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下人的反应引起了沐靖雪的好奇，不过是哭声而已，有必要怕成这个样子吗，还是这哭声里真有些古怪？
“公子不知道，这哭声其实在柏府里已经有了好长的时间。”下人四下都看了一眼，才敢继续说，“就在三年前，二公子是第一个听到山脚下有女人哭声的人，当时小人们都不相信，而二公子又是随口提起，我们也就没在意。可第二天我们看到二少爷全身是伤地躺在了山脚下，就这样我们开始怕了。”
三年前，柏木青？柏木青不是被柏长青给害了一次吗，怎么又跟这哭声有关了？沐靖雪皱起眉头。
“此后，时常有人听到从山脚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哭泣声，但没人敢大着胆子去看一看，毕竟二少爷在被山脚下发现后，躺了整整两个月，镇里的大夫都说看不好了，这下子二少爷死定了。好在最后二少爷逢凶化吉，躲过了一劫。就这样，没人再敢来后山，但老爷偏说我们在胡扯，二少爷是受了什么野兽的攻击才会那个样子，而二少爷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会满身是伤地躺在那里。”
“就因为这样，柏大人借着破迷信的机会，然后在山脚下的房子住了下来？”擦，柏博年不信鬼神之说，这天下就没人会信了。他明明都精通养鬼术，还让柏林青学会了尸化人。
“嗯啊，老爷命我们在山脚下建了一座小房子，把老爷的东西都搬了进去，奇怪的是老爷还让我们准备了许多年轻姑娘要穿的衣服。本来以为是老爷想把某位夫人也接进去住，但老爷就一个住在了那里。老爷在山脚下的房间住了一、两个月倒也没什么事，我们放心不少。只是突然有天晚上，女人的哭声又出现，而且哭得似乎更加的惨了，就像是被哪个男人欺负了一样。再来，府里多了一些动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怕得都躲进了被窝里，不敢出来，等到第二天时，老爷就不见了。”
想到柏博年失踪的那一晚上，下人的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你说柏大人在失踪的那天晚上，柏府里有过动静，只是你们都害怕的没敢起来看看？”要是那个时候有人起来看看，也许柏博年的失踪就不会成为一个谜。又或者，看到真相的人也会在那一天死去。
“是啊。”下人回答，好在他们没有起来看，要不然，连他们都不见了，天晓得是不是那个整天在哭的女鬼把老爷给吃掉了。
“其实府上的人都怀疑柏大人是被女鬼给弄走了吧？”听到下人的话后，沐靖雪进行了简单的判断。
“是。”下人很老实，也就承认了下来。老爷失踪得怪，通洲百姓失踪得更怪，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在自己家里不见了。他们都认为是晚上哭泣的女鬼做的好事。不是说采阳补阴吗，肯定是女鬼想要吸男人的阳气，才会把那么多的男人都弄走了，“开始我们都怀疑通洲的案子全都是那个女鬼做的，可是……”
“可是，那些失踪的人的尸体却在柏三公子的房间里被发现了。”这样一来，就说明这些人不是女鬼所杀。现在的通洲百姓已经认定柏林青是整宗案子的凶手。
“是啊，我们大伙儿亲眼看到公子带着衙差来到府上，在三公子的房间里动出好多尸体。只是没有想过到，那么病弱的三公子竟然会是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亏得二狗以前还救过三公子，本来看到三公子时常给二狗送些东西，以为三公子是个有心人呢。”
“二狗？”沐靖雪看着下人。
“是啊，小的时候三公子被狗追，那头狗是疯的，会咬死人的，谁知道二狗比狗更疯，咬死了狗，救了二公子。二公子跟二狗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是难得一见的。”一个公子跟下人关系好，的确少见。
“那么二狗的尸体被领回了吗？”
“没有，说也奇怪，有几户人家还是没有找到自家儿子的尸体，难不成三少爷把尸体还藏在了另一个地方？”下个挠挠头，想不明白。
“这就是那间屋子吧。”说着说着，沐靖雪就看到一间竹屋，环境倒也清静，说是宜养晚年之用，倒也不为过。只是这座屋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怕就是连竹屋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的公子，这就是老爷失踪前住的小竹屋。”对于竹屋，下人还存在着一定的恐惧心理，眼神有些闪烁。
“如果怕，可以先走。”她只想要让人带她来到这间竹屋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个人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嗯……这样吧，小人有屋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情，公子叫小人一声就行，公子看这样成不？”下人还真是不想踏进竹屋半步，觉得竹屋是个不详之地啊。
“嗯。”沐靖雪同意了下人的提议，自己推开竹门，走了进去。因为竹屋是用竹子做的，哪怕好久没人住了，房子里依旧迷漫着一股子独属于竹子的清香法儿。
柏博年果然是书香世家，不管来到什么样的地方，住什么样的房子，文房四宝是少不了的。沐靖雪细经地打量着柏博年的这间竹屋。
一个晃神，沐靖雪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一个她见过的女人，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女人——倩娘！沐靖雪定眼一看，哪有什么倩娘，只是一幅画而已。
沐靖雪走到倩娘画像的面前，明明柏博年视倩娘的画像如珍如宝，丢了一幅都生气得要命，如今倒是把倩娘的画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这里，不会舍不得吗？
“哎”幽幽的叹息，像是千年的沉吟，带着对世事变迁的无奈和心酸。这一声哀叹，就像是一口气吹开了一屋灰，露出一点儿珍珠的本色。
“是你在叹气吗？”沐靖雪看着画里的倩娘，她刚刚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哀怨，屋子里只有她和倩娘的画像，外面的下人是个男人，而那声叹息声只有女子才能发得出来。“你为什么要对着我叹息？”
沐靖雪觉得画里的倩娘像是活的一样，就像随时都能从画里走出来，成了男人口中的画中仙。盈盈翦水秋瞳，不知因为什么而感到哀伤。眼里的泪珠面似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画中的倩娘对着沐靖雪欲语还休、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化成一声声的叹息，“唉……”
看了柏博年的竹屋没有任何发现，便转声离开了。当沐靖雪转身的一刹那，傅娘眼里的泪珠而终滴落了下来，溅在地板上，然后迅速与粉尘和二为一，被大地所吸收。
“公子，刚刚。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叹息声？”看到银面公子平安无事的从竹屋里出来，下人差点想求神拜谢了，好在银面公子没有出任何事，不然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朝庭砍啊。
“没有，走吧。”沐靖雪骗下人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柏府上的人都被吓得缺了个胆儿，再被吓一吓就得两腿一伸，驾鹤西归了。
“好好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反正他站在这里，就觉得自己脖子后面有鬼在吹风，冷得很。
“我问你，这竹屋是你们建的？”沐靖雪随口问了一声，那间小竹屋还算别致。
“我们哪有这个本事，请的都是通洲城里有名儿的木匠来做的，说起来真可怜，那些个木匠后来全都不见了，现在却被当成尸体给家人领了回去。”下人想想都认为那竹屋犯邪乎，好端端地老听到女人在哭，再来老爷不见了，接着跟竹屋有过关系的木匠都跟着死了。以后那个地方他还是少去为妙。
“什么，你说当时建竹屋的木匠都死了？”沐靖雪惊讶地看着下人，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是啊。”下人愣愣地点点头，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通洲失踪的百姓都是壮丁，而木匠没有那个体力的话，怎么能做木匠这活儿啊。”
“这屋子建了多久？”沐靖雪看着下人，本来她以为受害者是随机的，要真这样的话，这么长的时间里，怕死的人不止这几个吧。原来死的人之间真有牵连，这个牵连是柏府外人无法知道的。
“回公子的话，这竹屋可是老爷画了大把的心血，造了近半年呢。在造的时候，老爷不让我们任何人去打扰，要是谁敢去，就赶出柏府。当时我们以为后山真有什么不对劲，本就不想去的我们，更是不敢踏入半步。话说，那些木匠真能吃，一天就要吃百来斤的粮食，我们都说造这竹屋够费银子的，单单给木匠买粮食就够呛。”下人想想都觉得咋舌。
“什么，一来百来斤粮？”怎么可能，不过就二、三十个个人，都不到五十人，成人一般饭量也就三到四量，一个人要吃三四的饭量，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除非他们正在进行着什么特别废体力的活动……比如说……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