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天明。
也就是说,这是她能看见的第四天了,若是再找不到天水滴离开,他们以后的路,更难走了。而红花又不在,没人带路……
“我们马上去山之巅。”
想到没有多少时间了,北冥冰刷地起身,沉沉地扫了两人一眼。
战北狂有些心疼地瞧着北冥冰,“冰儿,先吃些东西。”
说着,战北狂递了些烤熟的野味给北冥冰,却是不敢再与北冥冰靠近。
“我不饿,我们走吧。”
北冥冰摇了摇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主峰,蹙了蹙眉,拿出了自己的短笛。
战北狂见北冥冰拿出笛子,问,“冰儿有上去的方法吗?”
这山实在是太高,轻功再好,也无法上到顶峰。九方玄叶,战北狂本还在想着怎么上去,就见北冥冰泰然自若地拿出了短笛。
“也许吧……”
北冥冰也不是很确定,不过红花既这么说,那该是有办法。
短笛放在唇边,她闭上眼,缓缓地吹奏了起来。
山间,笛声回旋,若天外仙音,甚是好听。
就在那笛声刚刚响起的时候,一袭黑袍的男子穿过树木,落在北冥冰的面前。
一袭黑袍的男子,面容俊美邪肆,眼中有着一抹浓浓的戾气,他锐利如鹰般的眼神扫向九方玄叶和战北狂,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似乎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战北狂,九方玄叶立刻防备地站在北冥冰的两侧,瞧着那男子的眼中带着冷意。
北冥冰察觉到有人来,当下睁开眼,收起了短笛,看向来人。心思转动,这人,应该就是来找红花的了。
“你是,来找红花的,她已经离开了。”
淡淡地扫了那男子一眼,北冥冰漠然出声。
黑袍男子眯了眯眼,目光停留在北冥冰的身上,“得到天水滴,准备离开。”
北冥冰眸光轻闪,心思转动间,还来不及思索这男子的意思,那男子几个跳跃间,便已消失不见。
战北狂紧握拳头,刚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那男子便已不见了身影。
离开?
北冥冰一直盯着那黑袍男子离开的方向,他是哪里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战北狂望着北冥冰,想着红花跟北冥冰单独去河边待了一会后,北冥冰问他的那话,今日又突然听见那黑袍男子这样说,更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事情,便想问北冥冰,“冰儿……”
“没事。”
战北狂刚开口,北冥冰便轻轻摇了摇头。只要他们心在一起,任何人都别想分开他们。
瞧着她那满是坚定而却又异常温柔的眼神,战北狂笑了,他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会不明白呢?对,只要他们心在一起,谁都妄想把他们分开!
站在主峰下,北冥冰闭上眼,想象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此刻,她的心,很静很静。
笛声,一如既往的好听,没有那种激昂的情绪,有的尽是淡然,让人不安的心能立刻安静下来。
但若仔细一听,便会发觉,这笛声,像是一种召唤声。
没错,红花教北冥冰的便是召唤那苍鹰的笛声。
北冥冰总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这笛声,她很早以前就会了。
是不是她的人生,遗忘了什么?
为何,她总是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在看见一个人的时候,便会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北冥冰尽量地在回想着,可是,她什么都想不到,只是觉得熟悉,而在她的记忆之中,并未有失忆。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她有一种相识的错觉,她不明白。
微风吹起,她白衣飞扬,发丝轻舞,只见她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这一刻,很安静,只有那悠悠笛声。仿佛,整个天地间,唯有她,飘然若仙,似要乘风而去。
战北狂拧眉望着这样的北冥冰,总觉得她要离开似的,让他抓不住,那种心慌,令他脸色有些沉。
九方玄叶靠在树上,眯着眼注视着北冥冰,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心,可是,却连想都不敢去想。怪只怪,他没有先遇到她……
随着那笛声飞扬,只见那云雾之中,一只大鹰穿破云霄而俯冲直下。
战北狂,九方玄叶惊讶地望了过去,那鹰实在是太大了,足有五个人那么大,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鹰。
感觉到异样,北冥冰缓缓睁开眼,抬头便瞧见那朝他们俯冲而来的苍鹰。
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北冥冰衣袖随风漂浮,她望着那苍鹰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苍鹰在北冥冰头顶盘旋了几圈,嘴巴轻轻啄了啄北冥冰的手心,扇了扇翅膀,才缓缓落在了北冥冰的身边。
“谢谢你了。”
北冥冰见大鹰用嘴巴拱着她的肩膀,便明白了它的意思,当下摸了摸苍鹰的头,一个翻身,已经跃到了苍鹰的背上。
这两日,见惯了那些动物听北冥冰的话,战北狂,九方玄叶也已经习惯了,见此,齐齐飞身坐到了大鹰身上。
大鹰载着三人,扇着翅膀,朝着山之巅飞去。
在大鹰的帮助下,三人很容易便就登上了山之巅。
总走了大鹰,北冥冰摆了摆手,回头朝着冰原走去。
入目所及,一片银白,雪花飞舞,寒风冷冽。
山之巅,多冰雪,根本见不到生命存活的迹象,完全冰冻的世界。
“冷吗?”
战北狂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了北冥冰的身上,牵起了她的手,温柔地望着她。
北冥冰轻轻摇头,笑了笑,“不冷,我们要尽快找到天水滴。”
“嗯。”
战北狂包裹住北冥冰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九方玄叶看了两人一眼,心中虽不舍,却依旧是以大局为重,说道:“你们往那边找,我去那边找,一日后,在这里汇合。”
北冥冰点点头,“小心!”
分开后,北冥冰,战北狂便一心寻找着那天水滴。
然,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却是连跟杂草都没瞧见,那天水滴,是否真的存在,谁都没有把握。
战北狂也不说话,很是专注地在雪地之中翻找着。
瞧着他的手冻的红彤彤的,北冥冰眼睛涩涩的,快步跟上前去,北冥冰握住战北狂的手,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笑,“狂,如果找不到,那便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你的样子记在我心中,怎么都忘不掉的。”
战北狂正埋头在雪地里找着,突然听见北冥冰这样说,立刻回头看了眼北冥冰,眉头紧皱,冷冷说道:“一定会找到!”
说着,又开始在雪中翻找了起来。
积雪太厚,天雪花很有可能就被雪掩埋住了,只能细细地搜索。
北冥冰瞧着瞧着,弯下腰,开始跟战北狂一样慢慢翻找。
而这边,九方玄叶正找着天雪花,突然看见悬崖边一点那不同于雪色一样的白,立刻激动地跑上前去。
那随风摇晃着的白色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流光,很远就能够闻到那清清的香气,只是一闻,便令人觉得全身舒畅。在仔细一瞧,那洁白的花瓣中央,正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种子,如同水滴般透明,折射出炫彩的光芒,极是美丽。
天水滴!
九方玄叶紧握住拳头,激动的身子轻颤,那一袭绿袍随风扬起,风雪迷了他的眼,却遮不住那眼露出的光芒,亮亮的,无法忽视。
“终于找到了。”
九方玄叶满脸欣喜地瞧着那花,缓缓朝着悬崖边走去。
因为知晓天雪花有毒物守护,九方玄叶在靠近的时候极其的小心,而,直到他快靠近那天雪花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毒物的影子。
莫非,传闻天雪花有毒物守护,是假的?
正思索着,九方玄叶脚下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九方玄叶本想往后退去,无奈眼前是天雪花,他不甘心,只想冲上前去摘下那天雪花再离开。
然,就在九方玄叶往前冲的时候,只听“轰——”地一声,地面的缝隙裂的更大了,九方玄叶飞身而起,伸手朝着那天雪花抓去,无奈,一道色彩斑斓的毒蛇朝着他的手撕咬去,九方玄叶只得收回了手,却在下一秒直接便落入缝隙之中。
就在九方玄叶落入那缝隙之中的时候,天边几道彩色光芒晃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但,那彩色晃动的那一刹那,不是幻觉,北冥冰,战北狂都看到了。
两人齐齐对视了一眼,那彩色散发出的地方,正是九方玄叶去寻找天水滴的地方。
难道,出事了?
脑中念头一闪,两人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那是什么话都没说,齐齐起身朝着九方玄叶的方向奔去。
奔跑了许久,都未见到九方玄叶的影子,北冥冰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若是九方玄叶出事了,她该拿什么去偿还?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咬了咬牙,北冥冰加快了步伐,她一定要找到九方玄叶,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若九方玄叶出了事,北冥冰便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紧跟在北冥冰身旁,战北狂眉头紧紧皱起,冷如寒潭的眼眸在四处张望着,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期待九方玄叶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