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阴阳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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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拜自山门

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全世界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不会相信,可以当作是饭后茶余谈论的小段子,可以当作夜深吓唬小孩的鬼故事,不过有些事我的确要细细的说。

我叫做臣武,出生在广西的一个小穷镇。臣姓并不多见,听起来就像是韩国人,但我并不是棒子,而是土生土长的中国野孩,算是现代青年中一朵灿烂的奇葩。之所以奇葩不仅仅出于性子有点古怪,这要自小谈起。

不夸张的说,我自诩天才。打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不怕什么蠕虫,怪物,僵尸,女鬼恶灵。所以即便父母经常出差在外,我一小屁孩在家也不哭不闹。对于这件事父母惊讶十分,说我注定是个习武修道的料子,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之所以不怕前面的种种,只因为我知道一个凡人与天才之间永恒差距的制约。

只要发生无法掌控的意外,我就可以靠着制约脚底抹油开溜——能说我不天才?可即便如此天才的我,也不免撞上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脸色黑白,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完全不像电影里妖魔鬼怪那样骇人十分。

天生可以看见鬼魂,这件我记忆里不以为然的小事却越闹越凶,导致街坊邻舍人心惶惶。现在是科学社会,老一套的东西大家都不免厌恶,所以胡闹的家伙都出主意要把我扔进精神病院给处理了。我爸妈哪能同意?出来以后不成问题少年了吗?老爸思前想后,终于有了个不温不火对策——

送我到临近的道观里修行。

我的师傅道号智银,听起来就像是冥顽不化的老秃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整好碰上他闭关七七二十九还是三十九的出关日。和别的道士不同,智银没有仙风道骨,更没有长长的胡须,甚至连胡渣子都被刮得干干净净,果然秃得厉害。当时他听了我爸妈所说的一切,漫步走到我面前,十分谦和的用四十五度寂寞的眼神俯视着我说:告诉我,你不惧僵尸,是不是有坚强的体魄?

我摇摇头,感觉智银的身形尤为伟岸,尤其是他蓝蓝的道袍边还围绕着一圈微微而亮黄光。

“那你就是有开过光的法宝?”

我依旧摇摇头,顺势摆摆身子,这才发现装在智银正后方的灯泡。

“那你就是有一颗崇拜道家,潜心修炼的心了。”

“不,因为我是天才。”我挺了挺胸口这样答到,智银眉头一皱,我朝他勾勾手让他蹲下,因为这是一个绝顶的秘密,一个关于天才与凡人之间的制约。接着我凑到他耳边,偷偷说出了那句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话。

因为我睡觉从不脱衣裤,有时甚至连鞋带都不解,倒头就睡。

智银惊为天人,说我有学习轻工和道术的绝顶天分,破例收我为俗家弟子,并赐我道号:三柏!至今我都不懂这三柏是希望我一天晨勃,午勃,夜勃共三次,还是追求潮流所以一气呵成了SB。

“我告诉了你一个秘密,那么,你也要用一个秘密与我交换。”我甜甜的笑了起来。智银说我过于圆滑,然而圆滑没有什么不好,便问我想知道什么。我十分精湛的问他,他在闭关修行的时候究竟在干些什么。

智银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仿佛说着如此可教,然后便从道袍里拿出了一个用旧了的飞科剃须刀。那是我第一次大彻大悟,剃须刀的出现犹如醍醐灌顶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科技足以改变世界的种子。也因此,我并没有好好修行体术,内功心法拳法马步通通眨眼而过,幸好学会了紧接其后的轻功,并学得像模像样,师傅直夸我天资聪慧,然后便教我剑法。

剑法修行的当天,一个傻乎乎的师兄从山下跑上,气喘吁吁的他腋下夹着油纸,看不出纸里究竟包着什么。除此之外,师兄还端着两条孩童手臂粗的甘蔗。

“戒实,站着别动。”师傅突然运了口气,师兄果然不敢再动弹一分。

“三柏,你看好了,这是我教你的第一剑法,游龙伏息。”然后,师傅眼都没睁,唰唰几剑刺去,招式极快,剑影如练气势游龙,以至于我还没看清,剑便回了鞘。可甘蔗还是甘蔗,师兄却被打个结实,直挺挺的摔了过去。

还没等我发表感言,师傅就从师兄腋下抢过纸包,略有伤感的看着天边火色的霞光,滂泊大气的说,走,师傅请你吃甘蔗狗肉。然而二话没说,架起甘蔗就走了。这一连串的举动前前后后不足十秒,动作之流畅,语言之轻浮,根本就不像失手打晕人的样子,看得我目瞪口呆。

不就,火色霞光那头的山崖就跳出几个秃顶和尚,大喊着失火求救,我恍然大悟。

狗肉煮好的时候已经入夜,除了我和师傅,在内厢吃饭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叫碧桃,跟个水蜜桃似的。这不是夸她长得好,而是说她毛手毛脚的跟个汉子相似。另一个人自然就是戒实师兄。他额头上还有血痕,但却悠然的打起了憨子。

“师傅,崖那边起火了呢。”碧桃说。

“天意。”师傅夹了一块白白的狗肉。

“火已经灭了,没多大损失。”碧桃又说。

“公德。”师傅将狗肉放进嘴里。

“道莲道姑也没事。”碧桃似乎说到了重点。

“已然,靠!居然是甘蔗。”师傅这样说到,我却不明白两人神神叨叨的对话,问怎么处理戒实师兄,这话还没说完,那家伙竟然闻着香味爬了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端起碗筷便狼吞虎咽。可不料第一口下去便被甘蔗塞了喉咙,师傅用力往师兄颈后一拍,甘蔗应声而出,然而师兄也应声而落,鼾声四起。

“这样睡,迟早要出大事。”师傅淡薄的说,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一掌把他给拍晕的,但没敢说,转口道:“出事?睡觉能出什么大事?”

“我年轻的时候在藏区呆过,曾经有幸接受喇嘛大师的传教。”师傅停下筷子,目光飘得很远,好像已经离喜马拉雅山脚不远了。

那时候偷猎闹得很凶,打狼,打鹿,打牛打鹰,能打的都打,有时候枪子儿不长眼,就会打到人。事情发生在听教的第三天,偷猎队和负责巡山的支援队撞上了,双方都带着枪,大的小的合起来有三十多把。三十多把枪可不是小数目,偏偏不巧,两边水火不容硬是火拼了起来,几十个人非死即伤。

因为是藏区,专业的医生很少,所以喇嘛也担任医护人员,当时师傅所在的喇嘛庙里火拼地点很近,所以动员了所有可以动员的人和牲口。能背就背,不能背的就驼,几轮下来,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是血糊糊的,其中自然也有师傅和几个随行的青年。血浆和汗液粘起来,被冷风一吹硬是给冻住了,脱衣服能揭下好大一层皮。但当时情况让所有人傻了眼,根本就停不下来,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里的山路,最后实在不行的师傅才晕倒在庙里。

醒来的时候,能救的人占少数,不少轻伤的人折折腾腾竟也死在了庙里。于是偷猎者的尸体和巡山队的尸体就这样混搭的码在喇嘛庙的正堂。这也还能算摊上了较大的喇嘛庙,小的地方根本就容不下。好好清点后,师傅说干脆葬了吧,要驼到最近的市里,这些个尸体该全烂了。

住持喇嘛点点头,但并没有下葬,因为在藏区土葬是不利的,等同于诅咒。

可这些尸体又不属于天葬的范围,怎么办呢?大家都没有办法,唯一解决的方案就是弃尸荒野。其实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尸体放久了,一烂,那瘟疫,说来就来。就当准备施行的时候,住持却说这些尸体听到了大家的话,黑云盖顶,如果不好好超度,就会变成跳尸残害人间,待超度以后,一把火连喇嘛庙一起烧了,也算是功德圆满。于是组织了上上下下的喇嘛、朝圣者和师傅一行人,对这些可怜的孤魂进行超度。

这一超度就是三天,经文大作,这三天没有下过任何一场雪,也没有从云层透出过任何一丝阳光。大家都认为是鬼魂作祟,除了喝水吃饭上厕所,根本没人敢离开正堂一步。然而第三天的夜里,不知是谁打的头阵,竟睡了过去。有一便有二,很快正堂便鼾声一片,所有人都累垮了,所以所有人都睡熟了。

到了夜深,师傅被人推醒,瞥眼一看,是一个小和尚。师傅正纳闷,却看着小和尚气血凝滞,脸色青白,手臂还不忘往一边抬着颤抖。当沿着小和尚手所指的方向望去时,师傅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具尸体已经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那身板硬得和钢板似的。师傅还看得清晰,一条纯黑色的血脉正从尸体的脖子往上爬,不一会儿就如藤蔓爬满了整张脸,张牙舞爪的像是在对世界示威,然后突然一炸,如花一样绽开无数的绿毛。

当时师傅脑袋一炸,心想完了,尸变了。然后就不顾一切的推醒身边的人,不推还好,一推,睡着的人都醒了,人醒了那生气便重了起来。这些尸体吸收了人的生气,竟开始一个一个的苏醒,然后如最开始的那只跳尸,全都长出了骇人的绿毛。

后来的事我并没有听得太清,师傅也说得含糊,只知道最后师傅逃出了喇嘛庙,与几个幸存者将庙门一锁。几把火将整个喇嘛庙烧得干干净净。

“那时我靠在庙门,闭着眼,脸上湿乎乎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庙内火焰森然,然而惨叫、掩杀声此起彼伏,整个庙都成了屠场,与老喇嘛说的功德圆满差远了。每一天我都在想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最后就出家当了道士,接手了我师傅的手艺当了掌门。”师傅深深叹了一口气。

年幼的我自然不知道师傅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僵尸是真的,绿毛也是真的,那些躲在床底下所有会趁机袭击我的东西也是真的。所以在肉香中,我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