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邂逅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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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卡夫卡的黄金小道

“城堡之于布拉格,如同梵蒂冈之于罗马,同样在游人心目中是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凡是到了布拉格的旅行者,都有这样的认识。看来,时间就是再紧,布拉格城堡,我们是非去不可了。其实城堡也不远,就在伏尔塔瓦河西岸的拜特申山上。我们举目可望,那树丛中蓝天下的尖塔和宫阙闪放着异彩。从我们住的希尔顿酒店,到城堡只用了半小时的车程。

拜特申山虽然不算高,但是站在山上的城堡上,如练的伏尔塔瓦河,红色屋顶的布拉格城尽收眼底。皇权和教权的所在地,总是高高在上,让统治者总揽天下和被统治者仰视上天的愿望都得到满足。这一片巍峨壮丽的宫殿、教堂始建于9世纪,是捷克波希米亚皇室的宫邸。17世纪,捷克沦为奥匈帝国的一个省,这里成了省长的宫邸。1918年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成立后,总统府和布拉格最大的教堂使老城堡又恢复了往日的辉煌。我们是从贵人院的正门进入城堡的,那门上立着“巨人与神战斗”的雕像,那是两个分别挥舞大棒和尖刀驱赶魔鬼的巨人。门旁站立穿着蓝色服装的两位军人,他们肃穆平和,目不斜视,显示着礼仪的风范。不远处一个四人组合的小乐队在边奏边唱,他们不是迎宾乐队,是在推销自己的CD盘。浪漫的乐曲,让我们放下参拜总统和主教的庄重神情,轻松地观赏这座被罗马、哥特、巴洛克、文艺复兴等不同的历史年代的文化风格所装饰的建筑艺术的宏大博物馆。

穿过贵人院和圣十字教堂广场,我们来到了城堡的核心部位--圣维特教堂广场。尽管我看到过世界上最弘宏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最华丽的巴黎圣母院和最高耸的科隆大教堂,还是被眼前的圣维特大教堂所震撼了。大教堂的正面和巴黎圣母院相似,两座典型的哥特式的尖塔直向云霄,塔的中间筑着圆型花窗,下面是环着圆型花饰的富丽的大门。门楣上雕着精美的耶稣受难图,每一个人物都呼之欲出。侧面的钟楼有99米高,是全城的最高点,每到整点时刻,那钟声回响在城市的上空,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回望一眼老城堡。那钟塔下层的四角耸立着四个巴洛克式的洋葱头形状的小塔。

这座建筑是捷克的波希米亚王朝查理四世的杰作。他1316年出生,从7岁留学法国,学会了六种语言,后来成为欧洲知识最渊博的皇帝。他1346年继承王位后,推行奖励商业,努力发展经济的政策,同时积极引进先进的宗教和文化。在其治下,布拉格迅速崛起,一跃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进而成为帝国的首都。即位后,查理四世下令在布拉格城堡建造辉煌的圣维特大教堂,他从法国请来的建筑师达拉斯从法国的哥特建筑中汲取灵感,从祭坛部分着手建筑大教堂。达拉斯去逝后,接管工程的帕尔勒又依照德国式哥特风格继续建造教堂的其他部分,建成了以震撼的姿态雄距教堂之颠的钟楼。16世纪后,其他工程师又为钟楼加盖了文艺复兴样式的屋顶。这座纪念碑式的大教堂的建设持续了600年,到1929年才告完工,成为欧洲第四座最大的教堂。说到查理四世的纪念碑,还有他1357下令修建,1402年完成的布拉格标志性景观--查理大桥,现在那上面印满了各国游人的足迹;1348年,他创立的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布拉格大学,目前仍是世界名校,也有来自中国的学生。在当地的华人报纸上,我看到在6月10日揭晓的“最伟大的捷克人”的全民评选中,查理四世名列第一。看了圣维特大教堂,我才理解了为什么捷克人还把650年的封建君主评选为最伟大的人。他们崇拜着让捷克强大让人民在全世界扬眉吐气的领袖。

走进大教堂的主殿,那宏阔的气势摄人魂魄,长124米、宽60米,高33米的空间,迷漫着庄严和神密的空气。由28根圆柱支撑的高大的拱顶下,主祭台上金色灿然,蛀光摇曳。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的巨窗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斓的光环。信徒们坐在长椅上闭目合十,默默祈祷,深深祝愿。祭台两侧的那两幅木雕画引了我的注意,那是17世纪的作品,记载了1620年捷克人民反抗哈布斯堡王朝的“白山战役”,那次战争失败后,捷克民族陷于奥匈帝国的长期统治下,人民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前赴后继的武装斗争。也许这木雕的作者在告诉祈祷者,人民才是一个民族自己救自己的上帝。把教堂变成唤起人民觉醒的课堂,这是圣维特教堂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在教堂里还陈列着14世纪以来捷克历代国王所用的王冠和权杖、国王的肖像油画和雕塑,以及宫廷中珍贵的用具和摆设。大殿的地下室是皇室的陵寝,在昏暗中分两排摆放着形状各异大小不同的石棺。这些并没有引起我的兴趣,只是匆匆一过而已。

走出圣维特大教堂,我看到了对面的那一栋挂着红蓝白三色的捷克国旗,那里就是总统府了。我记起1989年捷克剧变后,入主这栋大楼的哈维尔是位剧作家。他从20岁时发表剧本,后来在扎勃拉德利剧院当编剧和导演。他是六十年代“布拉格之春”的参预者,担任过独立作家俱乐部的主席。由于从事反政府活动,他曾三度入狱。1989年12月,他在捷克的各派政治力量举行的“圆桌会议”上当选为总统。1990年连任总统。作家当总统的,还绝无仅有,据说哈维尔的口碑还不坏。他任总统13年,在东欧算资格最老的了。现任的总统克劳斯2004年4月曾访问中国。也许他正在办公室工作,因为门前是挂着国旗的。他的日子还好过。捷克的经济在剧变后也曾衰落,现在已全面回升,今年初被世界银行组织列入发达国家行列,人均GDP约为9406美元。在东欧还有波兰和匈牙利的经济状况较好。在布拉格我们经常看到捷克人开心的面容,导游思佳说,现在的日子比改革前好多了。尽管贫富差别很大,但没有吃不上饭的。

在老城堡,还有一个地方是必看的,那就是黄金小道,它在城堡大墙的后面,短且窄,两个人并行都有些挤。小道两旁拥着十几间低矮的小屋,据说18世纪这里住着许多术人,专为哈布斯王朝的鲁道夫二世炼长生不老药。后来这里又住了一些守卫城堡的弓箭手。现在这些小屋变成了琳琅满目的店铺,出售各式各样的纪念品。我发现22号小屋的门前挂着作家卡夫卡的名牌,原来1916年到1917年,他曾借居妹妹的这间小屋写作。我挤进去一看,这是家专门卖卡夫卡作品的书店。在书架上,我发现了那部惊世骇俗的《变形记》--主人公在某一天突然变成了虫子的奇思怪想的小说让卡夫卡名扬世界,被称为现代派文学的祖师。后来我在旧城区的圣米库拉教党背后的一条小街上找到了1883年7月3日卡夫卡出生时的故居。这里曾是老犹太居住区,诡秘的街巷、紧闭的窗户、肮脏的庭院、噪杂的酒馆,曾深深地刻在一个忧郁少年卡夫卡的心里。那座犹太商人的老房子,现在成了卡夫卡的小型博物馆,里面陈列着这位只活了41年的布拉格作家的生平。门外的墙上挂着卡夫卡脸部的铜像,那是一张俏瘦痛苦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大而清亮。他的一生很痛苦,文学创作受到父亲的压抑,长期被疾病折磨,疾病让他失去公职和婚姻,他的作品发表的不多,只被一小部分文学界的人士赏识。临死前他留下遗嘱,让他的朋友传记文学作家布罗德烧毁他未发表的手稿,其中就有《变虫记》。而布罗德正好采取相反的作法,结果卡夫卡名字和作品流传后世,并引发了世界范围内的“卡夫卡热”。评论界认为,卡夫卡是幻想小说的创造者,最有影响的现代德语散文大师。他的作品象征着20世纪的忧虑和渗透于西方社会的异化。卡夫卡自己说:“我被疯狂的时代鞭打以后,用一种对我周围的每一个人说来最残酷的方式进行写作,这对于我是地球上最重要的事情。”

也许,卡夫卡的故居是黄金小道最有意义的传奇,它让布拉格城堡也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