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市长亲自把蓝天油漆厂的上访职工送走之后,很快召开了市长办公会,集中研究国有企业改制问题,就蓝天油漆厂暴露出来的问题,作出了三条决定:一,全市国有企业改制暂时停下来,对照上级有关文件,进行一次全面检查总结;二,各系统都要挑选一个有代表性的国有企业,组成由副市长牵头、由国资委和有关部、委、局领导参加的调研组,下去解剖麻雀,发现问题,立即解决;三,立即向蓝天油漆厂派驻工作组,由国资委主任郑怀玺亲自带队调查,发现问题,立即解决。
在公安局到蓝天厂抓人的时候,杨啸天就有意躲起来了,几天不敢露面。他听说市政府决定让郑怀玺带队到厂里调查,吓得一病不起,再也没有上班。
许艳听说蓝天油漆厂出来了,吓得浑身哆嗦。她后悔没有强行制止杨啸天买蓝天厂。现在他几天不回家,究竟有没有他的事?她回杨悦,杨悦只说:“厂里丢东西了。”究竟怎么回事,她不清楚,那颗不安的心一直提溜着。
这几天叶萍一直在找杨啸天,她想追要处理坏账时杨啸天许诺她的10%的提成。这笔坏账在市国资委批准核销之后,她就不止一次地找杨啸天催要,杨啸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推。她见职工老闹事,担心杨啸天买不成厂子,那几十万元提成黄了,就穷追不舍。她知道杨啸天狡兔三窟,就到各高级宾馆去找,却不见他的影子。后来有人告诉她,杨啸天经常到城乡结合部的一栋楼房里去,她打听着就找来了。听着那屋里有动静就敲门,却没人搭腔。她挺纳闷,明明屋里有人,为什么不言声?再敲门,并大声喊叫:“杨啸天,快给我滚出来!你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不出来,我就让公安局来搜!”
此时啸天在屋里正抱着李燕妮说情话,听到敲门,如惊弓之鸟,紧抱着李燕妮想躲藏起来。李燕妮见是个女人在门外撒泼,便要看看是谁,她挣脱杨啸天,把门打开了。
顿时,三个人都惊呆了,李燕妮和叶萍同时质问对方:“你是谁?”
叶萍大方地说:“我叫叶萍,蓝天油漆厂的财务处长。你是谁?”
李燕妮没有回答,冷笑着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臊狐狸精啊!”
叶萍眉头一皱:“你凭什么骂人?”
李燕妮指着杨啸天质问叶萍:“你为什么勾引他?”
“他是你什么人?”叶萍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李燕妮并不隐瞒她和杨啸天的关系,理直气壮地说:“他是我的未婚夫,这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她自豪地抚摸着自已的肚子。
怪不得杨啸天不给自己那提成呢,原来杨啸天在这里偷偷养起了二奶!她愤怒地问杨啸天:“她是你什么人?”
李燕妮说:“啸天,告诉她咱俩的关系。”
杨啸天无法面对两个女人,转身从大门跑了,叶萍发疯地追出去。
李燕妮一屁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市国资委主任郑怀玺奉方市长之命,带领工作组进驻蓝天油漆厂,罗山崖组织全体职工夹道欢迎。郑主任代表市国资委向刚刚放出来的于锐、姜英、郑青赔礼道歉。三个年轻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再说:“谢谢领导,谢谢。”
于锐把他们保存的土地证,恭恭敬敬地交给郑怀玺,激动地说:“郑主任,你是市政府派来的,我们信任你,今天这土地证可以物归原主了。”
郑怀玺双手接过那三本烫着金字的土地证,点头致谢:“谢谢,谢谢你们关心国企改制,谢谢你们勇敢地保卫国有资产!”
姜英说:“厂里这120亩地是国有资产,是全厂职工用心血和汗水换来的。在公安局,他们威逼我交出它,我宁肯蹲监牢大狱也不交给他们。现在我们把属于国家的财产交给市政府。”
郑怀玺感动了,眼里蓄满眼泪。他激动地说:“同志们,国有企业改制是一次深刻的产权革命。它不仅关系到国有企业的命运,也关系到你们的切身利益。我们决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把蓝天油漆厂的改制搞好!”
接着,于锐又把他们保管的几本重要账目交给郑怀玺。她严肃地说:“我们厂的清产核资和审计评估存在很多问题,你们查查这些账目就明白了。”
郑怀玺感谢职工对自已的信任,心里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