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山贼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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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到现在我都很遗憾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因为那段时间的聊天虽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不得不说,虽然之意不在酒,但不能否认的是,酒是个好东西。

那段时间猪鸭子本来是言在此而意在彼,但不知怎么聊着聊着的,大家居然聊得无比畅快,聊到后来两个人居然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了。通过他们聊天的经验,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是土匪还是知识分子,大家都是需要交流沟通的,通过交流沟通,大家会明白到彼此的想法,通过彼此的理解,让大家的想法融合在一起,从而携手共建家园,这便是莫大的好处。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猪鸭子都是个单纯的土匪,他和我一样其实坏主意并不是那么多。即便真是有那么些坏主意也不是坏得那么有层次。所以他与和尚聊得投机,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之所以后悔,是没有料到后来李司棋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这就是说,因为那次生病,我没有得到和李司棋好好沟通交流的机会,那实在是件很大的损失。

聊天是这样开始的,先是猪鸭子与和尚先彼此交换了意见,大家对互相的处境有了体谅和同情,基于这个基础,两个人的聊天就渐渐的热烈起来,到后来大家觉得对方都挺不错的。之所以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完全是缺乏沟通和交流,因为通过聊天,大家都明白到其实彼此呆在这里的愿望都基本上一致,这就是说,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两头驴一片蓝天上的两朵云彩一根藤上的两只蚂蚱,既然命运将大家安排在一起,大家就应该同病相怜相濡以沫老汉推车儿赶后,所以两个人在思想上达成了共识,于是感慨万千,觉得大家能在这样的地方相聚那真是前生修来的福分。

开始那几天蓝石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而是倒头大睡,不过他睡得很不正常,因为平时他睡着并不打呼噜的,但那几天他的呼噜打得山响,这就是说,他的沉睡很有可能是做假,要知道屁股上中箭的教训那可不是简单的,如果屁股上的箭换成是脑袋上栽着,那蓝石现在肯定不可能躺在床上睡了,所以他警觉是很正常的,而陈猪鸭子没有贸然动手,那也是他的聪明。

蓝石在床上睡了几天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于是又跳起来嚎叫说他们吵到他的睡眠了,但猪鸭子脸带微笑给他解释说他的窗下宽敞,方便聊天,如果蓝少侠觉得吵,我们尽可以小声点,要么就请蓝少侠委屈一下到我那边去睡。

蓝石伸手不打笑面人,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蓝石还能发什么火呢?所以他只好恨恨地回去睡了。原计划中是没有请宇文极来的,但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不请他来反倒是显得有鬼,于是索性连他也一起请了。宇文极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来聊天,后来袒露心迹,沟通思想,到后来大家都聊得非常愉快了。这样的聊天没完没了的进行着,原来准备的是晚上聊,然后乘着机会给蓝石下药粉,但猪鸭子和胡老加都没有料到,蓝石那厮居然被吵到无法入睡,后来居然加入到他们聊天的队伍中来,这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呀。

聊天聊得很火热,譬如说,早上起来,大家洗脸刷牙之后,便互相打招呼,然后煮饭婆就把早餐端上来,大家就热腾腾地开吃,原来大家都是自己端进房间去吃的,但现在猪鸭子与和尚都端到蓝石的窗下木桌上去用餐。开始的时候,李司棋也笑嘻嘻地端着碗吃着饭,望着他们聊天,到后来她居然也跟着和尚到桌边坐了,然后笑嘻嘻地望他们聊,蓝石一看李司棋也跟着来了,当然不能落后,于是也端着饭菜跟着凑过来,大家就乱七八糟地聊得不亦乐乎。早上是这样,有时候黄昏也是这样,晚上是聊天的最佳时段,那是更加不能错过的了。

因为那段时间戚小青不在,而且工程也停了下来,所以大家乐得休息,有时候人是贱皮子,有事干的时候就哼着苦呀累呀的,没事干了就哼着寂寞呀无聊呀什么的,反正无论怎么都是不爽,这里的家伙们也是一样,没事干了大家就神游万里,皮子发痒,如果没有聊天,那日子真是没法混下去。

一般早上我是不吃早餐的,这是因为我早上会睡大觉,即便我不睡大觉我也不起,因为我得了风寒之症,全身软绵绵的无力,整日里只是想睡觉。入梦之后又尽是乱梦,在大家聊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在我梦中寻找着李司棋,在纷纷的落叶之中,阳光灿烂美丽,李司棋宛如精灵般浮游于空气之中,若远若近,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她的出现和消失都使我很悲伤,很茫然。那段时间我做了很多怪梦,梦里发生了不少事情,那些事情都和李司棋戚小青有关,但醒过来之后我就完全忘记了。

那天和尚与李司棋聊到修建房屋的蓝图问题,宇文极对这个问题也极是有兴趣,但大家聊得很不投机,因为李司棋的设计思路和宇文极的预想完全不符合,大家聊着聊着就开始辩论起来,到后来宇文极拂袖而去,说什么和女子共谋修造那是他的奇耻大辱。

和尚连忙起身劝慰宇文极,但猪鸭子却对宇文极嗤之以鼻,他按住和尚说别去劝这****的越劝他越是狂呢。李司棋也是很不爽宇文极,她认为宇文极墨守成规,虽然是个好工程师,但他没有想象力,没有想象力的工程师只能算是一个匠人,而不是个艺术家。

李司棋很得意地向大家展示她的图纸,大家都很热情地鼓掌,说李姑娘的设计才是真正的惊天地而泣鬼神呢。李司棋红着脸道你们实在太过奖了。

其实我们都不是很在意那房子怎么修造,关键的是,如何在其中得到自己的好处,我想这才是大家的主题,当然了,我与我的朋友们不同,我是真心想帮助李司棋,当然,我希望这个帮助的结果是李司棋能成我的匪婆,但我又沮丧地想,其实这样的想法很是虚妄,因为她真的要离开我也没办法的,重要的是,我能和李司棋在一起能度过这些美好的日子,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不过那段时间我连想也没法想,因为大脑昏沉,整日里只是想睡,睡着的时候,外面的谈话声宛如流水一样的流走,我努力想听清他们聊天的内容,但什么都听不到,所有的内容全是猪鸭子在我康复之后告诉我的。

那天宇文极不快而去之后几天没有和他们交流,到后来那厮居然厚着脸出现在桌子边,不过他却是一言不发,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很渴望我们就那建造的问题聊天,但大家都对修造不感兴趣,其实聊也不起作用,这事情的关键还是李司棋和戚小青,如果她们不发话,宇文极就是把屎想出来也是没用的。

李司棋开始和大家聊天,这是件很好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忘记了房间里还有我的存在,这也是很好的事情,起码大家能坐在一起朋友般的交流,这就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当然,如果我醒过来就不会这样干,因为虽然这事情很好,但有点混乱,首先,大家聊天的内容有点不分层次,为什么这样说呢?第一,如果是聊房子,这个话题是大家都能参与的,如果是聊饮食习惯和生活条件,这个话题大家也能参与,但聊到梦想和其他,很显然这个话题就有点混乱了。

如果聊梦想和自由,这些话题就不能让猪鸭子和龅牙小木匠之流聊,更不能和宇文极和尚聊,自然煮饭婆也不能参加到梦想和自由里来,因为这是个层次的问题,这其中还牵扯到管理和权威的问题,就好象煮饭婆聊饮食属于她的聊天范围,但聊到自由就越权了,事实上是,煮饭婆是不能有自由的,她有了自由,谁给我们煮饭吃?但因为我昏沉着无法参与,所以这事情就任由他们胡来了。

事实上这个事情还是李司棋起的头,本来这些话题同志们也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的,但没想到这个傻姑娘居然提议让大家聊梦想,大家就有点呆若木鸡了,但因为一段时间的交流大家都显得很是心怀坦荡,所以既然李司棋都这样说了,大家也就聊聊梦想吧。如果我在,我就会怒吼一声,都他妈回去睡觉!关于这事情我是不会怕李司棋难堪的,因为有的话题聊下去会让人想入非非,这些想入非非都是不利于管理的,所以我宁可掀翻了桌子也会吼他们回去睡。

先是由蓝石发言,这还是李司棋规定的,蓝石惊讶了半天,然后就微笑道,好吧,就从我开始吧,我来聊聊我的梦想。

蓝石说他的梦想就是做个伟大的武侠,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就砍手,为了这个梦想他从小就勤学苦练,一直练了这么多年,但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梦想与现实根本就是两回事。

伟大的武侠其实是不好做的,就拿现在来说,虽然这里是他闯荡江湖的第一章,但这个章节的结果是他的屁股中箭肩膀受伤,而且还是中的那些武功低劣人品低下的贼人之招,虽然斗争还会继续,最后的胜利最终会属于他,但这个过程实在是丢他的脸,因为身为一个伟大的武侠,一出场屁股肩膀就带彩,这样的情节虽然曲折,但太伤自尊了。

蓝石笑得非常阴险地望着猪鸭子道,不过让人欣慰的是,绝大多数的武侠故事最后的结局都是大侠胜利贼人失败,大侠虽然目前经历了些暴风骤雨,但这些都会成为过去,坏蛋终究会倒在大侠的刀下,死得很难看。蓝石笑得很叵测地问猪鸭子,你说是不是这样呀陈鸭子兄?

猪鸭子只是笑了个干哈哈道我不晓球得。

李司棋道,蓝石你怎么又扯到这些事情?快拣重要的说吧。

蓝石点头,他负袖而立,其实我现在的梦想又有了改变,我现在也不想闯荡江湖了,我现在想的是,找到自己心中所爱,归隐于山涧林下,过那自在逍遥的日子,我就已经很是心满意足。

蓝石说这些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司棋,李司棋微微一笑,她将目光躲避开蓝石,看她的态度却是很不以为然。

本来猪鸭子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愤怒的,但蓝石这样表现实在太露骨,于是他冷笑道,其实归隐是得讲条件的,譬如说,如果在江湖上闯出了个什么名堂,到最后躲避仇家追杀也好功成身退也好,躲到深山老林去,那才是真正的归隐,现在江湖人心浅薄,在外面连个屁都没有震响,居然还想归隐山林,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那两个字呀!

蓝石听了这话很是愤怒,那贼人,我可是没有招惹你,你怎么侃到我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