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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痕把水晶棺推开,看着里面那个安静地躺在里面的自己,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内心的震动和怪异感依然很强烈。
洛文清看到了,也诧异不已,“为什么会是你?”
“是呀,为什么会是我?”
苏痕语气怪怪的道,“不过,也不是我,我现在在这里呢。”
“呵呵,也是。”
洛文清看着棺椁里的苏痕,“让你登基,一直都是我们所策划的事情,也想过会血雨腥风,最终走向失败。却没有想到,真的实现了,可惜的是,看这面容,估计也是在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吧?登基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嗯,根据我们之前的策划和完全扳倒太女,至少还得有五年的时间。”
苏痕微微的点头,“但是,师父已经不在,一切的策划,也就变成了群龙无首,她又是如何能迅速的起来,最终成皇的?这实在不简单。”
她又想到大家对自己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的印象:丑、笨、弱。
这样的一个魂灵依附到自己大雍的身体上,处于自己当时所处的艰难环境,按理说能成活都变问题,怎么还能在没有师父的帮助下,最后战胜太女登基呢?
就算太女早死,也还是轮不到她了。
难道是骁对她的帮助吗?
苏痕转脸看向骁的人俑。
他的面容更加成熟,更加的呈无表情的冷漠。
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一样了?
“师父,他们都说这些美人俑是用活人的皮来做成的,但是,我为什么觉得,是用整个活人做成的?”
苏痕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骁的脸。
这肌肤依然充满了弹性,和活的一样,只是少了点温度。
就连眼睛,也和生人的眼睛差不多,只是没有聚焦点,没有神采而已。
“嗯,我曾经翻过太师祖的书,说的的确是用整个活人做成人俑的。在大雍建朝的前几代女皇,驾崩后,都是把她们的爱妃变成美人俑而陪葬的。只是后来到了仁德皇上,觉得这种技术太过于残忍,下令销毁,并且规定后世的人,不得用人俑来陪葬。就连要陪葬的妃子美人,也只能是一两个生前比较宠爱的。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大量的陪葬美人俑,实在是让人费解,还是在你的尸身旁边。”
洛文清的目光落在一个身穿白色宽袖的美人俑身上,“这个人俑我认识,在十二岁开始,就享誉江南,被称为江南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苏痕仔细的看了一下,发觉他的面容有几分眼熟,再看准一点,感觉和卓一凡有点像,尤其是那个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只不过他长发披肩,神情淡雅,姿势从容,更胜卓一凡一筹。
看他离水晶棺站得最近,估计算是最宠爱的一个美人了。
“师父,我想要把骁带出去,还有这尸体,免得将来这陵墓被人挖掘了,然后破坏了。”
苏痕对洛文清道,“我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被破坏的。”
“嗯。”
洛文清点点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为你守护着他们。”
“师父,你可以先帮我守护她,但骁我想带在身边。”
苏痕伸手弹了弹骁人俑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几分。
以前,她从来不肯用温和的眼神看他,拒绝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靠近。
现在,她想要带他回去,让她可以一直看着他,感觉他依然还在。
“嗯。”
洛文清点点头。
两人先把水晶棺连同尸身一起搬下山,藏到了洛文清的后院里面。
然后,苏痕再独自上来,亲自把骁的人俑抱了下去。
在她把人俑抱出地面的时候,她并没有发觉,骁那原本凝滞不动的瞳眸微微的呈现出一点光芒。
不过,只是一点点,很快就消失了。
这人俑和普通的人俑是不一样的,肢体关节,都是可以活动的。
苏痕也就把骁放到师父庭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月光柔柔的落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有几分朦胧,就好像是活的一样,正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伸手把他那被自己弄得有点乱的衣领整了整,却发现在他的胸口处好像有件什么东西。
也就解开他的衣领看……
眼泪再次涌得更凶了。
在他的脖颈下,挂着的,居然是她五岁的时候,赠送给他的一颗木弹珠。
那时候,她要他和她弹弹珠比赛,谁输了,谁就得在自己的脸上画一笔。
他一直输,一直任由她在他的脸上画,直到画成花脸猫,让她开心得咯咯大笑,然后说把弹珠赏给他,当做将来娶他的聘礼。
他也欣然的接受了。
还以为,这颗弹珠早就丢失了。
却不料,一直挂在他的心窝处。
他一直在惦记着自己要娶他的诺言吧?
想到着,她的心又像被针扎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直恨自己当日为什么要如此的压抑自己,从而让他受苦。
人生很短,该爱就应该立刻爱,否则,可能就是永久的别离。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服整理好,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一口,“骁,再过些日子,我必然会为你红嫁衣披身。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在她亲吻他的额头的时候,她也没有看见。
他那灰黑的瞳眸的眸色似乎又亮了一点……
苏痕捧出师父的雪梅酒,拿了两个酒杯,一杯放在骁的面前,一杯给自己倒满。
“骁,我们喝酒!”
她含泪用自己的杯子碰碰他的杯子。
以前,她也经常强迫他和自己一起喝酒。
不过,每次他都是迅速的喝光她倒給他的酒,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觉得好像和她并排坐是一件很大不敬的事情。
现在,他不再能这样子了,只能任凭苏痕摆布让他坐就坐,让他站就站。
只是,他也不能主动喝酒了。
也不能在自己喝得半分醉的时候,把酒壶酒杯收好,让她不能再喝酒,然后看着她把桌子掀翻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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