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你确定是这里?”
晚上十点半,五洋市支东区,夜不黑,风不高,很适合做某些人做某些事。
梁弓瞪大眼睛看着前头十米远处的建筑,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付不敢置信的样子。
黑皮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好像生怕他不相信的样子。
“不会吧,这儿可是幼儿园吔!”梁弓转头看着黑皮,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人贩子的窝点是幼儿园,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黑皮颇有同感,不过这点他可是一再确认过的,絶对不会错:
“你要是知道是谁跟踪他们的,你就一定会相信。”黑皮言之凿凿,梁弓倒是对谁跟踪那些人贩子产生了兴趣。
那天,他在火车站广场前破了人贩子团伙的新招式前,就跟黑皮交换了眼色,两个人不愧是多年老友,默契十足,梁弓屁股一翘,黑皮就知道他要搞啥,于是赶紧连络人跟踪。
“你倒是说说是谁跟踪他们的,不会被人耍了吧,怎么可能人贩子的窝点在幼儿园呢?”
梁弓想想还是不太相信,幼儿园里头大小正太萝莉多的是,那需要从外头掳人进来。
黑皮有点急了,他本来是想卖个关子,钓钓梁弓胃口,可没想到他真不相信,所以连忙说明白道: “那天跟踪人的是甄家兄弟,你说会不会有错。”
“啊,是甄家兄弟,那肯定不会有错的。”梁弓一听黑皮居然请动了甄家兄弟,那就一定不会有差错。
甄家兄弟是火车站一带最著名的扒子,也就是扒手,这两兄弟今年不过三十来岁,都长了一付憨厚的普通人脸,而且他们还有一手换装絶活,曾经在公安的追捕下,当着七八个公安面前换装后,大摇大摆地逃离现场。
公安都不能发觉他们,这几个人贩子那有可能,所以他们兄弟俩说是这儿就一定是这儿。
黑皮笑道:“那天甄老大跟踪那对富贵夫妻,就看着他们进了这门。而甄老二跟踪那几人同伙,最后也来到这儿,所以肯定不会错。”
“灰太狼”幼儿园,门上招牌写得挺明白的,只是不知道这只灰太狼是不是真的吃了许多喜羊羊。
梁弓想了一会儿道:“黑皮,我去探探,你待在这儿,可别被人发现了。”
“你人单力孤,要不我也在后头给你帮帮手?”黑皮说话的语气有点迟疑,可见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或者说他也对梁弓的名声有点怀疑,不相信梁弓能像传说中一个人独闯虎穴。
梁弓笑盈盈也不揭破他,黑皮的想法自是人之常情,毕竟眼见为凭,怪不了他:“没事儿,你帮不上忙,要是你也进去了,我反而得分心照顾你,你就在这儿帮我接应一下,待会儿如果真救到人,还需要你出力协助。”
“嗯!行!”黑皮想想也是,自己动动嘴皮子还可以,动刀子那就不敢恭维了。
梁弓对他点点头,走了几步来到围墙边,也不见他使力作势,只是一个垫步纵身而起踩上围墙,跟着脚尖又是一点,身影急速上腾,整个人就这么轻飘飘地翻过近二米高的围墙,连手都不用上。
黑皮在后头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这是******轻功吧?今晚来得值了,以后可有故事跟自己儿子孙子说道。
幼儿园毕竟还是幼儿园,可不能养什么大狼狗,倒是省了梁弓不少麻烦。
这是一个不大的幼儿园,围墙内就三排平房围着一小块水泥空地,周围有些弹车,翘板啊供小孩玩耍,空地上停了两部载送小孩的面包车和一部暗色板桑,看起来一切再正常不过了。
这时东头的两个房间仍有灯光,梁弓有如鬼魂般飘到其中较大的房间前,不过三面窗户都关上,窗帘也拉得死紧,梁弓想想又是一点地就上了房,身子轻如浮尘般踏过瓦片,从屋脊上翻过来到另一面,果然这头是一整排大窗户,不过也是窗帘紧闭。
梁弓仔细观察,发现靠南有一面气窗似乎没关紧,于是走到屋檐边往下探头看看,气窗果然开了一条缝,可以瞥见房间里人影重重,可惜从这里到气窗仍远,而气窗距离地面至少有二米高,从地面上也接触不到。
他想了想,记起那天韦一笑所传授的功法,虽然还没用过,不过也不妨在这儿试试。
只见他站在气窗上方,整个人直直向下倾倒,不过却以脚面勾住屋檐,两手扣住气窗,像只蝙蝠般倒吊下来。
哈!果然管用,也不枉哥白白被吸了口血。
透过气窗缝隙往里看是一间小教室,里头围着一张长条桌子坐了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鹰勾鼻,其它人正在听他说话,那天的富贵夫妻和几个在人群里帮衬的人也在其中。
虽然气氛看起来很严肃,不过几个大人却正襟危坐在五六岁小娃坐的小板凳,实在有点令人发笑。
梁弓把耳朵凑在缝隙上,果然话语隠隠传来,却是一个粗厉带点金属味的声音:
“……少爷己经帮我们计划好路线,地头你们走了几次也熟了,别担心,一路上絶对碰不到警察,就算有也不致于对咱们的娃娃车产生怀疑,明天一早你们几个带着小孩先走,我和小海在后头掩护,还有没有问题?……”
你妺的,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哥说怎么把窝点放在幼儿园咧,想想明天一早,大伙儿上班上学,两台载着小孩的娃娃车混在其中,公安们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况且娃娃车上有小孩再正常不过了,这样就把掳来的小孩安全地运出城外了。
“大鹰哥,全叔有没有说那天在火车站的事怎么处理?”说话这人的声音很耳熟,赫然就是那天的西装男。
“就是啊!大鹰哥,那人肯定就在火车站里头混的,不收拾他实在太憋屈了。”哟!富贵女也说话了,看来她对梁弓还是忿忿不平啊。
“哼!收拾?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就你们这几个全上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盘菜,全叔说他应该就是最近名动五洋的‘飞鸟’梁弓,之前刘大刀一家就是被他一个人收拾掉,手下功夫之硬扎可想而知,这人本来就是在火车站前打混的,你们撞上他也是应该,只怪你们运气不好吧!”
梁弓听得心里暗喜:“我靠!给哥改了绰号,虽然还是鸟,不过飞鸟听起来硬是比小鸟档次高上不少,哥喜欢。"
“啊!大鹰哥,咱们就这样算了呀?”富贵女仍然不肯放过。
“不放过怎么办?估计就连同我一齐上,也不过多撑上点时间,或许我们四兄弟并肩子上还可以一拼,况且,全叔也交待过,先不要得罪这人,少爷还要靠他吸引住城东帮,咱们千万不能坏了少爷的大事。”
“嗯?”梁弓听得一楞,自个儿又被人算计了,这个“少爷”到底是谁呢?他的大事又是什么?跟自己有关吗?
“好吧!大伙儿要是没问题,那就这么决定了……”
听到这儿,正事谈完,下头就是单纯风花雪月的聊天,梁弓想都不想一个鹞子翻身回到屋顶上。
既然确定这儿是人贩子的窝点,而且明天一早,他们要把拐来的小孩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另外一个房间肯定是关押孩子的地方了。
在屋脊上无声地移动着来到另一个房间头上,还是老套路,倒吊蝙蝠挂在窗边,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里头是一个睡榻,大概是供幼儿们午睡的地方,现在上面横七竖八睡着五六个小孩,不过,当梁弓的视线游移到墙边时,却看到一张他想象不到的脸蛋:
“坑爹啊,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