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错爱帝王家: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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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不过是个过客

明光宫里,常日里虽说钟义赫并不常在宫里居住,可也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现下,除了钟义赫的亲信便再也没有人了。太医来瞧过,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偌大的平洪殿里,只有钟义赫和徐美姝两个人。钟义赫的血是止住了,可是忽冷忽热,就算是用了消炎的药,却也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始终都是昏睡不醒。

钟义暄回到府中匆匆拿了丹药又进宫赶到了明光宫,踏进平洪殿的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吓到了徐美姝,只见徐美姝留着眼泪小心翼翼地为钟义赫擦拭着伤口。如果不是自己卷入了这场让美姝左右为难的选择中,那钟义赫便不会想着这样去赢取美姝的心,那美姝现在也不用这样伤心。

钟义暄的拳头捏得很紧,无比沉重地走到徐美姝面前,“美姝,这是我命人特制的续命散。这能保三哥七日平安,七日后便只能看三哥的造化了!”

徐美姝抽泣着擦干眼泪,忙接过续命散喂钟义赫服下,“荣亲王,雍亲王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为什么皇上都不肯来看看他?”

钟义暄伸手放在徐美姝的头上,轻轻抚摸着,“美姝,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三哥一定会挺过难关的!”

正说着,李德子双手举着圣旨走进了平洪殿,“雍亲王接旨。”下意识瞅了一眼床上的钟义赫,见钟义暄和徐美姝已经跪下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雍亲王懈怠失礼,为一己私欲烧毁神仙殿,如此还不知悔改,恐损朝政之事,损国失民心。削去明光宫爵位。又念其是皇室嫡子,故令其依旧住于雍亲王府,望卿悔过,钦此。”

徐美姝瘫坐在了地上,钟义暄代钟义赫接过圣旨,“李公公,您看三哥已经如此,还请李公公能在父皇面前多说些话儿才是。”说着,塞了厚厚一叠的银票。

李德子能在轩帝身边服侍这样的长久,定也是多少能够揣测轩帝心意的人儿,见钟义暄如此,没有接过银票退后了几步,“荣亲王,皇上这样决断定是有他的意思。老奴已经老了,不中用了。看这时辰,老奴该回去复命了。您还是赶紧找人将三皇子送回雍亲王府吧!”说罢,便匆匆离去。

不知是马车太颠簸或是其他的原因,钟义赫的情况严重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全部被虚汗浸湿,徐美姝不停地换着水帮钟义赫擦着身体。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是徐美姝相擦,可是看着到处都是红肿的伤口,是真真没有地方下手了。直到后半夜,钟义赫才平静了些。

徐美姝是不会离开,至少在钟义赫清醒之前。这个被世俗教条孕育出来的大家闺秀却有着自己的坚持。而徐广也默许了!徐广向来不是墙头草,况且也是钟义赫救了自家的女儿。

荣亲王府里,溪蕊坐在门槛上,一手支撑着小脑袋,时不时头便重重地埋下去,有几次磕到了自己的膝盖,痛也抵挡不住睡意。本是看着钟义暄回来了,可是还没说上话,人都又走了。

看着钟义暄毫无气力地从远处走来,像是整个人都被抽了魂一般。溪蕊忙跑了上去,“王爷,你怎么了?”见钟义暄不答话,只好扶着钟义暄进了府。

也是溪蕊眼尖,钟义暄刚坐下,溪蕊就跑到钟义暄身边牵起他的手,“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呀?干嘛把自己的手捏出了血?”说罢,匆匆去找来了药膏,一边为钟义暄上着药,一边轻轻地吹着。

钟义暄看着那被药膏挡住了的伤口,这里的痛怎能抵得上自己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鸣。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叫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溪蕊皱了皱眉头,打小便不愿意学这些诗词歌赋,此刻倒是后悔了,“王爷,这诗是什么意思?”

“原是长相厮守之情,可是他以为他只是个过客,只怕连累了两人一同受苦,宁可将情感冰封,也不愿意追随爱人天涯。”钟义暄的语气里竟是悲伤,他和他不同,可是却也只是过客。

溪蕊听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罢,将钟义暄哄了去睡便是好的。

溪蕊刚关上门出去,房梁上便跳下一人,“主子,河边的事儿有些眉目了。是宫里的人。”

在钟义暄看来有眉目是应该的,事情都过去这样久了,那人也算是藏得极深。只是钟义暄没有想到会是宫里的人。为何要刺杀徐美姝?钟义暄这些年虽然没有专门注意过徐广,可是也知道他既不与人交善,也绝不与人交恶。

“飞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继续调查那件事,派人照顾好美姝!”

等到飞鹰走后,钟义暄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栀子花还是一如既往。突然想起那夜翻进徐美姝的小院,将新种的栀子花移栽在了她的院中。想着她觉得奇怪和甚是宝贝那些花儿的表情,钟义暄决定去鲁谷国走一趟。

鲁谷国以制毒文明天下,也正是因为它的毒剧毒无比,才让它拥有了一片天。不然这样的一座小城早就被其他大国吞并。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只有鲁谷国的人出来到别国的边境进行贸易往来。

这样毒的国家却不是那样的阴沉黑暗,到处都开满了妖冶的罂粟。罂粟的种子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也只有鲁谷国才能种出罂粟。如果将罂粟的种子合理利用,说不定能够治愈钟义赫的伤。

钟义暄原本是可以等着鲁谷国的人来,可是短短七日已经过去三天。又听说近日鲁谷国发生灾情,罂粟的种子本来就稀有,卖的是天价,买的也很少,这下恐怕是不会拿来卖了。

买不到,也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