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兀自沉思,夜曼殊已推了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里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把托盘放在床前的案几上,道:“想什么呢?”她的声音温柔,如三月里拂面的春风。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冷心顺着夜曼殊的询问回答,说完后才惊觉的回过神来,他竟然对他毫无防备。
“来,尝尝这个鸡汤,这可是三江搂里有名的名菜,”夜曼殊扶起冷心,在他的后背垫了个枕头,然后盛了一碗汤,用调羹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送到冷心嘴边。
冷心别扭的别过脸去,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夜曼殊莞尔一笑,把碗递给了冷心。
“你到三江楼里买的?”冷心喝完汤后,问道。
“嗯,我不会做菜,只有出去买咯!”
“银子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姑娘我不缺这几个钱,你还是赶紧养好伤吧,你的仇家看来蛮厉害的,下次你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夜曼殊摇摇头,她不过就是一时路见不平救了他,她可没想过什么回报。
“我说还就会还!我冷心坚决不欠任何人的人情!”冷心忽然动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能带给他些许的温暖,他不想就这么和他撇得干干净净的。
“得!我怕你了,你要还就还吧!”夜曼殊不明白从昨天开始,她怎么老是遇到莫名其妙的男人。那个似妖如魔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不经意间,夜曼殊又想到了昨晚看见的那一抹春光,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冷心看着夜曼殊不经意间露出的娇俏的小女儿神态,心跳不自觉的漏掉了一拍。他忍不住心中泛起的好奇,问道:“公子在想什么呢?”问出来后,他方才觉得唐突,人家想什么与他何干?
“没,没什么!”夜曼殊不自然的一笑,“我叫夜子虚,你叫我子虚好了。”
“子虚?子虚乌有?”冷心觉得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而道。
“呵呵——这么说也不错,子虚乌有!”夜曼殊为了掩饰身份,所以乌龙的弄了个子虚的名号。
冷心知道这不是夜曼殊的真名,也不便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你暂时在我这里养伤,那些人应该找不到这里,晚点我再过来看你。”夜曼殊把碗碟收拾好,嘱咐了冷心一句,便离开了。
冷心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郁闷的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千红楼的后院内,夜曼殊一袭白衣,立于庭院之中。
“夜公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楼里姑娘可是等了你一上午呢。”老鸨扭动着肥胖的腰肢,秀帕一甩,向夜曼殊走来。
夜曼殊皱了皱鼻子,这老鸨身上的脂粉味太重,太刺鼻!“这不是今天早上有事耽搁了吗?实在是对不住月娘了。”
原来昨天签订契约的时候,夜曼殊和老鸨约好,今天早上来楼里挑选二十个姑娘。不想夜曼殊昨夜一时好奇,救了受伤的冷心回来,因此误了时辰。
“这也没什么,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夜公子你看可以开始了吗?”
“那就开始吧。”夜曼殊手摇折扇,道。
楼里的姑娘排成几个纵队,各自都打扮得花姿招展,期望能被夜曼殊选中。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夜曼殊把挑选好的二十名美人叫道跟前,道:“我给你们安排了七天的基本训练,从明天起,巳时开始训练。当然,我也不会白白占用你们的时间,银子我照给,要是你们做得好了,公子我到时候另有赏银。”夜曼殊说罢,转身对着老鸨,道,“月娘,我先告辞了。”
“夜公子慢走!”老鸨一直把夜曼殊送出门外。
这几天,夜曼殊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呆在宅院里,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外面跑。冷心几乎一天也就能见上夜曼殊几面,总共加起来的时间还不足半个时辰,每次还没说上几句话,夜曼殊就急匆匆的出门了,这让他感到无比郁闷。
夜曼殊在麟都盘下了一个当街的茶楼,把茶楼稍加改造一番,一楼作为她以后的铺面,二楼作为以后制作内衣的加工坊,三楼简单的布置了几个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弄好之后,夜曼殊请来制衣师傅,把她设计的图纸再她们面前一展,“这就是我要你们做的衣服!”
“这是什么衣服?”制衣师傅们一个个把眼睛瞪得大到不能再大,这也叫衣服,这布料未免也太少了吧,还有这形状好奇特,怎么穿的?
“这叫比基尼,通俗点说是内衣,用你们这里的话说是亵衣,懂了吧!”夜曼殊早就料到这些人会这么问,这样的衣服,比青楼女子穿的还要暴露,这些人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亵衣?”
“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呀,这样的衣服,制作出来有人穿吗?”
“就是,公子,我们可是看着你开了那么高的工价,才和你过来的。”
“停!你们按照我图上的做,到时候银子不会少你们的。”夜曼殊也懒得和这些人解释,到时候只要衣服一做出来,穿在身上,效果自然就出来了,到时候,只怕麟都的名媛淑女都会争先恐后的来买。
“笑什么呢?”冷心坐在竹林下的石凳上,看着一脸傻笑的夜曼殊。他的伤已经好了八九成,脸色虽然依旧白,却不是前几天的苍白,而是比一般男子的皮肤偏白一些,一张脸清俊秀逸,眉目疏朗,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忧愁,也是不多见的美男子。
“呵呵——冷心,你能不能多等几天再走?”夜曼殊正美美的想着她的敛财梦。
“有什么事吗?”冷心自然不想走了,待在夜曼殊身边,每天看着她的笑容,冷心都会觉得舒心,也许是他太久没有感受到亲情给他带来的温暖了,而夜曼殊总是能给他带给他一种阳光般的温暖。
“当然有事了,我特地邀请你看一出天风国有史以来最为华丽的表演,保证你看过后终身难忘,怎么样?”夜曼殊挪动身子,往冷心身旁的石凳上坐过去。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当然得看看了。”冷心微微一笑,想着他要做的事,就缓上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