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敢去相信,端木承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了我。
放佛身子像是一张纸,随时随地都会被风卷轴在这方漆黑的夜空中,四处翻飞。今晚,我又一次的杀了一个人,然而我并没有为此心疼。
木然的回到怡玉轩,依旧是漆黑一片,我静静的坐在玉兰花树下,任晚风吹佛起我长长的青丝,眼中的泪水早就干涸,我想我不该在他面前那么肆无忌惮的流泪。
不知道他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思看我。
如月凄凉而又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依旧坐在玉兰花树下,她脚步紊乱,像是一路奔跑的样子。我伸出脚,绊住了她,她啷当了一下站稳,然后说,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问,是不是我们又没有米了?
如月发急,断断续续半响才说出来,小姐,老爷,老爷他出事了。
在如月说来也出事了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听到她声音里面伴随有撕心裂肺的悲伤,
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寒鸦,沙哑而又凄凉的鸣叫,叫得人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如月说,柳远山出事了。
【端木承影】
他已经回到书房,黑暗而又安静,最适合他杂乱无章的思考。
他依旧惊心,那个倔强的女子那双妙目中突如其来流出来的泪珠子,一粒一粒恍如珍珠那般璀璨,又像是毒药那般让他迷恋。
唯有毒药让他迷恋,而今那个女子也让他迷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在那个琴声悲切的夜晚,看着她赤着玉足走在冰凉的地砖上的时候,又或许是在菊花肆意盛开的南山上, 南宫将她揽在怀中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诧异,会那么坚决的就选择了相信她,不去追问细节。若是换在以前,他一定是二话没说的就能将她处死或者是休出王府。
即便不喜-欢她,但是绝对不能被她败坏名声,因为她不配。而今,即便是被她败坏名声,他都希望她能活下去,并且留在自己身边。
赤夜出现在冷冰冰的夜空下,他说。王爷,如夫人原来是会武功的吗?
端木沉默了一会,想起她冷漠的双眼然后干脆利落的打在春生天灵盖上的手掌,其实他有点惊讶,很少看见做事这么果断甚至还带有一点邪气的女子,她杀人的时候甚至还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端木道,本王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不过在之前……说道这里端木停顿下来,他想起那个夜晚,她冰凉的手指冷冰冰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从哪个时候起端木承影就有了一点的怀疑。
端木许久没有说话,赤夜问,王爷,即便您不相信,您也可以借此机会将如夫人赶出王府,免得她老是惹您心烦。
若是在以前,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可是而今,他却突然手软起来。
端木承影歪斜的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面,他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有你口中的那个她是如夫人,对了,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黑暗中看不清赤夜的样子,唯有呼吸均匀而又平稳的在流窜,他说,王爷,如您所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王爷,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而后端木才说,先静观其变,按兵不动,这些时日你要仔细盯住他们,随时给我汇报情况。
王爷,赤夜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依属下看来,如夫人不但会武功,而且功力还很高,能一掌将一个人击毙在掌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的。
端木微微沉默,他说,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原本就是府上丫鬟,不可能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是,只是属下得知如夫人和南宫将军走得很近,上次如夫人父亲的事情就是南宫将军从旁协助的。
端木又想起,他们一同出现在南山上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竟然还有他们站在一起很配的感觉,他道,本王会注意的,你先下去吧。
赤夜领命,默然退出去了。
端木承影站起来,他唤,赵三。
赵三推门而入,道,王爷,宫小姐已经安全到家。
说起宫簌簌,她一向最是温柔恬静,不多管闲事,怎么这次会突然参合进来,或许是她今天来王府碰巧遇上的吧,端木叹叹气,责怪自己多想了。
于是说,那就好。对了,今天谁让你去请如夫人的?
赵三纳闷,道,不是王爷您让我去请如夫人的吗?
王爷道,胡说。本王什么时候让你去请如夫人了?
赵三道,是宫小姐唤奴才,说是王爷您请如夫人过来的。
王爷安静了,他的视线停留在黑暗中,他道,也罢,你先下去吧。
赵三转身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对了王爷,奴才送宫小姐回府的路上,发现她似乎不是很高兴。
他的眼睛如墨。 隐没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