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晚上十点三十分,天气:晴
位于市郊区的一栋沉浸在黑暗中的三层小楼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声,随即二楼的一间房间亮起了灯。
王铭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豆大的珠从他的额头上滚到了脸颊上,他的呼吸如同大风过后却还在起伏的海洋一般,喘息着。
“见鬼,怎么会做如此恐怖的梦呢?”王铭强良久才嘟哝了一句。
他翻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出了大厅。
过了一会,外面响起了一阵哗啦啦水声,王铭强坐在沙发上,颤巍巍的手将杯子拿上了嘴边,轻呡了一口,眼睛不由的瞟向了窗外。
外面静的、黑的可怕,只有烦人的蟋蟀乐此不疲的叫着。
他收回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杯,脑海中又浮现了刚才的那个噩梦……
黑漆漆的马路如同墓穴里的地宫般,无论王铭强怎么走也找不到一丝的亮光。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两道刺眼的亮光伴随着轰轰地引擎声从他前面射来。王铭强虽然眼睛一时睁不开,但他知道那是汽车,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朝车开来的方向招了招手。
车停在了他的身边,司机摇下了挡风窗,眼注视着前面,说:“需要乘组计程车吗,先生?”
王铭强这时才注意到这竟然是辆出租车!
他狂点了点头,说:“是的。”
“上车吧。”司机依旧没有回头看他。
等王铭强上了车,司机又接着说:“去哪里?”
王铭强把地址告诉了他,他没有说话,发动了引擎,车缓缓动了起来了。
可能是走累了,王铭强上车才不到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那是被司机叫醒的:“到了,先生。”
王铭强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眼睛不由的向窗外扫视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眉头就蹙成了一团,回头对司机说:“这不是我跟你说的地方,你搞错了。”
“错不了。”司机冷冷地回了一句。
王铭强又看了一下窗外,说:“这里这么荒凉,怎么可能是我说的那个地方呢?你一定搞错了。我说的那个地方在……”
“我说没错就没错,赶紧下车!”司机打断了他的话,厉声的说道。
王铭强显然被他的声音震慑住了,他愣了一下,打开了车门。
一阵冷风向他吹来,王铭强打了个冷战又缩回了车内。
“对不起,我似乎还没给你钱。”
司机终于回过了头,王铭强身体不由的向后倾了一下,随即表情也狰狞了起来:天哪!那根本就不是一张人的脸!他的脸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像一团被踩烂的泥巴,从中找不出半块完好的肌肤,而且时不时还有蛆从那块坑坑洼洼的脸皮里爬出来,掉到了车下,更可怕是的,突然一只白森森的骷髅手臂从前面伸出来,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到了这一刻,王铭强这样忍不住了,“啊”的一声推开了车门,一路头也不回踉踉跄跄的跑了。
跑着跑着突然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人摔到来一个小山包前,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司机没有追他。他暗中舒了口气,靠在山包前喘息着。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连忙的转过了头,只见自己正靠在一座墓碑前,而更让他感到可怕的是,月光下,墓碑上刻着“王铭强之墓”,墓碑最顶端还贴着他照片。
顿时,他的身体向后弹出了一尺多,眼睛睁得老大地盯着墓碑:我什么时候死了?
这时,一个黑影从他身后徐徐升起,直到把他的整个人盖住,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回过了头……
王铭强不敢再想下去了,虽然只是个梦,但接下来实在太可怕了,让他不得不终止自己继续再回忆下去。
他抹掉额头上的汗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许他需要清醒。他走进了沐浴间,打开了莲花喷头,冰凉的水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王铭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呼出了一口气,脸色比先前要好看得多。接着他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瓶啤酒。
但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就在他将啤酒倒入玻璃杯是,杯子突然发出卡卡的声响,紧接着杯子裂成了两半,啤酒从桌子上四散的流到了地下。
“热胀冷缩”的原理他还是懂的,但这啤酒既不冷也不热,好端端的杯子怎么就裂成两半了呢?想到这,一种不祥的预兆从他心头油然而生,直到蔓延到他全身。
他就这样立着,站在原地看着破裂的杯子,一动也不动。一秒两秒……
突然他头上的那盏一百二十瓦的节能灯就闪烁了起来,忽明忽暗的,闪得王铭强的心也跟着一闪一闪的。
“怎么回事?刚换的灯怎么就快坏了呢?他盯着头上的节能灯,嘀咕地说了一句。
这两件事的发生其实都在暗示着什么,可单纯的王铭强却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直到从他身后吹来了一阵凉风,他才从埋怨中回过神来。尽管现在是正夏,就算是晚上,气温也不会低于三十五度,但他却感觉这阵风寒气逼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但接下来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栋楼的所有的窗户都没有加防盗网,所以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窗户关上;从噩梦醒来他也没有去开窗户,那么这阵寒风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实在搞不懂。
而唯一想弄懂这阵风的由来那就是转过头。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却弹动不了了。直到他感觉到那股寒气变成固体物在他身后时,他终于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