一番,便看到了被程已依挡在身后的夏小袅。红艳的唇冷冷勾起,朝着夏小袅露出一个傲慢而且充满了嘲讽的笑容:“夏小袅,好久不见。”
程已依自然知道赢子夜和夏小袅之间的过节,也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见她主动凑上前来,冷哼一声正要发飙,却见夏小袅缓缓站起,向着赢子夜淡淡道:“好久不见。”
或许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夏小袅对于这个抢走了她初恋男友的女人,虽然并不喜欢,可是也谈不上有多憎恨。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赢子夜,恍然已如陌生人一般。
见夏小袅并未如同预想中那样露出憎恨愤慨或是失落伤心的表情,赢子夜的心里倒有几分不是滋味。
身为当之无愧的系花,赢子夜对自己的样貌有着病态的自信。那些围绕在她身边苍蝇般赶也赶不走的男生,就是她自信的来源。然而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高傲如女王般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生平第一次主动向一个男生表白,却被冷冷拒绝:“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打击不亚于晴天霹雳,尤其是当赢子夜听说那个男生喜欢的是默默无闻的夏小袅时,愤怒伤心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从此以后,夏小袅就成了她黑名单上的第一人,即使后来对那个男生已经没有了感觉,这份厌恶都始终不曾改变。
至于当初和夏小袅抢夺黎铮,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只是出于对她的报复,所以想要夺走她的男人而已。
同学聚会的消息,是爱慕她的男生告诉她的。原本没有心情参加,可是当听说夏小袅也会来的时候,便立刻精心打扮一番赶了过来。
可以给夏小袅难堪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唇边笑容更加妖冶,赢子夜正想继续挑衅,程已依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夏小袅走向桌子:“饿了,吃点东西先。”
听到程已依这样一说,其他同学也纷纷应和。分了三桌坐下,觥筹交错喧哗起来。
赢子夜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夏小袅,应付了几个男同学的搭讪示好之后,端着酒杯走到夏小袅身边轻笑道:“小袅,我敬你一杯。”
“谢谢,我不会喝酒。”夏小袅回以礼貌的微笑,婉拒了赢子夜的要求。
“不会喝酒?不会吧?”赢子夜掩着嘴发出一串夸张的笑声,当同学们的视线都落在她这里之后,才得意洋洋地笑道,“你在商务中心做侍应的时候,不是每天陪客人喝酒吗?”
“赢子夜,你别胡说八道败坏小袅名声!”程已依再也按捺不住,站起来指着赢子夜鼻子骂道。
对这种质疑早有准备,赢子夜一口灌掉杯中的酒,扬起手指向一个男人:“孟楚生,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夏小袅在商务会所和男人拉拉扯扯陪酒的?”
孟楚生一身西装革履,听到赢子夜的话立刻站起来点头道:“嗯,我两个月前参加酒会的时候确实看到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喧哗嬉笑声先是一静,随后开始腾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看着众人惊讶的反应,赢子夜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作为她忠实的追求者,孟楚生在参加酒会的时候正好看到夏小袅被王公子威胁喝酒的那一幕。
事后当作笑话讲给赢子夜哄她开心,正好今天被她拿来当成侮辱夏小袅的利器。
“所以夏小袅,不要继续装成一副单纯干净不谙世事的模样,你陪过的男人就是因为喜欢这个调调,所以才给你买这种世界名牌作为回报吧?”赢子夜乘胜追击咄咄逼人。
“赢子夜,不要用你做人的标准来衡量我。”在总裁先生长期折磨下,赢子夜这小小的刺激对于夏小袅来说根本不具备杀伤力。用眼神示意想要替她出头的好友稍安勿躁,她缓缓起身面向众多同学。眼神清淡如水,态度不卑不亢:“我虽然当过侍应,却没有和客人拉拉扯扯陪酒。至于这衣服,是我用自己薪水买来的。话只说一遍,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都不会再作任何解释。”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完,那窃窃私语的嗡嗡声顿时没了踪影。看着夏小袅平淡无波的表情,众人忽然有了一种无趣的感觉,尴尬地打了几声哈哈,讪讪掉转视线不再关注这出闹剧。
精心准备挑起来的话题被夏小袅轻易化解,赢子夜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看着程已依“无意”地活动手上关节的动作,只好恨恨坐回孟楚生身边。
“行啊小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瞬间爆发的气场,我都看傻眼了。”程已依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刚才那几句辩解并无特别之处,可是配上夏小袅那种高傲冷淡的气质,立刻效果翻倍。
“气场?有吗?”夏小袅一头雾水。难不成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之下不知不觉被冷酷的总裁先生同化了?
饭后,是毫无悬念的娱乐时间。一行人出了帝豪酒店大门,准备分乘几个同学的私家车前往预定好的唱K房。
“好帅的车!”等待的间隙,一个男同学无聊的视线四处乱瞥,突然定在一处惊呼出声:“兰博基尼Reventon,一千多万呢!”
被最后那个数字惊到,就连已经上了车的人也纷纷钻了出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几个女同学接跟着又是一声惊呼:“好帅的男人!”
兰博基尼Reventon?夏小袅一怔,绕过前面同学的遮挡举目望去,果然看到总裁先生在十余人的簇拥下从旁边的五星酒店出来,表情淡漠高傲,与身边笑容满面的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席思宸!”孟楚生惊讶道。
“你认识他?”赢子夜早已经看直了眼,听到孟楚生惊呼,急忙回头看着他问道。虽然她也傍过不少权贵,可是这样耀眼的男人却是第一次见到。登时起了觊觎之心,追问着他的情况。其他人也好奇地转过头看孟楚生,等着他的八卦。
“当然认识了。”再一次成了众人的焦点,孟楚生神采飞扬地显摆自己的地位:“我不是刚刚升职成为京华商城的销售部经理吗?这家商城就归属于席氏企业的一家子公司。前些天那场酒宴,我正好达到级别出席,这才见到席氏集团总裁席思宸。”
听到席氏集团总裁六个字,众人忍不住惊叹出声。席氏集团的名声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却没有想到总裁先生竟然如此年轻俊秀。赢子夜更是兴奋得眼睛发亮,快步走出人群就要过去搭讪。这样的天赐良机,绝对不能放过!
或许是因为这一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席思宸转头看了过来。桃花眼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
忽然,他的视线凝滞在了一处,冰冷的眼中染上了几分暖意。右手微抬让身边跟随的人等在原地,自己则迈步向着众人走来。
没想到席思宸竟然主动向她走来,赢子夜心中狂喜。看来自己的魅力果然非同一般,就连这跨国公司的总裁也难以抵挡她的诱惑。眼看着那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赢子夜站在原地抿唇淡笑,摆出一副娇羞含蓄的姿态。
近了,更近了,赢子夜已经可以闻到席思宸身上清爽诱人的男性气息。看着那完美炫目的五官和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尊贵傲然,久经欢场的她心跳竟然慌乱起来。
正犹豫着是该主动出击速战速决,还是继续假装纯情欲擒故纵吊吊他的胃口的时候,忽觉眼前人影一闪,席思宸已经与她擦肩而过。
原本都以为席思宸是向着赢子夜而来,谁知道他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了过来。正暗自鄙视赢子夜的众女也开始紧张起来,有几个人假装不经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顺便将裙上的褶皱拉展。
见赢子夜碰了钉子,孟楚生心里倒是腾起一线希望。莫非是上次酒宴之中他出色的口才和完美的交际手段引起了席思宸的注意,所以今天特意过来准备深谈?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基本为零,可是孟楚生还是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席总您好,我是京华商城销售部经理孟楚生,之前有幸得以听闻您的教导,实在是……”
无视于孟楚生的奴才样,席思宸信步越过他继续向人群走去。随着他的前进,挡在面前的人不由自主让开,眼睁睁看着他走到夏小袅身前,伸手抚上她束起的长发:“我不是说过喜欢你头发散开的样子吗?”
“席总……”从看到总裁先生走来的那一刻,夏小袅的神智就已经处于混乱状态。急惶惶开口想要打声招呼,却被他这样亲昵的态度和话语吓得手脚冰凉。他他他,他又想到什么损招欺负她?
“我还有事情,不能陪着你了。”淡笑着开口打断夏小袅的话,席思宸桃花眼柔情似水,“难得同学见面,好好玩吧。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家。”
“好……”夏小袅已经接近痴呆边缘,听到总裁先生发话习惯性地点头答应。
“乖,那我走了。”视线不易觉察地扫过周围那些早已经目瞪口呆的男生,席思宸相当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再次抬手轻轻拍了拍夏小袅的头顶,这才转身回到车边坐了进去。
看着兰博基尼在其他几辆豪车的尾随下绝尘而去,傻了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呼啦一下将夏小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开始打探消息。其中,尤以程已依的嗓门最为响亮:“小袅,老实交代,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小袅刚刚松了口气。就被她的大嗓门吓得险些摔倒。
什么……关系?夏小袅额头浮起一道青筋。如果实话实说,正好验证了赢子夜那番诋毁。要说是男朋友,她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是呀小袅,你们关系似乎很亲密呢!”另一个好友故意大声嚷嚷,喊给站在一边脸色铁青的赢子夜听。
“那个……这个……亲戚,对!我们是远房亲戚,他是我表哥!”迎着众人逼问的视线,夏小袅知道今天若是不给众人一个答案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情急之中憋出一个理由,企图蒙混过关。
“亲戚?”程已依狐疑地皱起眉,“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因为他一直住在国外,最近刚刚回来。”夏小袅越编越顺溜,“因为血缘关系比较远,所以一直没有联系。这次回来才慢慢开始走动,你们自然不知道。”
“这样啊。”程已依半信半疑,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已经被几个女同学挤到了一边:“小袅,有机会介绍你表哥一起玩吧!”“小袅小袅,他有没有女朋友?”“夏小袅,你表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一个女生等于五百只鸭子,夏小袅此时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整整一个下午,她都仿如置身养鸭场中。那一半是面粉一半是水的脑袋,彻底搅和成了糨糊。
好话说尽口干舌燥语无伦次筋疲力尽,夏小袅最终还是打着上卫生间的旗号才得以脱身。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五点,歉意地笑着向一起出来的程已依道别:“我还有些事,必须走了。”
“好吧,回头再联系。”程已依有些不舍,可是她也看出夏小袅确实有事在身,于是也没有勉强,将她送到电梯口不忘叮嘱:“记得给你表哥打电话啊。”
“知道了,再见。”笑着和程已依道别,夏小袅拿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走进电梯。当门缓缓合拢之后,立刻将手机放回包内。装装样子也就够了,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让总裁先生过来接她。
电梯到了底层,夏小袅快步走了出来准备打车回家。正是下班高峰,连着过去十几辆车都有乘客。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飞快流逝,她也渐渐焦急起来。正准备寻找公交车站或者索性跑回去的时候,一辆奥迪忽然停在了身边。
“袅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车内钻出惊喜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夏小袅怔怔抬头望上男人的脸,声音中带着不确定:“黎铮?”
“是我。”黎铮一边应着一边摘下墨镜。
许久未见,他褪去了阳光与青涩,多了稳重和干练。合体的西装穿在身上,已然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那张颇具男人魅力的脸,因为夏小袅记得他的声音而露出喜悦的笑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毫不掩饰地意外和惊艳。两年时间过去,她的甜美清新依旧,却又多了几许女人的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巧妙融合,像是明润的珍珠般赏心悦目。
想要挽回她的愿望更加强烈,黎铮绕过车子拉开副驾驶的门发出邀请:“外面太热,上车慢慢聊吧。”
“不用了,谢谢。”面对着曾经的初恋男友,夏小袅心如止水。爱不在,却也不恨,之所以拒绝,只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听到夏小袅的拒绝,黎铮脸上浮起淡淡的失落和哀伤,黯然笑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奢望你能立刻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双方父辈交好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之前对你的伤害。即使不是恋人,却依旧可以是朋友吧?”
听到黎铮用父辈的关系哀求,夏小袅有些无奈。不管黎铮如何,黎伯父和黎伯母待她却始终很好,在她家出事的时候更是竭尽所能,帮助她安葬了父母。只为这一点,夏小袅便无法对黎铮疾言厉色。
“我六点之前必须回去,没时间和你叙旧了。”无法拒绝黎铮的纠缠,夏小袅索性实话实说。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不容夏小袅推辞,黎铮殷勤地将副驾驶车门拉开,“这个时间车不好打,再耽搁你会迟到的。”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夏小袅的拒绝之心,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半,只好眉头微皱坐进奥迪车内:“锦绣山庄,谢谢。”
听着夏小袅疏离客气像是面对出租车司机一样的口吻,黎铮暗自苦笑的同时又对她的目的地感到惊讶。锦绣山庄在这个城市就是富豪的代名词,像他这样几百万身家的想都不敢想。她难不成会住在那里?
没有多问,黎铮发动汽车掉头向着锦绣山庄的方向驶去。
空调特有的凉意中带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他曾经很接近却又无情抛弃的味道。走走停停间掉转视线,看着夏小袅精致的侧影以及那天鹅般优美的颈部,悔意便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将他淹没。
年少轻狂的他,竟然傻子一样因为贪恋片刻的欢愉而放弃了这么好的女孩。时隔两年再次重逢,成熟的他绝对不会再一次错过!
“上一次给你打了电话之后,我几天都没有睡好。”黎铮斟酌着开口打破了车内静寂的空气,“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依然记得我的声音。”
“我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是那个称呼熟悉而已。”夏小袅正抓着手机看时间,听到黎铮的话,没有多想便顺口回答。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我真是自作多情了。”被夏小袅无意中的大实话呛得脸色难看,黎铮笑得有些勉强,“袅儿,你……还恨我吗?”
“不恨。”夏小袅摇头。当初分手的时候她都只有失落没有恨,现在就更不会了。偶尔想起,她反倒有些庆幸。当初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毕业之后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与其和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爱不爱的男人厮守终生,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做她的小助理,虽然提心吊胆,生活却很充实。
“有时间去我家坐坐吧,我爸妈都很想你。”听到夏小袅不恨他,黎铮信心更足。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都不曾嫌弃过,更何况现在事业有成。只要肯下工夫,挽回她的心应该不是难事。
“好。”夏小袅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见汽车已经拐上了锦绣山庄的专用通道,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麻烦就在这里停车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袅儿,”黎铮依言将车停在路边,见夏小袅毫不留恋地开门离去,胸口的某处蓦地空荡了起来,“等一下!”
“还有事吗?”夏小袅已经做好了百米冲刺的准备,听到黎铮唤她的名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头问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这属于坐人腿短。蹭了人家的车,也不好意思溜得太快。
“我们重新开始吧!”知道夏小袅慢热的性格,黎铮原本计划细水长流。可是刚刚她离开的背影,让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若是就此分手,他便彻底失去了她!
“黎铮,我们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夏小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黎铮的请求。已经错了一次,她不会再错第二次。
“袅儿,我知道你对过去的事情一时无法介怀,以后我会好好弥补自己的过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虽然预料到夏小袅会拒绝,可是听她亲口说出,还是让黎铮心慌起来。见夏小袅转身要走,他再也顾不得绅士风度,跨前几步将那纤细的身子圈进怀里紧紧抱住:“袅儿,不要走!”
“放手!”夏小袅终于恼了,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黎铮的钳制,却被他强硬地转了身,对准她的唇狠狠吻了上来。夏小袅侧头躲避,那温热的唇便落在她的脸上。湿润的触感传来,令她厌恶至极。
“黎铮!你放开我!”夏小袅厉喝。
无视夏小袅的挣扎斥骂,黎铮此刻只想着让她重温当初那种感觉,以便挽回那份失落的恋情。伸出一只手固定住夏小袅摇晃的脑袋,重新将唇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