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我把接送胖毛的任务推给了小外甥,减少了来回奔波,现在活出了精神头,觉得自己像个小白脸儿,还是老板娘的原因。正午的阳光不燥不热,刚刚好,我在后院的两棵杨树之间栓了一个吊床,难免有此闲情逸致的躺在上面晃晃悠悠,嘴里嗑着瓜子儿哼着小调儿。人的幸福不在于能拥有多少,而在于知足的尽情享用目前所拥有的。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老刘他们那边的事儿进展的是否顺利,也好等他回来能商量着该不该离开这里,去别处打听祖师爷的下落,毕竟我再怎么到处留情,也不可能处处留恋,只有两年的时间,并且任务紧要。有时候没心没肺的活着会好点儿。
遥想当年,我还追过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唉……这事儿还是别提了,又戳到了我的伤心处。我觉得那个时候除了空气以外什么都好。
“真自在。”一个柔媚的声音之后,老板娘端着一个盘子从前堂走进后院儿,“整个馆子上上下下就你最清闲!”
“我擦,吓得我一激灵!”我猛的从吊床上坐起来,两棵杨树也跟着一起摇摆。
“有什么好怕的!”她小碎步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继续嗑着瓜子,没有理她。
“说实话,你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老板娘问得我措手不及。
“你又不是鬼。”我有些底气不足。
她突然拍下去我正往嘴里送瓜子的手,“正面回答我,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是你让我管账的,不信任我!”我自以为巧妙地转变了话题。
“嗯?”她把脸伸到我面前,眯着眼睛与我对视,当时只有一点五分米的距离,我感受到了十分强大的压迫感,“明明清楚却故意装糊涂,什么管不管帐的,你肯定知道我刚才问的是什么。”
“什么啊!”我仍然强装镇定。
“说,是不是那个女人。”她不慌不忙的挺胸抬头然后轻移脚步在吊床上找了个空当坐下,举起手里的盘子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里面的炒豆子哗啦作响,“说完后,请你吃这个。”
“我不吃这个,吃这玩意儿放屁,上次就把我害惨了。”
“少废话!”她突然瞪直了眼睛看着我,“说还是不说!”
“你让我说什么呀,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这时候示弱就等于认输,“我擦,我还没有人身自由了怎么滴,干了什么事还要全部跟你通报,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呀!”
“啪”一个嘴巴子落在我脸上,他娘的生疼,都快被打迷糊了,仿佛看见了满天的繁星向我眨眼睛,“你敢打我!我告诉你,好男不跟女斗你知道吗!否则……”
“啪”又一个嘴巴子落在了同一个位置。她站起来,见她这样我也迅速从吊床上滑下来站立,咱不能矮人一头,不然气势就弱掉了。
就这样僵持了五秒,我在想我该说点儿什么,不能就这么让她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不是很丢人。
她再次伸出一只手,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那当然,被打成这样还不知道躲,那一定是被打成傻逼了。一直很安静,她的手还在追着我的脸,我再怎么逃避也躲不过她的柔情连绵掌。就这么在我脸上揉啊揉,心都快被她融化了。
“疼吗?”
“疼。”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脸颊在颤抖,嘴角拧巴的都不想多说话。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她说完眼睛湿润了,然后低下了头,侧向一边。
我擦,没有看错吧,这个坚强的女人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到我这里感情就这么丰富,还哭上了。
“知道。”我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不就是私下拿了聚宝罐里的几文钱给小外甥和胖毛了吗。”
“你这次又答非所问。”老板娘惊讶道,“不过,你还真拿老娘的钱了,胆子真大!都学会私自给别人发赏了。”
“胖毛不是别人。”我继续引开话题。
“那也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给过他零花钱了。”老板娘的手从我脸上拿开,我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小珍也这样摸过,“给多了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从她手中的盘子里捏起一颗炒豆放在嘴里,“你吃这么多不怕放屁呀。”可能这次话锋转的太急,被她有所察觉。
她眉毛上扬,勾人的眼睛看了我一下,“说话的时候嘴巴都在发抖,怕成这样。”
“你说呢!老板娘,还不是被你打的!”
“说多少遍了,叫我媚娘!”她说话一向这么霸道。
“不是,关键‘媚娘’是啥意思啊!”
“少废话!”她接着说,“这几天,你老是出去,是不是跟其她女人……”
“怎么可能!”我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话题整整纠缠了几刻钟,他娘的现在跟她说话如履薄冰,时好时坏的脾气让我怎么适应她的招式。
吵得正欢,突然后院的门口传来救兵的声音,“媚娘,我来了!给你念诗!”木门被他敲得咣当咣当响。
我擦,听声音,那不是学堂的先生吗,他娘的来得正是时候。老板娘慌乱的拽住我的胳膊,“他怎么来了!怎么办?给他开门吗?”
“你问我!他是来找你的。”我突然像脱离了苦海,“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开了,看样子是喝醉了,不给他开还不得把门敲烂。”
说罢,老板娘出溜跑去了前堂。我打开大门,先生捧着几张手稿扑在我怀里,“娘,媚娘,听好了,我给你念!”酒气熏天,他迷迷糊糊的在我身上摸了个遍,“嗯?**呢?”
“我擦!”我把他推开,“看清楚我是谁!你娘跑屋里去了!”
“那好!我去找她,这回是我自己写的诗。”他趴在我脸上说,“够诚意了吧!”
“嗯嗯!够够!”我敷衍道,“就在这儿念吧,她能听见!”
先生晃晃悠悠的站不稳,整理了一下嗓子,“啊!你是我心里的蔷薇。”他停下来对我说,“这是第一句。”
“嗯,能听出来。”我自言自语,“写的还挺潮流。”
他接着念,“只准在我心里开放!”
“嗯,接着念。”
“噗通”他倒在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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