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兵顿时乱作一片,血花无故漫天飞,这是何征兆?不久前血红无端收合,所有人都认为是吉兆,可如今会不会变作了凶兆?
没人敢接触这让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东西,所有人都四下躲着,一阵阵慌乱声响起。
啊沫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也趁着辽兵乱神之时偷偷的遛了进去。
她片刻不耽误的又掏出一包火药,待点燃后立马跑了出去。
“轰”的一声,一座粮仓瞬间被炸毁,大火熊熊燃烧,牵连了一旁的几座粮仓也并入火海。
啊沫再跑去另一处,复之。
不出一刻,所有的粮仓都被她顺利炸毁,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你们王子在前线打胜仗,我就要他后院起火,看他顾哪头。
无故血花飞满天,无故粮仓陷火海,辽营中没有主帅,士兵全都变得慌乱,有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去战场通知完颜烈。
啊沫知道此刻是逃的最好时机,否则她真的会死的很惨。
然而她还贪心的想要毁了他们所有的营地,不是她伟大的想要舍生取义,一举全端了敌人的窝,而是她忽然发现一种快感,是她从未有过的毁灭后的快感。
人善行善,心则其善长,人狠凶残,心则其魔生。她每毁灭一次,每杀一人,她的心就向魔心靠近一点,而她也正因其感到了快感。
魔,魔本就是无情的,魔本就是狠戾冷血的,纵使她平日为人善,也终是逃不过宿命,她始终长有的是魔心,毁灭人间的魔心。
啊沫此刻只为兴奋而做,只为快感而毁,她不亦乐乎,似乎这样的自己才是她自己,虽然她根本未发觉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被魔心所控制。
那双红眸代表着魔气,那闪烁的目光透着杀气,那两片唇边勾起的笑散发身森冷的寒气。
血花枝在她手中变为了利器,好似一根长针,上面顶着花苞,下面藏着巨毒。她自一人身后悄无声息的搭上他的肩,待那人刚要回眸之际便已将毒针自他颈下插进。
又是一滩血水洒满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来杀人嗜血也会让人上瘾?原来她真是血花的主人?否则血花怎会在她手里如利器挥洒自如?否则血花怎不一如往常也噬了她的命?
她有些痴狂了,她的嗜血红眸越来越亮,她的笑越来越深,她的心也在快速成长,分出无数的脉细,在向着她的五脏四肢蔓延而去。
她越发的兴奋了,好似已完全变了一个人,远在京城的夜言敏锐的感到了一股危机,那样的危机感只有一人能带给他,那就是血女。
他早已请命要来边关,皇上也在他的坚持他同意,本要明日才启程,而今他已等不及,先一步的一人前去。
战场上辽兵士气高昂,林越带兵守了一夜的偷袭也未等到,待黎明才惊觉上了敌人的圈套,再行逼问那几人时,他等早已气绝而亡。
完颜烈也在此刻前来叫阵,话中的难听真是让人难以学舌。
林越毫不犹豫迎战而上,命蒙帅提防有诈,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始终逊了完颜烈一筹,敌人早在他们进食的米锅里下了药,服食后使人身体无力,试问又如何打战?
完颜烈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璃阳国一万兵马,林越大发雷霆,内部也与早早混进城去的几名高手厮杀起。
奈何众将士都成了无力任人宰割的羔羊,败的好个凄惨。
完颜烈此刻以三万大军紧紧包围着林越的五千军兵,他坐在马上,趾高气昂的对他喝道:“若不想死的难看,就快快投降我军。”
林越闻此怒哼一声,他征战几十年,何时认过输?幸得他今日未进米粮,否则此刻也已横尸铺地。
他顿时怒啸一声:“废话少说,老夫不死,休想我弃降。”
完颜烈面色顿时一禀,眸中闪着狠戾,举剑就要呼上,却在此时忽然发现身后快马赶来的辽兵。
那人狂奔至完颜烈跟前,小声低语几句,完颜烈顿时脸上颜色尽失。
他再回眸看向林越时更是怒火狂烧,今日一战他等了太久,眼看就要将敌军一举拿下,可军营竟惨遭横祸,若是他再不回去,怕是前方大胜后方却毁的全无。
完颜烈想来顿时一声令下:“扎尔听令。”
“扎尔在。”
“本王命你带领一万兵马立即拿下普阳城池。”
“末将遵命。”
完颜烈言罢带领二万兵马毫不犹豫的回身向后奔去。
粮仓被炸毁,血花漫天飞,死了一个又一个将士,一滩又一滩血水。血花的威力他信,他完颜烈却从不信邪,如此巧合的事情,如此大的灾祸,他绝不信是天灾,这一切定是人为,只是不知是谁有那么大本领?被他抓到后一定会将其人挫骨扬灰。
啊沫炸干净粮仓后火药全都用尽了,她只是满地撒着血花,让人完全恐惧到失去理智失去思维,失去所有能挥洒的武力。她杀了眼下已经几十名辽兵,而这里也确实被啊沫搞的鸡犬不宁,人们都跟炸了锅似的到处逃窜,躲避着那随处洒满的血花,与随处而见的血水。
而她藏匿其中,无形的杀人,没有一人发现。
完颜烈风风火火赶回来,见此惨状怒火狂烧,勃然大怒。
“全都停下来。”
他的命令自来无人敢违抗,而今人们为了保命,竟没有人敢停下来,只待完颜烈一剑斩了一人头颅后,众人才猛然警醒,停住脚步,但仍旧面带惊恐,那血花还在空中随风飘着。
啊沫也终于在这一声中恍然醒神,停止了她杀人的欲望,丢了手中血花枝,转而就要跑,这一跑,也瞬间进入完颜烈的眼底。
他眸中厉光闪现,自马上一跃腾起,直直飞出去三五丈,立身落在啊沫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他身上的怒火四下蔓延,双手副手横眉怒目的瞪着她。
啊沫悲呼命运玩弄姐,本来能逃的,是鬼附身了不成?非要把自己往死路逼。
虽然她一身辽兵服饰,脸上脏兮兮的,仅凭她的举动,完颜烈又岂会不知是她?
四目相视半刻后,完颜烈终于开了口。
“你到底是谁?如何毁的本王营寨?天女的能耐就是这些吗?你竟真是神女?”
啊沫不想回答他的话,她现在就想逃,想夜言,想回家,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这些根本不现实。
“我说过,你不放了我我就会搅的你鸡犬不宁。”
完颜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在怒喜交加中徘徊,怒的是他堂堂辽国军营竟被一个丫头给毁的狼狈不堪,烧干净了米粮让他们如何度日?如何再征战?而喜的是他竟得到了一块宝,得到了一个神女,一个能只身毁掉一片军营的神女。
他不在多说话,只是对着身边的兵卫一声令下:“把她带走。”
啊沫又悲催的被带走了,这次看管的更加严了,里外都是守卫,她坐在那动都不敢动,想她是插翅也难逃了。
完颜烈站在那已快燃烬的火前,盘问着一个个人,没有人知道火是怎么起的,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进去的,只是因为片片洒下的血花瓣。也没人看到她杀人,杀了多少人,只看到地上多出的许多血水。
他眸光射向远处,凝神思索着,或许这个天女能助他攻破璃阳国所有城池。
就在此刻,扎尔也带领大军回来了,只是他脸上并未带有胜利归来的喜色,而是满脸的懊恼与怒气。
扎尔见完颜烈下马参拜,完颜烈却蹙起了眉头,一群军兵都是垂头丧气,此乃败兵之相,难道那手到擒来的城池也飞了?
还不等完颜烈问,扎尔先跪地请罪道:“属下有负小王子的期望,城池没有拿下。”
完颜烈面色阴沉,拳头攥的吱吱作响,咬牙切齿的问道:“说出理由。”
“那林越老奸巨猾,本以为他的大军都在城池里,谁知他在城中还藏了一万兵马,蒙帅带领那一万大军杀的我军措手不及,只能逃回。”
完颜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千算万算,最后竟落了个两败俱伤,林越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话虽如此,可他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啊沫,他眸光一闪,阴险无比,既而一声令下:“把抓来的天女挂在营前,让他璃阳国大军能看到他们的天女此刻已为我辽国案板上的鱼肉。”
啊沫被看在营帐里面心越来越慌,如此一闹,她不死也会生不如死,如今谁能来救她?
就在此刻,一群人持着刀剑风风火火走进来,拉起啊沫就走,啊沫惊呼大喊着:“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
她面露惊慌,脸色有些苍白,她以为她大限已到,她以为她要被带去处以极刑,可她却被带去了营帐外围十米外处,并且将她绑成了粽子,吊在了扎好的五米木柱上。
“干什么把我绑在这里?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她狂吼着,她害怕了,这是要火刑吗?还是他们想以此威胁那老头?
她有些绝望了,不论是火刑还是人质,她都没有活路,因为她知道,林越根本不会为了他投降亦是被牵绊。
啊沫想着,完颜烈便走到了她的眼前,眸中充满狠戾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的一场胜仗就败在了你的手中,如今本王要在你身上再找回来,除非你把你的本事都交代了,本王或许会网开一面,否则你会尝到你想不到的滋味。”
听到这话后,啊沫竟没了刚刚那股将死之人的恐惧感,并且满脸上写的都是不屑与讥笑。
我呸,威胁我?这句话我听的多了,就那怪胎二皇子不知说了多少遍。跟你交代?交代了我死的更快,拿我做人质威胁?蠢,蠢透了,那老头会管我的死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