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小师妹出口不逊侮辱子菱的。”季逸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答道。
“是这样吗?”清冷的声音问着,扫过了睫毛微闪的季情。
“大师兄说的不是真的。”这些人,就是看准了她不会告状,不敢揭发他们吗?“师父,弟子好好地采了一些柠檬草来煮茶,不料两位师姐看到了,让弟子去干活。采柠檬草是您吩咐过的,弟子本就在干活,又哪里来的不干活一说?”季情接着说道,“后是六师姐,六师姐不由分说便来打我,弟子是师父的弟子,弟子只知道做师父交代的事情,至于别人也轮不到来使唤弟子。弟子正在舀水,六师姐将手拍到了木瓢上,然后两位师兄又来打我,一人掴了我一巴掌,六师姐要我下跪,试问师父,弟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父,从来没有跪过同门。弟子说以强凌弱,可两位师兄说他们就是倚强凌弱了,既然这样,师父,他们曾经放七步蛇我可以原谅,但是今天,恕弟子不能了。”
“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放蛇的?”燕南天扫过了几人,又看着季情,语重心长的说着。
“弟子昨天晚上回去时准备睡觉,可一张开被子就看到了五条七步蛇,起先弟子不知道那是五七步蛇,可是那蛇的鳞片是黄黑交错着的,若不是弟子用筷子刺中了几条蛇,怕是早已不省人事了。今天早上季情煮了普通的蛇羹给您,结果两位师姐抢着要吃,弟子打不过她们二人,但是两位师姐看到弟子好像很惊讶呢!好像是弟子没有出现在那里的理由呢!哪怕是师父开口,弟子也绝不相信五条七步蛇可以由两位师姐悄无声息的抓回来,而且她们刚知道碗里的蛇羹是七步蛇是就喊出了‘小七’,弟子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说弟子的还是七步蛇的。”按排行来说她可以是七师妹吧!小七?七步蛇么?
季情砰然跪在地上,“师父,既然麓山容不下我,那么留在麓山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送弟子下山,就算下山也是死路一条,但至少他们不会趁师父不在又将弟子捉起来打。”小小的年纪眼睛里有不符年纪的淡然,像是冰岩里最纯净的一块冰,却早已裂痕凿凿,支离破碎。
“跪下!”燕南天黑趁着脸,“说,七步蛇是谁弄来的?”
“师、师父。”几人的脸上都几近慌张,他们以为她年纪小胆子小不敢告状,想不到她不但告状了,而且还可以在那么慌张的情况下看清楚蛇的品种?还把他们几个都牵扯进去了?
“你们可知错?”燕南天的声音昭示了他的不悦,季情那丫头,一看就知道将来定非池中之物,他们几个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她的麻烦。
“弟子知错了。”几人同时应声喊着,自从刚才,双腿就像软了一样跪到了地上。完全是被燕南天的气势吓倒了。
“错在哪里?”燕南天负手而立,看着一旁微愣的女娃,这女孩,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错在不应该欺凌小师妹,不应该以强凌弱。”以强凌弱?若是季情开口可以再说的多一点,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啊!哪怕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师父也从不允许他们以强凌弱,而且欺负的还是小师妹。
“知道错了就去道歉。”燕南天冷了声说道,子月和子菱这两人都忘记过他的教诲了吗?
“师父……”几人难为情的走过去,对燕南天却不敢有丝毫反对。“小师妹,对不起。”
季情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定了定神,“你们刚才说什么?”说什么,她没有听到。季情赫然起身,“师父,您对弟子有恩,弟子无以为报,您让弟子叫他们师兄师姐,弟子叫了,只是这叫的下场,弟子实属承受不起,从今以后,弟子只任您一人。”
“嗯。”燕南天轻轻点了点头,如今想想,若不是他欠了那个‘朋友’一个人情,也不会收这女孩为师,现在看来,倒要谢谢那人了。
季情独自走回房中,关紧了房门,双膝交缠盘坐在床上,轻轻吐纳,到了武圣中阶了,“梦蝶之盾!”小手指尖对准了木桌,咻的一声碎成了两半,“雨后初晴!”眸子微眨,居然划破了木桌,看来今晚上要做木桌了,反正这里也很空荡,在加点东西也没什么的。爷爷的逍遥游她也要学,不仅要学这套武功,也更要学其中的逍遥。只是如今在麓山有一条活路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什么了,她如今,只想好好守护自己珍贵的东西,努力活下去。至于感情,没有实力还谈什么感情,只会成为强者的拖累罢了。况且,重生一世,看懂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她,还相信感情吗?
小小身影窜出去,蝶翼不知为何落到了指尖,上面还有一个戒指,看起来在黑夜也可以闪闪发光,那制造戒指的人,连她也要佩服无比了。戒指自觉地滑落到季情指尖,滑到了食指上。“好了,迷蝶儿乖,先躲起来。”
小手拿着斧子在树干上砍着,现在封了玄气,身体还是跟不上的,对于粗粗的树干,她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了斧柄,没有碰到季情的手,季情抬头看他,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危险,但是至少不会举止轻佻。“手放平。不然会很吃力的。”
咻的一声,伴随着紫色的玄气流出,木头很容易便砍断了,回过神来,引入眼帘的是一身价格不菲的白衣,小手不自知的抓住他的袖子,布料的柔软很是舒服,白衣上星星点点,不染一丝凡尘,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可见她与他靠得很近,他身上的松香味道,不同于女儿家本来的体香,如山间般的泉水,一滴来自异域的水滴落下,激起了阵阵涟漪。
季情不禁抬眸,引入眼帘的是一张俊脸,别人看过便忘不掉的俊颜。刚毅的俊脸不失完美,可以看的出来他大概十四五岁,刚刚是少年便拥有了尤为天人的脸庞,俊脸上骨骼分明,如巧夺天工一般,眉毛如剑,黑瞳如深潭,深不见底,鼻梁高高挺起,让人久久无法回神。
她看着他,微怔,他是她看过最好看的人,就连以前对夜邵晨,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是麓山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