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百万种线索可以将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牵扯在一起,所以世界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意义的。这种现象在科学的领域叫做“蝴蝶效应”,指任何事都存在定数与变数,事情在发展过程中的轨迹是有迹可循的,但也有相当的一部分是无法预测的。一只东半球的蝴蝶挥动翅膀,就有可能引起西半球的一场风暴。
师傅管这叫做因果,每个人所做的善行、恶行,都会影响我们或他人今生来世的种种,无法预料,也无法改变。
无皮厉鬼一事后,雨季消散,杨宁、余宇两人我联系不多,但从表面上看是相当滋润。而我和柳梦狸也正式交往,虽说她在年纪上稍微大我,但我们的日子越过越是舒心。小志也不知从哪儿又突然冒了出来,听闻我的故事后连连说好。除此之外我还发现,那个符咒师杨阳与我其实在同一所高中里,并且与我同级,与小志关系向来交好,自然而然的加入了我的宇宙无敌超级正义的捉鬼小队里。
钟子墨?嗯,大概是因为他上辈子干了太多的善事,在被雷劈了以后,他竟然没有直接嗝屁,反而借助雷电的力量把体内的真气练得更醇厚了,不过代价是他暂时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医生说并没有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来还不能定论,总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日子就这样慢慢平淡下来,但不代表会一直平淡下去。
前头我说了,任何事的发生都是有其独特存在的意义,暴雨亦然。那场雨使某地的水位暴涨,洪水泛滥,当洪水退败之后,有关部门竟在河床里发现了一座从未发现的古代遗址。但从遗址见报起始,当地死亡事件就频频发生,更有目击者称看见上半身为人下半生是鱼的怪物行凶。
“那座遗址有问题,那些怪物肯定是记载里的妖物,鲛人。”杨阳吃着包子这样说。
“鲛人也好美人鱼也罢,那都不关我们的事。怎么?你还想行侠仗义去插一脚?”我瞥了杨阳一眼,上次的事情已经够折腾了,要是遇上专吃人肉专喝人血的怪物,那九死一生的冒险我才不想挨边。
“就是就是,咱得过且过吧!”柳梦狸接口道,然后将热乎乎的豆浆送到我嘴边让我吸了一口,香甜柔和。
“你们腻不腻啊,还夫唱妇随。”杨阳叉起手一脸不爽的样子,我和柳梦狸看他这幅德行,也就一齐白了他一眼,又一齐发出“qie”的一声。
我这是实话,毕竟已经有有关部门接手了那个遗址,哪怕是我们想帮忙也是无从下手的。更何况那个市里我们所在的地方远得很,一来一回车票都赶上我一个月的开支了,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必要为那些不实际的东西烦恼。
应该烦恼的是身边的事。
那个关于敬诸子封印的事,自钟子墨用铜剑将怨气再次封印后,我就没有再度关注那个被封印在榕树底的东西。然而就在不久前,封印再度被打破,那把扎在榕树里的铜剑不翼而飞,原本封印的地方炸出个大洞,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因为相当一段时间附近都没有发生过异常的事情,大家都认为是虚惊一场,也就没有继续追查。
或许是因为实在过了太多年,被封印在底下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效果?不可能,妖邪之事,只会随着时间变强。所以一切都不可能那么简单,只怕是稍微掉以轻心,就会惹上杀身之祸。
“我到了,你们该去哪玩去哪玩哈!”当我们走到教学楼楼下时,柳梦狸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蹦蹦跳跳的进了去。因为今天我们学校放假,而柳梦狸还有课,所以我和杨阳闲着没事就送她来学校,打算回去时顺道看看钟老板。
柳梦狸前脚刚走,杨阳便蹭了过来,用他的手臂在我的手臂边疯狂摩擦,然后不怀好意的说:“你看这小妮子嘚瑟的模样,开火了没?”
“拿你开火好不好?”我这样看着他说。
“得了吧,谁看不出你那点色心,一定不是童子之身了,你就给认了吧!居然偷偷抛弃我们加入了大人的行列!”
“哪有,人家明明为你守身如玉呢!”我这样说,然后对杨阳逗起了眉毛。杨阳脸色骤变,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那,那好吧。趁着现在还热,咱来一发!”这话刚说罢,他整个人便熊抱过来。杨阳本就有些虚胖,加之高了我一个头,这一熊抱还得了?于是我便在前头跑,他就在后头追,两个傻缺颇有一股“纤夫的爱”的味道。
当跑到教学楼的角落时,我突然停下了脚,回头对杨阳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怎么了?”他小声的说,我指了指前头,当他凑过来时便看见,前头角落处有六七个人,最前头的三个围成一个小圈,用着看起来极为怪异的工具正奋力地挖着什么。他们的动作相当的轻,一看就是做贼的模样。
“那是专业的工兵铲。”杨阳一眼便看出那群人手中怪异的工具,“不是盗就是贼,哪有人用工兵铲在学校教学楼旁边松土的?”
“还挺聪明的嘛。”
这话当然不是我或者杨阳说的,当我们身后传来这个声音时,我的后脑勺已经被冰凉坚硬的金属顶住了。我相信一边的杨阳也一样被“那东西”挟持住了,因为我们两人同时都不再发声,也不敢动弹了。
“进去!”那声音发狠起来,我和杨阳对视一眼,不得不往前走。而前头六七个人已经回过头来,我看见他们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年纪最大的也就三十出头,其中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女性。
“你们疯了吗?在学校里掏枪?”那个女人这样说,随即我感到肩膀一受力便被推了进去。
“让这两个倒霉的小子来挖吧!”队伍里三十出头的男人说,然后前头正挖土的三人停下了手,把工兵铲交到我和杨阳的手里。我看见地面并没有被挖开多少,可见他们只是刚开始行动罢了。
“你们在挖什么?”我这样问,却被先前由后头出现的男人拍了一下脑袋:“让你挖你就挖,废话什么?”
接着杨阳与我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便挖了起来。我心里直犯嘀咕,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又打算在学校里挖些什么?见我们在挖土,他们没有直直看着而是交头接耳的细声讨论,我便凑到杨阳耳边说:“对方有枪,看来不是什么善类,这样挖下去,迟早要被别人给毙了。”
“你有对策?”他这样问,这么一问倒是问住了我,的确,我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干掉。可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听到隆隆作响,只觉得脚底一松,我竟往下掉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差点没吐出来,也不知道这深坑有多深,若非上头的光线还照着,下头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还好下落的距离并不算高,很快我与杨阳便摔到一个斜坡上,然后咕噜咕噜的往下滚,而当我和杨阳落地之后,我听见身后仍旧有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显然,刚才地面崩塌的范围很大,也不知道上头多少人掉了进来。这时杨阳已经拉住我的手在黑暗中胡乱地跑,直到跑到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地方才停下,这时我俩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一股酸臭的气息充斥着我的鼻腔。
当呼吸稍微平息下来时,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照明四周的情况,发现这里并不是天然溶洞的样子,而是人工砌成的过道。四周布满了白花花的砖壁,虽然看上去很有年头,但丝毫没有崩坏的样子。
杨阳拍拍身上的土说:“依照空气情况和四周布局,我们应该是掉进了一个古代遗址里了,而且这个方位,多半是古代达官贵人的墓穴。”
“你是说我们掉进了一所古墓里?”我这样问。
“很有可能。”杨阳说,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照明那些砖壁的情况,接着说:“你看,这些墙壁并不是光秃秃的,而是刻满了细微的壁画。”
杨阳这么一说我还真发现了那些细微的壁画,这壁画保存得相当的完好,想必是从未有人来过这。但这一点却是相当致命了,因为长期不通风,也不知这里头的空气会不会对人体有害。如果有害可就完了,直接掉进了前有虎后有狼的情况。
“这样算的话,我们还得感谢那场雨了。”正想着,杨阳这样说,“因为长时间的暴雨使得水分渗入泥层,腐蚀了上面的砖板,砖板的承重力变弱,我们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掉了进来。否则还真不知道那群家伙会拿我们怎样。”
“那我们怎么办?”我这样说,鼻头的酸味已经淡去,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多久。杨阳回头看看,然后坐到了地上说:“他们还没有追来,看来也是怕死,我们就在这歇会儿,然后再作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