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溟撇了撇嘴角,满脸不高兴。“我骗你做什么?!”
冷彦轻咬唇角,面上露出思忖之意,心中仍然有些放心不下。浅溟转头望了喜房一眼,心中早已经着急万分,便又说道。“难道你要在这里守一夜,让公主跟驸马不能安稳睡觉?!”
冷彦面色一沉,冷声道。“他们睡他们的!我只是守夜!”
浅溟软磨硬泡,无奈冷彦耳朵根子硬,竟是丝毫不为所动。浅溟正无何奈何间,望见仇煦大步走来。她心中一沉,暗自心道:他不会也是来闹事的吧。
仇煦走到冷彦的身边,望了望他了面色,再望望不远处的喜房,朗笑一声。“难道冷彦要在此偷听不成?!”
冷彦面色一寒,怒道。“冷彦在此守夜!”
仇煦冷哼一声。“哪有你这样守夜的!?若是你睡不着,便陪我到前院中咱们再喝几杯如何?!”
冷彦深深蹙眉,思虑了一番,再望见浅溟嗔怒的面庞,终究点了点头。“好!那冷彦便在前院,守住前院大门!”
仇煦朗笑一声,便带着冷彦大步走去。浅溟见两人离去,深深呼出一口气来,淡淡一笑,便抬步跟了上去。
“他们都走了!”邵千浔朗笑一声,便朝书颜走来。
待他走到身旁,他将书颜拦腰抱起,缓缓走向软榻,她蜷于他的怀中,书颜的双手双足都露在外面一截,宛如玉藕,浓浓的柔情将他淹没,也让她陷入半昏迷状态。
“书颜,你是我的!”邵千浔嘴角紧抿迸出一句之后,便俯身压下。
他不停地吻着,近乎疯狂,手也颤抖着伸入她的衣内,沿着她曼妙温润的曲线上移,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酥麻感如潮水漫卷,将她整个人淹没。他掌心的炽热更让她无法克制地低颤,终忍不住轻“嗯”一声,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两片火热交织。
“害怕了吗?!”邵千浔轻声呢喃,眸中光彩熠熠。
她的脸颊红透,手指微微发颤,可眸中却带上了倔强和调皮。她魅惑一笑,襟带一解,红色外袍落地。她伸手扯下头上唯一一只金钗,随手扔在地上,长发如瀑而下,摇曳身后。说不出的诱惑。
房内烛火摇曳,他也可看到她那洁白柔软的身体,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双眸。她双拳紧捏放于身侧,她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他能感觉到她的羞涩、紧张与不安,但他更能感觉到自己的欣喜与紧张。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呼吸有一瞬的停顿,脑中茫然不知所措,身躯却不由自主的覆上那份柔软。
她在他耳边鬓磨:“千浔。”
他有些手足无措,身下柔软滚烫的身体点燃了他的全部激情,双眸中渐渐扑出原始的冲动。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安地动了一下,强烈的肌肤摩擦让他脑中“轰”地一声,剧烈喘息着绷紧了身体,缓缓向下压去。
在这个喧闹美妙的夜晚,终于有什么要发生……
她在他身下嘤咛,化作一滩清水,当他满头大汗时,终于找到路途,喘息着用力埋入她紧绷的身体中,她紧咬住下唇,将撕裂带来的痛哼声咽了回去。疼痛被一阵缠满的狂澜冲淡。
陌生而幸福的感觉将两人同时淹没,他只停顿了一瞬,晶亮的眸中闪过几分怜惜,当他望见她脸上的沉湎,便又继续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到她温暖柔嫩的身体中。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每一次进入都让他的心在颤抖,那美好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尝试着不停体味这份美好,身下的她,似是绷得很紧,低吟声也似有些痛楚,他心中涌上惶恐与不安,欲待停下,她却用力抱住了他的背,修长坚韧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背中。
不安与惊疑从他眼中逐渐淡去,惊喜与狂热涌上。他控制不住地低喘、起伏,她也紧紧抱住他,随着他的每一次起伏而轻颤。细细的娇吟声,让他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迅速疯狂,直至忘掉整个世界,直至攀越到快乐的最高峰。
这一刻,他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血中、骨中、灵魂之中。
房中渐渐恢复平静,屋中一室旖旎,红衣散乱,发丝纠缠。
秋夜清浅,月华如水。并蒂花开结千发,一生一世一双人。
夜已深沉,月光渐渐敛去光华,天幕上只挂着一轮浅浅月影。王府中吃喜酒的众人缓缓退席。唯有冷彦跟仇煦仍在开怀畅饮,两人千杯酒入肚之后,不知是否醉了,只觉得王府的酒是如此干洌醇香,让他们欲罢不能,似乎唯有将府中的酒全部饮尽,他们才肯罢休。
两人举碗相碰,畅快饮酒,酣畅淋漓。
浅溟坐在两人身旁,双手撑着脑袋望着畅饮的两人,微微蹙眉:酒,真得有那么好喝吗?她望了良久之后,跃跃欲试,终忍不住端起酒樽,浅尝一口,却立马吐了出来,不断的呼气。
一旁的玄落羽望见浅溟的窘相,深深一笑,眉宇间笑意盎然,她眸光自冷彦跟仇煦的面上扫过,微微叹息一声,便转头望向了喜房方向,忍不住心中暗叹:眼前痛饮的两个男人,何尝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汉!书颜公主难道不知道邵千浔的为人吗?!亦或者沽州城前大帐中邵千浔是故意为难自己?!让她知难而退?!她猜想了片刻,旋即释然一笑,书颜公主不会看花眼的,而她刚开始便看上的邵千浔岂会是一个龌龊之人,现在,唯有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萧清夜在近卫的陪同下自王府中走去,他转头扫了一眼身后,不见萧清灵的踪影,轻轻叹息道。“萧清灵呢?”
他身旁的侍卫闻言,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南萧公主好像是去了丞相府。”
“哦。”萧清夜轻哦一声,便缓步走下了王府门前台阶,他抬头朝夜空望去,璀璨无垠的夜空如许,一如沽州城前,那时的她在城墙上抚琴的丽影,历历在目,天籁一般的琴曲,犹在耳旁。只是他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
萧清夜怆然一笑,兀自摇了摇头,便抬步朝车驾中走去。他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好在妹妹还在身旁,他还是南萧之王,只是无实权罢了。从此逍遥一世,也不枉此生。
纳兰冥枫回到相府之后,并未就寝,他伫立在菊园旁,眉宇间挂上几分寥落。想起方才的东邵王府,红烛映喜、富贵满堂,那便是公主与王子的新婚……他幽幽叹息一声,举头长望,头顶的月亮又圆又亮,园中的菊花开得娇艳。
萧清灵怀抱古琴淡淡走来,她走到冥枫身边不远处停下脚步,似是不想惊动冥枫,她将怀中古琴放下,便蹲下身子侧头朝冥枫望来,眸中带着复杂的韵味,眼前的他如此的近,却又如此的遥远……何时……她才能跟他携手共看旭日冉冉,夕阳西沉,看尽繁花落尽,日月轮回……阅尽万里如画的江山。
冥枫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转头回望,见是萧清灵,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心底的冰封慢慢裂开,他淡淡一笑。“你能为我抚琴一曲吗?”
萧清灵面色一滞,急忙点了点头,她席地而坐,将古琴摊放于双腿之上,十指轻勾,寂寥清幽的琴音袅袅生出,似是减去了冥枫心中的几丝凝重,又似是平添几分惆怅。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黑夜中的星光,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琴音渐起,曲调哀婉自然,仿若是平平淡淡的娓娓叙谈,勾起无限相思情肠,酸楚幽痛几难抑制,不知不觉心头便如堤溃洪泄一般,冥枫心头一滞,心中积压喷发涌来,他长啸一声,声透云霄。
琴音渐渐转为平和,似是潺潺流逝的不羁小溪。带着千种神韵,万般风情,就象晚风拂过落红,又如落花飘零在水面,使人心神激荡,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
冥枫凝神听了半晌,忽然转头朝萧清灵望去,他只觉得,那抹抚琴的丽影像极了她,却又不似她,别有一番风味,冥枫堪堪愣住,良久之后,他悠悠长叹一声,剑眉微舒,星眸中幽深无垠,眉宇间已是多出了几分释然。
原来,爱,需要心有灵犀的默契与投合。
北方天月峰古道两旁枫树林中,枫叶正红,夜风徐来,草木浮香。
一阵清脆的马蹄之音踏碎了深夜的宁静。辰洛自王府中出来之后便带领北辰十八骑朝北辰赶去。徒留都城无益,不若归去。他奔出了很远,在天月峰下驻马凝立,遥望夜色中的都城,眉宇间柄住几分寥落。
若他不是北辰王子,若她不是楚国公主,他们仍然不能在一起吗?!辰洛心中闪过一丝闷痛,咸涩难掩,他强忍心中剧痛,怅然一笑。低头朝路边的枫树林望去,月光下飘落的枫叶似是仙子之舞,美奂绝伦却飘渺遥远。一如眼前晃动的她……
古道旁边,一股涓涓细流经年不息,水边青石上的苔藓正绿。十年时光似流水,一切都已随流水逝去,唯有天月峰山下清泉的岩石,苔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