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上去劝阻,明月现在成了宫里的一个稀有品种,既不是妃子,却享有妃子般的待遇,她就这样坐在石凳上,眉间却越皱越紧。
“姑娘,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早点回去歇着了,太监没有说出口,一脸陪笑的表情让人看了恶心。
“怎么?这里不能坐吗?”明月丢下手中的书,眉目间带着冷笑,明明是被书中的结局气到,却偏偏要将气撒在这个奴才身上。
“奴才不敢,天色已经晚了,姑娘要好好歇着才是啊!”太监慌忙跪下,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眼前的祖宗了,他平常巴结人惯了,可是眼前这位完全不买账。
“这位公公,你口口声声叫着姑娘,可是我当初是嫁给了夜王的,现在又是哪来的姑娘?!”明月是存心为难他,书中的结局是那位大小姐死了,而书生虽然惋惜,可是另娶了一位大家小姐,他们还是不够缘分,以至于有了这副结局。
“姑娘……夜王妃饶命!”太监满头是汗,只不过被明月这么一激,竟然把夜王妃的称号叫出来了,谁不知道夜王狼子野心,正兵临城下随时准备攻进朝歌城来,他这样叫倒真的是不怕死。
“朕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叫夜王妃,可是这里吗?”上官澈从身后走来,一身龙袍没有换下,飞扬的眉角入鬓,邪肆的笑着。
明月重新审视眼前的上官澈,他现在已经是皇上,再也不用担心会被皇上废掉,当初的太子之位想必他坐的是十分不安稳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快下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太监跪在地上,身后的一队人皆跟着跪下,在这宫里提起夜王,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
“唔,难道就是你吗?”上官澈扬了扬眉,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明月,眼神放肆的打量着她,如同一只正危险的狮子。
“皇上说笑了,”明月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和他对视,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不,这小太监刚才叫了,我正要罚他来着。”
将自己身上推的一干二净,明月指着一边的小太监开口,大丈夫都是能屈能伸,不要说她是一个小女子了,何况她没由来的讨厌这个小太监,索性将他推出去做挡箭牌。
“哦,原来如此。”上官澈恍然大悟,挥了挥手。“那就将这个口不择言的小太监拉出去砍了吧。”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他眼中不过草芥,上官澈轻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月的脸。
“如此甚好,可是皇上……”目光流转之间,明月的眼眸如同琉璃一样闪耀,“你杀了给我领路的人,那我要怎么办呢?”
虚情假意她本来就善于伪装,女人的容貌就是最好的本钱。
“那朕给你领路可好?”上官澈顺水推舟,像是觉察到了她的心思,丝毫没有拒绝她无声的邀请。
上一次从他手中跑了,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
“那麻烦皇上找个步撵来,我走不动了呢……”
敢在皇宫里要求找个步撵,明月挑衅的看着他,宫中向来只有皇帝能坐步撵走动,就连皇后都没有这个权利,这样的要求上官澈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来人,将朕的步撵抬来。”眼前的女子正轻笑着,眸中闪过的光芒如同某种野兽一样锋利,上官澈心中被激起了挑战的兴趣,只是朝身后招了招手。
明月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僵了一下,看了看一侧的弯弯,她笑着走上前去,步撵已经抬来了,五爪的金龙盘踞在椅子的两侧,中间想着帝王之气的紫色宝石,八个人抬着,要多安稳就有多安稳。
上官澈先走了上去,坐在上头向她伸出手来,优雅如同绅士,可是眸子中却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谢过皇上。”将手放在上头,明月笑的妖娆,什么叫温婉,对不起她不知道。
“不用。”上官澈向后靠去,不知是有意无意,刚才的那句话就擦着她的耳边过去。
明月震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朝着他笑,眸子中正有意无意的挑衅着他,想要她对他臣服,简直就是不可能。
周围的太监低着头,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待两人都坐稳之后,八个人才缓缓起轿。
……
“右相大人,洛小姐已经进宫了。”身侧的人通报着,满身疲倦的韩静影正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将这封信连夜送到宁州去。”将手中的信地给他,韩静影揉了揉额头。
“是。”信被接过,稳稳地放在怀中,他是韩静影最信任的人,这封信若是被人看到,迎来的都会是砍头的大罪。
“夫人那边先瞒着,等西北的兵将调遣回来再说。”明月现在身在宫中,虽然她很聪明,可是毕竟是男人,上官澈对明月已经有了意思,万一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怎么办,他只有联合上官雅才有机会将她平安无事的救出来,至于最后花落谁家,还未有定数……
“是。”摸了摸怀中的那封信,站在他身侧的人毫不犹豫的答道。
“去吧,跟夫人说要她好好养胎,我今晚就宿在书房了。”明明灭灭的眼神看着窗外,府中喜色一片,沈嫣然有了身孕,这偌大的府中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右相大人……夫人这两日身子不适,右……沈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多陪陪她。”他还是多嘴的说了一句,右相早就换了人,可是毕竟还有用处,现在要多加安抚才是。
“让他放宽心,我会的……”韩静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他求了十年的东西终于到手,可是为何这个右相府让他觉得憋屈,自从知道沈嫣然怀孕之后他心中就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沈嫣然是个好女人……可是好女人不一定是人人都喜欢的。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丝风,唯独只有身旁的影子在等待着,宿命早已经下了定论,这一切注定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