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便明白了麻子这番做法的意思,旋即强忍着恐惧心里的惧意,站起来努力对着老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竭力控制着像筛糠似的腿准备向门口迈去。
我还没有抬腿,老者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成原本的浑浊,他好似无意地站起来,挡在我身前,一脸和煦地开口道:“哪能让你们出去找野物呢!”
言毕就要将我拉扯着坐下来,麻子见状遂开口道:“既然老丈盛意难却,你就坐下吧!”
我听到麻子的话后,虽然疑惑不解但是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我坐在麻子和那老者中间,简直是坐如针毡,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漫长,麻子与老者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探着对方的底,我几次想开口都被麻子给拦了下来,就这样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那个半大的少年带着一堆鲜血淋漓的肉块走了进来。
看着少年手里捧着的木盆,闻着那浓烈的血腥,想起刚才看到的断指,旋即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跑到门口呕吐起来,一直吐得胃里空空如也后,这才微微感觉好受点,我站在门口望着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踟蹰良久就是不敢下定决心走进去,我心底萌生了夺门而逃的想法,可是听到麻子和老者交谈时散发的朗朗笑声,我便生生地将心底的想法压下来,我此时想坐回到麻子身边,可是一想到那血淋淋的人肉,我便望而却步了,想要逃走,可是麻子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在那里言谈甚欢,我若就此离去,未免有点太不仗义……
就在我站在门口纠结的时候,老者忽然对着我喊了声:“叻娃儿,快过来,肉煮得差不多了……”
我听到声音扭回头,发现麻子对着我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我一脸疑惑,心里忍不住腹诽道:“狗日的,把我当猴子耍呢,刚才让我走,现在又让我回去”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还是哭丧着脸走了回去……
果然大锅又噗噜噗噜煮得沸腾起来,刚才闻到血腥味也被一股诡异的肉香掩盖,再也闻不到丝毫,麻子见我走过来,旋即冲着我咧嘴笑了笑,然后将头扭向老者指着我解释道:“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吃肉,但是又闻不得血腥味,所以见到铁牛拿回来的兽肉就忍不住吐得稀里哗啦……”
老者听到麻子的解释,旋即看了我一眼,见我面色蜡黄,不像是作伪,遂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年轻人嘛,经历得少咯……”
听到麻子对着老头满嘴乱忽悠,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旋即将注意力放在锅里,我看着那个叫铁牛的少年不时地向锅里丢一些笋干,香菇类的东西,慢慢地肉香味也越发浓烈起来……
眼看肉都煮好了,麻子还在和老者瞎扯,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我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骂道:“哥,我们该回家去了,根爷爷可等着我们将山药采回去救命呢?”
本来我以为自己这样说,麻子肯定会顺势告辞离开,没想到麻子竟然顺着我的话一脸流利地回答道:“哎呀,都耽误这么些天,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小时……”
听到麻子的话,我顿时有了掐死他的的冲动,但是此番当着外人的面,我也不敢发作,唯恐让老者瞧出什么破绽。
我听出了麻子的言下之意,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后招,但是从我和麻子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他的性格我早就了解了,这货就是喜欢玩刺激,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料不到,他会留有什么后招,此时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打鼓,但是还是选择相信麻子。
我紧挨着麻子坐了下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者喊了一声:“开饭嘞……”
我闻言一抬头,只见铁牛已经将铁锅架在我们面前,底下火被移到一旁了,老者递给我和麻子一人一双竹筷,示意我们可以开动了,我接过筷子后哆哆嗦嗦地就是不敢往锅里伸……
但是麻子好像无所谓似的,在我一脸怪异的目光下,他夹起一块肉块,塞到嘴里,哈着热气吃得腮帮子鼓得老大……
我再将头扭向老者和那少年那边只见他们也各自夹着一块肉吃得正香呢,那老者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旋即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伸筷子,旋即一脸热情地招呼道:“嘞娃你咋不吃呢”
这时麻子也看着我,嘴里咀嚼着肉块含糊不清地说道:“很好吃嘛,吃啊!”说完对着我扬扬手中的筷子,示意我动筷子。
我看到周围的三个人吃得起劲,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锅里出现断指,再想到他们此时吃的,旋即我再也控制不住跑了出去……
我冲出大门走到山脚旁弯着腰大口喘息起来,我忍不住暗骂道:“疯了,都疯了……”
我随便找了个石头,坐在上面,望着山腰上郁郁葱葱的灌木,心里忍不住暗暗替麻子担心起来……
“轰……”
就在这时身后的道观里传来了一声剧烈的震动,紧接着便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我捡起旁边的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抓着他向道观冲去,莫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冲到了正堂,只见麻子和那个少年你来我往拳脚相对斗得过不亦乐乎,那老者嘴角挂着血迹,捂住胸口倒在一旁,他胸口正插着一只筷子,筷子入体近半,若不是他一只手握在筷子露出的那一端,我几乎就会忽略过去,看到他身前地上还有一摊尚未凝固的血迹,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我顿时被场中的场景给弄懵了,刚才还在一起相谈甚欢的人,眨眼间竟然变成了仇敌,而且刚才一起吃饭的筷子,此刻却成为了让老者受伤倒地的罪魁祸首。
“不用想那只筷子就是麻子插上去的,可是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将视线再次落在麻子身上,此时我发现麻子虽然在和少年激斗,但是麻子下手好像没有作昨夜那么干脆,好像顾忌什么,打斗间也尽是以防守为主,身子也不时地后退……
就在我准备加入战圈时,那原本微微颤抖的老者竟然开口了:“咳咳,铁牛,住手,不可造次,小兄弟是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