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寒假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在“同省四市高中生篮球联赛”开赛之前,凌潇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做自行训练,针对他们自己的弱点和不足进行专项锻炼。再加上他们在前些日子刚受过不同程度的伤,之后的连带反应又住了几天医院,毋庸置疑,他们的手心和身体对篮球肯定已经陌生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所以,这段时间对于凌潇他们来说是无比的珍贵,或许寒假剩余的时间会是他们在开赛之前最后一次热身训练了。
这些天,凌潇几乎每天都和陈桐在宣化里打球,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即便还是过年,即便还是冬天,但是凌冽的寒风抑制不住他们练球的激情。其他区的队友们隔三差五还回来东城的宣化球场耍耍,而凌潇也时常跟着陈桐,张博和许祁到南街和北郊逛逛,他们在增进球技的同时,情谊也越来越深了。
过完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凌潇他们无一例外地重返校园,恢复了学生的角色。
凌潇刚把书包甩到课桌上,程胖子就飞奔了过来,扑到凌潇脸上,身上贪婪地扫描着,像是寻找什么。凌潇被看得不自在,于是收起下巴问:“胖子!你看什么呢!我没有装压岁钱!”
程胖子不说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真不愧是合宿人选,身体素质太棒了!这才半个多月,就连三十天都不到,你的身体就已经完好如初了。看来,你不但可以改写篮坛历史,你还可以颠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的俗话。”
凌潇从程胖子的话里听懂了胖子的意思,他这才坦然地把书包放好,抽出两本书整齐地摆到桌子上,半拉子翻开书翘起二郎腿,笑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了?”
“听说?”程胖子先是一惊,然后带着讽刺地味道说:“你们的事迹还用听说?报纸上新闻上全是说你们的,是你们创造了‘悬赏篮球’最高悬赏额的历史记录,同时也是你们为警察捣毁‘赌球’窝点提供了帮助,甚至还辅助了血肉之躯。”程胖子说地有模有样,就像是他亲眼见识过凌潇他们前些天的经历似的,由此可见,这段时间狗崽子们对这件事情的炒作没少付出心血。
凌潇看着程胖子夸张的讲述着整件事情,心里又苦又涩又温馨,他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0809班教室门口用来一堆大大小小的同学,这帮人趁着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的管理还不严的时候,直接走进了0809班的教室,围到凌潇的周围。
凌潇靠在身后的桌子边儿,抬头熟悉身边一张张久违的笑脸。
薛洋站在最前面,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语速缓慢地问:“凌潇!现在身体没事儿了吧!”
“完好如初。”凌潇往自己上指,示意让薛洋往自己身上看,“怎么样?你的伤也没事儿了吧?”
“早就好了,我寒假几乎每天下午都在小区里打球。”薛洋得意洋洋地说,凌潇看着薛洋这个样子心里一阵暖。
薛洋话音刚落,少哲又接着话茬接续说道:“知道你和队长受伤那么严重,我们都担心死了,其实我们第一时间就准备去医院看你们去。可是苗教练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我们去,她说怕我们影响你们休息。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联系过你们,不要见怪啊小鬼!”
“不会不会!刚好这段时间我也和队长在一起做恢复训练呢!自家人别说两家话。”
“其实我知道,教练是不忍心让我们看到你们受伤的样子。”孙泽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董一凡一掌推到一边儿,被一凡喝斥:“就你知道还是就你有嘴啊?怎么什么话让你一说,就好像我兄弟很惨似的。”
孙泽嘴边悄悄地说“本来就是嘛……”但是还强加掩饰地一副“一凡哥教育的是”的样子。
凌潇很久没有感受到清野校队这个氛围给他带来的温暖了,合宿团队的那种温馨跟这样的氛围还是有差别的。
现在大家伙儿在陈桐和凌潇被提名合宿之后重聚到0809班的教室里,这里立马都变成了额他们的主场,反而把来办理报到的同学们弄得跟外班的来串门似的。
突然,小雨起身挤进来问薛洋他们,怎么没有见到陈桐。薛洋他们也一脸迷茫,他们确实一个寒假都没有联系过陈桐和凌潇了,现在一直没有见到陈桐,眼看着中午就要到了,报到时间就要结束了。队长不是有迟到习惯的人,这不是他的作风,小雨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还让大家乱了起来。
这时候曲子宏从人堆了走出来,掏出手机说:“大家别急,我出去给队长打个电话。”说着话子宏就往门外走去,可是正当他还在手机里翻通讯录的时候,陈桐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而且神情自然。
“哈呀!队长!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是我们看你到现在都还没来学校报到,怕你碰到什么事儿了。”
陈桐搂着子宏的肩膀往教室里走,说,“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无非就是篮球的事情嘛~我现在正要去找凌潇说这事儿呢!”陈桐闭上嘴巴,刚一转头,妈呀!教室里乌压压地一片围成一堆,充满了聚会的意思。
大家一看陈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纷纷挑逗说:“哎呦~不错哦!越长越帅啦!”
“哪有!都差点破相了,还越长越帅。”
“对吗!破相等于整容嘛!”
“你滚一边儿去。”一凡再一次把刚说完话的孙泽撵到一边,这小子说话没大没小,不讲究分寸。陈桐却不介意孙泽这么开玩笑,他是球队最大的一个,而孙泽则是最小的一个,可以理解。
陈桐把孙泽拽回来,然后说:“我今天来迟也是有原因的,欧教练昨天晚上给我下了一个通知。”凌潇一听是欧教练的通知,眼睛立刻锁到陈桐的脸上,定睛看着陈桐。陈桐斟酌了一下,接着说:“因为前段时间咱们云海市的‘赌球黑场’被我们搞的沸沸扬扬,最后我们还躺倒了医院,甚至动了小手术。欧教练和郝助力商议之后决定,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决定把我们召集到一起,今天各自到学校报到,结束之后就请假集合。”
“为什么我没接到电话?”凌潇问。
“张博他们也没接到,东城这边儿就通知我了,欧教练让我通知东城的,云克通知北郊的,陈家辉通知南街的。”凌潇听完陈桐的解释,看了一下墙上的挂表,然后合上书起身说:“那咱俩是不是又要出发了。”
陈桐点点头,说:"我已经给苗教练打过电话了,咱俩尽早去欧教练那里集合吧!他还有其他的安排呢!”
“你是队长,听你的。”
“你又要走啊?这样肯定会影响到学习的!”小雨一听凌潇又要走了,心里很舍不得,但是挡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儿他不好明说不舍,于是就拿学习来暗示凌潇。凌潇果然和小雨是青梅竹马,从小培养出了心有灵犀的默契,凌潇意会了小雨的意思,凌潇抚着小雨的肩膀委婉地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落下的!一完事儿我就回来找你们。”
小雨知道自己的劝阻其实就是一种形势,起不到一点实际意义,她只是说出来让心里好受点罢了,现在听到了凌潇的承诺,小雨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校队的其他成员听完凌潇和陈桐地决定,然后看着他俩,对即将离开的这两个自家兄弟依依不舍。可是欧教练的旨意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把不舍压在心里。
说走就走,凌潇把还没暖热的课本重新放回到书包里,使劲课桌抽屉,然后跟着陈桐,和大伙儿一起走出了教室。苗教练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陈桐和凌潇了,就像第一次刚被通知提名合宿的时候的那个场景一样。只是,那一次,苗教练是和陈桐,凌潇秘密行事的,而这一次,凌潇和陈桐的身后多了很多送行的身影,有队友,有同学。
匆匆告别之后,陈桐和凌潇走到路边篮下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跃而上,和出租车一起扬长而去。
大家陆陆续续来到了欧教练指定的地方,这里是他们合宿解散的地方——体院馆。
郝助力和欧教练坐在他们合宿时云海市的高中篮协给他们派发的大巴里面,看见孩子们来了一批人,他俩便把车开打开让孩子们进来,然后继续关上门,沉溺在车里温暖的小座儿上。
陈桐和凌潇在车里就看见了醒目的大巴,他俩下了出租车,直接跳进了大巴里,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车里已经有十个人了。
“我俩最后?”陈桐一边往车后面走,一边问。
云克坐在车座上得意地说:“我们就没去学校,直接给老班(云海市的学生对班主任的称呼)和教练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过来了。不过来早了也有坏处,就是欧教练和郝哥来之前,我几个冻得要死。”
“看样子,你俩还去学校了?”张博问完,凌潇直接抢过回答:“当然了!我俩可冻不起,还是暖暖活活地好啊!”说完,凌潇和陈桐勾搭着肩膀舒舒服服地往后面两个车座上一仰,嘲笑他们。
车门关上了,最后的两个人凌潇,陈桐也来了,郝助力关上车门,欧教练起身面向队员们一脸严肃地开始讲话:“先给大家拜个晚年,然后废话就不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一、为了防止开赛前再发生像前一段时间你们干的那种事情,也是为了确保你们不再受伤,所以我把你们集合到我身边,我会放心一点。二、这才是主要目的,去年年底我们的合宿匆匆了事,这在我的日程安排上算是个意外。所以此行,我们要继续上一次未完成的合宿,希望大家不要埋怨,多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