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祖听说自己的学生大梅和尚在山中隐居,不知他如今修行的境界怎么样了,就派人去试探他:“和尚在马祖那里学到了些什么,就来山里隐居修道?”
“马老师对我说心就是佛,我有所领会,就来这里沉思其中的道理。”大梅回顾了自己当年去马祖禅师那里参访的经历。马祖派去的僧人对大梅说:“马祖确实说过心就是佛,不过他最近改变观点啦,认为最根本的东西既不是心也不是佛。”
大梅对来人的说法不以为然:“马祖他老人家骗起人来没完没了,管他说什么不是心不是佛,我认定了心就是佛。”来人把情况回去告诉了马祖禅师,马祖对大梅的回答赞赏有加:“梅子成熟啦。”
不管即心是佛,还是非心非佛,都不过是教学上的手段而已,最后还要靠自己体会到语言文字背后的真理。马祖派人去试探大梅和尚,就是要看他到底是执着于文字还是超越了语言。大梅的回答清楚地表明,他依靠的是自己的内心体悟,已经不再迷惑于老师的考验。
至于“灭”与“道”二谛,是出世间法,又叫无漏因果。“灭谛”指断灭产生世间诸苦的一切原因。“灭”者,灭有为还于无为,也就是涅盘,亦即靠修行而达于最终的寂静;“道谛”是指脱离“苦”、“集”的世间因果关系而超入无苦有常无我清净地的理论说教和修行方法。“道”有“能通”的意思。简而言之,它包括了戒、定、慧三无漏学及所谓“三十七道品”。人有造罪的业因,所以一定会招来苦果,自作自受。罪业只能自己为自己消灭,这是灭谛;要消灭罪业,只有依据一定的方法,此为“道谛”。道谛为正道修习法门。这个法门又可以简单地说成“知苦、断集、修道、证灭”。无智亦无得,“智”作“般若”解。亦即智慧、能知的妙智。
鱼篮观音图
为能求的心;“得”为所证的佛果或者所求的境界。佛果有四种,一缘觉、二声闻、三菩萨、四佛。二乘菩萨修行六度法门,上求法于诸佛,下普化众生,自己修行得利益,又以利益泽润他人。所以能如此,都因为以智慧为第一,有智慧,也便能够彻上彻下,自己得真空大智,又能教益众生,使除惑生慧。在凡夫看来,入了菩萨阶次,功行很大,智慧非凡,已经很了不得;但在菩萨本人看来,这不过是还了本来面目,并没有什么智慧可言。其实,什么也没有证得,不过是回归本来寂寥而已。因为真心本来空寂,在般若真体当中,一念圆融,本来没有修习的事,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证得。所以不见有知的大智,也就没有所证的果德,若是以有所得的心去求,就已经不是真空。知而无知,才是真知;得而无得,才是真得。所以归结为“无智亦无得”。换言之,人人皆有本觉真心,智慧本然,不假修行。只要不起妄念,不作分别,也就复了本性和真心,就能返观自性本空,除去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等等智慧之障。障碍一除,本心显露,一切世间的空性、真如性了了分明。
“菩提萨埵”,全称为“菩提萨埵摩诃萨”,意为“大菩萨”,梵文应为Mahabodhisattva。直译为“大觉有情”、“大众生”。“摩诃”,意为“大”;“萨”为“萨埵”的略音。“萨埵”,意为“有情”或“众生”。摩诃萨指有大心,能救度极多众生,便得度脱生死的菩萨。《大智度论》说,此种人心能为大事,指心能度大众,智能悟大理,勤修六度大行及一切大善,能修难修,能舍难舍,能忍难忍;经三大阿僧祗劫而行愿不退;唯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所求目标。这是区别于二乘菩萨的。
“依般若波罗蜜多”的“依”,作“依靠”讲;大菩萨是能依之人,般若波罗蜜是所依之法,其解脱智慧从所依持的修行法门中生出。“挂碍”,的“挂”即牵挂;“碍”即妨碍。意谓由于物欲牵挂妨碍,所以不得自在;“恐怖”,即惊恐怖畏的意思,心中惊慌,当然不得安乐;“颠倒”,不平顺,不安定;“梦想”,不符合真实的妄想,错乱之想;“究竟”,达到至极地位。
“涅盘”,无余涅盘与有余涅盘相对而言。先释涅盘,涅盘为音译,梵文名Nirvana。通常译为“灭度”、“寂灭”、“解脱”,也译为圆寂。灭者,灭生死因果之义也。灭度者,灭生死之因果,度生死之瀑流也。是灭即度。寂灭者,有无为空寂安稳之义也。灭者,生死之大患灭,不生者,生死之苦果不生也;无为者,无惑业因缘之造作也;安乐者,安稳快乐也;解脱者,离众果也。此中所译灭即为正翻。僧肇之《涅盘无名论》曰:“泥曰泥洹、涅盘,此三名前后异出,盖是楚夏不同耳。云涅盘音,正也。……秦言无为,亦名度。无为者,取于虚无寂寞,妙灭绝于有为。灭度者,言其大患永灭,超流四度。”涅盘又分为有余涅盘与无余涅盘两种。有余涅盘生死惑业已尽,但有漏身所依之苦果尚存;相对之无余涅盘,谓更灭依身之苦果而无所余也。
《大智度论》说:“涅盘是第一法无上法,是有两种:一有余涅盘;二无余涅盘。爱等诸烦断,是有余涅盘;圣人今世所受五众尽,更不复受,是名无余涅盘。就大乘而论,变易生死的因如果得以断除,则为有余涅盘;变易生死的果如果得以断除,则为无余涅盘。”
究竟涅盘是大灭度,大,谓其法身清净圆满,普遍显现于一切方所。由其无处不存,所以为“大法身”。“灭”是解脱,摆脱世间一切事物的妨碍,心中没有欲念,故谓之“灭”“度”,也即是“般若”,为六度之一,即照破众生长夜痴暗的智慧光明。菩萨依照般若法门修行,观照真实,最终达到入空、法空、空空,三障尽除。人空则境空,境因心有,境依人而立,人尚不得,何来依人的境?勉强地说,无人之境本来寂寥,荡然无存,仍然是空;从法空一面说,观境自然不见境,境不妨碍妙智,观心也不见心,惑不碍心,心境两空,于是心中没有任何牵挂滞碍,也就不致生出惊恐,没有死的怖畏,既已断尽恶因缘,心便常定不乱,远离七颠八倒,昏烦扰乱和幻妄,得解脱,得通达,证常乐我净,得究竟涅盘。因果之法若何?
因果之法,以同类相应为定律,故善因结善果,恶因界恶果。
事过境迁
神赞和尚原来在福州大中寺学习,后来外出参访的时候遇见百丈禅师而开悟,随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寺院。他的老师问:“你出去这段时间,取得什么成就没有?”神赞说:“没有”,还是照着以前的样子服侍师父,作些杂役。
有一次老师洗澡,神赞给他搓背的时候说:“大好的一座佛殿,可惜其中的佛像不够神圣。”见到老师回头看他,神赞又说:“虽然佛像不神圣,可是却能够放光!”
又有一天老师正在看佛经,有一只蜜蜂一个劲儿地向纸窗上撞,试图从那里飞出去。神赞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又提醒道:“世界这么广阔,这只蜜蜂偏偏不肯出去,非得往纸上钻,这样哪会找到出路呀。”他的老师放下手中佛经问到:“你外出参学期间到底遇到了什么高人,为什么你访学前后的见解差别如此之大?”神赞只好承认:“承蒙百丈和尚指点有所领悟,现在我回来是要报答老师您的恩情。”
神赞看到老师为书籍文字所困,不好意思直接点明,只好借助蜜蜂的匿境来指出老师的不足。文字语言都是一时一地的工具,事过境迁再执着于文字,就如同那只迷惑的蜜蜂一样总是碰壁啦。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三世”,指过去、现在、未来三者,此处含有“十方三世”的意思。这一佛教用语,大致相当于今天我们所说的一切时间和空间,这也就是佛教所看待的时空宇宙。十方,谓东南西北四方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方,再加上上方和下方,一共十方。“三世”的“世”者,有“迁流”之义,“有为”之义。用于因果轮回,它也指个体一生的存在时间。即:过去(前世、前生、前际),现在(现世、现生、中际),未来(来世、来生、后际)的总称。《增一阿含经》卷四十八:“沙门瞿昙恒说三世。云何为三?所谓过去、现在、将来。”又说:“云何过去世?若法生己灭,是名过去世。云何未来世?若法未生未起,是名未来世。云何现在世?若法生已未灭,是名现在世。”
“佛”,即佛陀,意为“觉者”或“妙觉”,这是出世的圣人的极果。“觉”有三种意义:自觉、觉他(使众生觉悟)、觉行圆满。按佛教的说法,凡夫所缺的是全部三种意义:而三乘菩萨所缺的是后两项,只有佛才能做到三项具足。
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梵文Anuttarasamyasambodhi的音译。意思是“无上正等正觉”,是只有佛才能够有的能力,“正觉”,就是佛智,或称作“一切种智”,是十方三世的一切诸佛修行所得的智果;“无上”,指其至高无上,无人可凌其上;“正”者,不偏不邪之义;十法界同为一体。谓之“等”,不同于凡夫外道的见解,称“正觉”。无上正等正觉就是圆极佛果,自在菩提。菩萨虽了然心性平等,自利利他,但尚未圆证究极之果,其上尚“正等正觉”有待努力;二乘超凡入圣,明心见性,但不能明了一切众生心性平等,故犹只能自利,而不能觉他,只是“正觉”而已;外道心外取法,修诸多苦行,却不明心性为何物,所以是“邪见”;凡夫众生,虽有本觉真心,但妄念未除,故称“不觉”。只有佛陀三智圆明,五眼洞照,始觉与本觉合而为一,能转生死为涅盘,化烦恼为菩提。总之,诸佛也是依赖般若法才得到菩提智果的。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此一段极赞般若功能。“故知”二字,总结前面说的般若功用,引起后面所说的般若利益。就是说:因般若波罗蜜多能够了脱生死苦恼,驱除烦恼魔障,所以“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咒,也叫“总持”,梵文为Dharani,音译为“陀罗尼”。意思是“有力量的语言”,“能成就除恶生善的事实”。
受因果法的教育者有何利益?
知有因,则受苦者不怨尤,知有果,为善者劝,为恶者戒。
暂时的化名
当神会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就有幸见到了禅宗的第六代祖师慧能。神会年轻气盛,见面就追问慧能:“和尚您见到佛性了吗?”慧能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用禅杖打了他三下:“我打你,你疼还是不疼?”神会非常机灵:“我的身体疼。但是内心并不感到痛。”
慧能答道:“很好,我跟你一样,心中领悟到佛性,但是并没有见到什么是佛性。”
神会豁然领悟,然后辞别慧能云游四方。
神会晚年作了著名禅宗诗篇《证道歌》,流传之广,修习禅宗者无人不知。
诗中说到,“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一般人们都把无明和佛性、肉身和法身对立起来,神会认为,就最终的观点来看,它们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
法身不过是空无一物的智慧,而“五阴浮云空去来,三毒水泡虚出没”。五阴指构成人身体和思想的五种痛苦源头,而三毒指贪婪、愚蠢和愤怒三种根本的烦恼。这些无明烦恼本质上都像水上的泡沫一样,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智慧烦恼都是暂时的化名,最终的境界到底如何?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佛教认为,不断地念咒,就会受到这语言的熏习,便是一种熏修,不知不觉中就受到了教化。这里说佛陀以慈悲心说显密法,以法味熏习一切众生,愿他们如同佛一样也得正觉,在潜移默化中超凡入圣。另一方面,又因甚深般若的道理难以显明说尽,唯有密证一途,所以称作“咒”。咒,已经有“神”的意义。“大明咒”,谓其能破长夜痴暗,照彻一切皆空,无所遮蔽,如同日光照世,“无上咒”,指世间出世间无有一处超过此法门,若依此法门修行,便能证得“无上”的佛果;“无等等咒”,说没有一法能与般若相等,般若法是佛的修行心要,是圣中之圣,依此修行是无等等的途径。修般若法,能破色法心法,无牵无挂,不但明心见性,并可以径此证佛果,尽除一切众生所受的苦厄灾难。所以说,般若法门“真实不虚”。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此为梵文咒语。本经前面,从“观自在菩萨”始,至“真实不虚”为显说般若;此段咒语则为密说般若。佛法本来分为显密两种,显明者,佛经借世俗文字语言传达道理,示现于人,导人修持而得利益。秘密法则含有咒语这样的方法,佛法的本质在至极之处是不可说的,佛只是为了众生利益才不得不说法,那神妙不可说的秘密只有借咒语来教授了。秘密法门之一的陀罗尼,凡夫不能理解,只好不作汉译,但念诵仍是有效力的。
按以往的说法,《心经》中全部要义,完全包括在这四句咒语中。念诵这四句咒,其效力等同于诵读此经。
依法藏大师所说,此四句分别可以释如下:“揭谛”者,此处为“去”或“度”之意,这也就是深般若的本有功能,度众生于彼岸;重复“揭谛”二字,无非是自度度他的意思;“波罗”意为“彼岸”;“波罗揭谛”者,“度到所欲之彼岸”的意思;至于“僧揭谛”的“僧”,意为“总”或“普”,因而“波罗僧揭谛”的意思便是“普度自我及他人都到彼岸”;“菩提”为“觉”;“娑婆诃”即“速疾”也,意谓依此心咒,速疾得成大觉。只要默诵此密咒,就在不觉不知的状态下超凡入圣,所以才说,此咒即般若,而般若即是咒。
《心经》一卷,说尽了《大品般若》六百卷的义理。佛教化众生,随机引导,由凡夫至佛界,修行的法门因人而异。若众生有迷于色法远甚于心法的,佛为之说五蕴合色而开心法门;若有迷于心法而远甚于色法的,则说六入十二处合心而开法门;若有众生迷于色法与心法二者不能自拔的,则为之说十八界的虚妄义;若众生有不迷于色法及心法的,又为之宣说一切诸法因缘而生,因缘而假,因假而得中道的含义。
以此三智观待诸法,可以了然,声闻四谛法、菩萨六度法、大乘菩萨的究竟解脱、佛的菩提大觉,都是真空所摄。一切法空,一切圣解脱法空。因为一切法原本不生不灭,也就不需要解脱,无需转染成净。世间与涅盘,生死与烦恼、佛与众生平等一如,了无差别。得此三智,强以了直空妙有,得中道之旨,这也就是摩诃般若。至此,也就显出了众生本有心性和灵光,其所照显,竖穷三际,横遍十方,这正是观世音菩萨修行甚深般若的亲证境界,也就是全部般若经类的义趣所在。
一部《心经》可再浓缩为‘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几句可再浓缩成‘观自在菩萨’五个字;再浓缩就只是一个‘照’字。六百卷大般若经金入一个‘照’字,是多字入一字,是一多相即。一个‘照’字开展为六百卷大经,正是‘破微尘出大千经卷’,大千经卷中每一字又含无量经卷,是重重无尽。所以般若功德不可说、不可说。普愿有情般若为导,净土为归,‘南无阿弥陀佛’。先师又说:‘这旬佛号即是真般若,这是最秘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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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菩提心极珍贵,诸未生者令生起,令巳发起不衰退,辗转增上恒滋长。
二:《心经》书画鉴赏
南宋水月观音(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普陀观音,十二世纪(阿姆斯特丹瑞吉克斯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