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坐在家里,红着脸。“吱--”,一杯见了底。
喝闷酒,喝得心里更加烦闷。“吱--”,又一杯见了底。
转眼小满了,地里的青苗已经没了脚踝。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有雨,老六媳妇就催促他下地给苗撒化肥。
老六没去。老六心里烦,就在家喝闷酒。媳妇出去他连眼皮都没抬。
门响,闪进来的是李贵媳妇小麦。
“干啥?”老六放下杯,红了的眼睛盯着小麦,满嘴酒气,问。
小麦低低地笑几声,悄声说:“我知道你媳妇在地里撒化肥。”
“干啥?”老六一边嚼花生米一边继续往杯里倒酒。
小麦凑过来,夺过酒壶,说:“六哥,来,妹子给你倒酒。”
“干啥?”老六直了直腰。
小麦嘻笑着,说:“六哥,妹子是想,既然李贵那不知好歹的东西做下了损事,你当大哥的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他这一回吧。而且,妹子的心里,也有六哥呢。”
前些天,李贵趁老六晚上出去打麻将,溜到老六家,一阵撕扯,把老六媳妇压在了身下。老六回家,正好看到媳妇躺在炕上叫着对李贵又撕又打。见了老六,李贵拎着衣服疯狗似的逃了。
李贵有钱。李贵在村边开着一家小化工厂,在乡里甚至县里都是有脸面的人,县长下乡搞调查来看过李贵。有了钱的李贵就添了些牛气,在村委会麻主任和乡长面前说话都很随意。
但老六没法咽下这口气,他不管李贵牛气不牛气,第二天就上了县,一纸诉状把李贵告了。
“干啥?”老六停止嚼花生米,问。
这个时候李贵媳妇小麦来,老六不能不在意。
小麦盯着老六,说:“六哥,妹子心里有你呢。趁这会儿嫂子不在家,妹子就把身子也给你摸摸,你和李贵就两清了。咋样?”
老六警觉地看着小麦,红眼睛瞪了起来。
小麦笑着解开自己的衣扣,得意地说:“妹子年轻呢。你看妹子的奶多大多圆,妹子的身子多白,比嫂子性感多了。妹子今天把身子给你摸摸,你就……把诉状撤了,中不?李贵要是倒了霉,对你们哥俩谁都没有好处。六哥你看中不?”
老六猛地把酒盅顿在桌上,大吼:“放屁!”他尖尖地指着屋门,“你出去!滚出去!”
小麦悻悻地扣起衣服,不满地叨咕着:“哼,这点帐都算不过来。我让你摸,你可是占了便宜的。嫂子那黑瘦的身子,咋能和我比?”
闪身出了门。
“你回去告诉李贵,这状,我老六告定了!看他还牛不牛!”老六喝了酒,冲门外喊。
李贵被拘留了,还给老六媳妇赔偿了一笔精神损失费。
后来李贵出来了。李贵出来那天没直接回家,而特意请老六喝了一顿酒。
两个人喝了很久,也唠了很久。
两个人都喝得伶仃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