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在草甸子上轻轻一点,贝贝宛如一只花蝴蝶在草丛间飞舞,时而传来几声铃铛般的欢笑。
这几日来,体宗之基“十二正经”已经被朱旭打通到第八脉‘足少阴肾经’,一身气力达到惊人的十八石,全然不亚于一般的体宗凡体巅峰武者,加之自身对于武道的理解,两两结合纵然面对初入元丹境的强者,朱旭也有自保之力。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修行,朱旭也已慢慢体会到体宗的核心奥义,气宗以气感悟天地,借助法则增强战力,像当日朱魁施展的元气造型手段,便是初步依靠法则凝聚天地元气,使自身力量暴涨近,进而形成巨力对朱旭进行镇压;反观体宗则则更为直接,依靠力量去掌控法则,撮合法则,进一步塑造法则,里面透着一股叛逆的疯狂,这也难怪体宗会被历史,这方天地掩埋,渐而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实在是这门功法有失天合,有损天心……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相对于气宗,体宗之路更像是一条强者之路,是一条走完便可逆天通天大陆,只不过这条路上布满荆棘,一步走错便是万丈深渊……
随着对体宗认识的加深,此刻纵然有人将世上最强的疗伤丹药摆到朱旭面前,并送来气宗历史上所有巅峰武学,朱旭也不会再去看一眼!
“如果不是体宗之路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近乎断绝,想要衔接上去更是要花费无上心力,我到也想能将贝贝带入这条无上大道!这才是一生所求的通天大道!”朱旭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小河旁,望着于草丛中嬉戏,玩耍的贝贝,恬静的微笑由心底泛上脸庞。
“哥哥!快看,快看,看我抓到什么了?”
粉白柔润的小手里,小心翼翼的握着一只嫩绿色的草蚱蜢,另外一只手上则提着朱旭给他做的简易捕捉笼,充满了欢笑的脸蛋上,沾满了草屑与带着芳香的泥土,那一对小脚丫则欢快的向着朱旭身旁跑来。
一个吃过不知多少苦头的农家女孩,虽然有着并不算愉悦的过去,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朱旭发誓一定要给她快乐,若是可以,他会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取卧龙爪下的宝藏,谁要让贝贝不开心,意图毁灭这些繁花似锦美梦的人,都将遭到朱旭的打击,至死不熄。
“好可爱的小蚱蜢啊!”
“嗯!嘻嘻,可爱吧,不给你,这是贝贝抓到的,下次给哥哥再抓一个。”
俏皮的吐着舌头,抓着蚱蜢的小手在朱旭面前迎风挥舞,好似在炫耀自己能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闪现着兴奋的光辉,“这只可是活的呢,以前都是哥哥用稻草给贝贝编的,不会动,还是这个好,你看绿油油的,嘻嘻。哥哥你下次要给我编个绿色的才行呢。?”
“你个小丫头!”朱旭无奈地摇头道,指着贝贝手中的蚱蜢,“蚱蜢呢的确有两种颜色,一种呢是绿色,一般出现在每年的春季,代表了新生。而到了秋天,万物金黄,果实丰收的时候,蚱蜢也慢慢老去,褪了色的蚱蜢也就变成了黄色!万物皆有灵,他们也是会随时改变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哥哥真是的啰嗦,贝贝知道了拉。呵呵!贝贝很聪明的。”点了点小脑袋,贝贝脸上泛出一份我懂的神情,甩了甩手中的蚱蜢便不再理会朱旭,再次跳进草丛中独自玩耍起来。
“这丫头!”
笑骂一句,朱旭也不再关注贝贝,开始收割今日所需上交的草料。
至于安全问题,朱旭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不说这里是朱家养马场没人敢在这里放肆,但是这方圆十里地也已被朱旭摸了一个透,该排除的危险也早已排除,加之贝贝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是以朱旭对于贝贝一个人在旁玩耍倒是放心。
太阳一点点爬升,很快便到了吃饭的时间,将手中一把鲜草甩到草堆上,朱旭便要喊来贝贝吃饭,却不知连着喊三声,草场上竟然没有一丝回音,放眼四周更是看不到贝贝的身影。
“这丫头,跑那里去了呢?”
吐出一口长气,将镰刀放下,卷下衣袖,朱旭便是顺着贝贝离去的方向找去。
一番寻觅不得,原本充满了笑容的脸颊,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凝重起来,朱家马场占地千顷,虽说只是一处养马场,但马场中各种地势却是一应俱全,其中不乏险峻之地,按理来说贝贝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断然不会跑出去太远,但如今找寻不得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念及至此朱旭的一颗平淡的心再难平静。
“慾!”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嘶鸣声从远方一处山坳间传来,尖鸣的嘶鸣声下竟然还伴杂着轻微的女孩带着惊恐的尖叫声。
“贝贝!”
耳目触及,朱旭整人好似雷劈,浑身哆嗦,下一刻朱旭的速度却是飙升到极致,向着远方山坳奔去。
“咦,这不是我们家那个废物,从外面捡回来的天才少女吗?呵呵……真没想到今日竟然在马场上遇到,还巧合啊!”
“是啊,真是巧,看看!看看……这就是贱奴的样子,哪里有点我朱府小姐的样子,同朱旭那个废柴贱奴一样,天生就一条贱命!外表包装的再为鲜丽,内在不过就是一个废柴!”
“不许骂我哥哥,我哥哥不是奴才,你们才是。”再苦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被人戳破,她会忘记一切恐慌,心中只剩下愤怒。
山谷之中,一队少年策马涌了过来,借助高大的马身将贝贝团团围住,人群中,群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一位衣着纹星法袍的青年。
青年年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样貌颇为英俊,不过脸色却是偏白,一副多日未见阳光的样子,但一双招子中却是闪现着炙热,死死地盯着被马群困在中央的少女,目中不时夹杂了一丝不加掩饰的兴奋。
“都给我闭嘴!”英俊青年轻扶折扇,制止住众人的言语,冲着贝贝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如此言语,成何体统,尔等将我朱家门庭放在哪里?等会回去了一个个给我面壁三天,至于贝贝小姐!还望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没教养的东西都这样!”
女孩虽说年幼,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已懂得明是非,多年来流浪的经历,更是令她明白了很多不属于这个年龄段明白的东西,正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有言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其身旁的这些人,表面华丽但骨子里不定是个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贝贝强忍着心中的害怕,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位最中间的青年,不躲不避竟然选择与之对视,好似可以生吞了对方。
“呵!”被贝贝这么反瞪一眼,一阵轻笑,那名英俊青年的苍白脸上露出一份玩味的笑容,这份笑容好似在打量猎物,“贝贝小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哥哥捎你一程如何?”
见惯世间阴暗的一面,感受到青年言语里不加掩饰的兴奋,一份厌恶感不由冒上心头,“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不劳烦各位,让开!”稚嫩的童声中夹杂了一丝仇视一切的愤怒。
听到贝贝那宛如天籁般的童声,以及那双瞪着自己大眼睛,青年苍白的脸庞上顿时涌上一份病态的潮红更涌现了一丝病态的兴奋。
“贝贝小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我们虚公子既然看上了你,那便是你的福分!莫非你还指望你那废柴一般的哥哥过来救你!就算来了,恐怕也是徒劳?”看到身旁青年的神情,一个身穿白衫的男子策马说道。
朱虚,朱家十三房九房大公子,年仅二十四岁便突破化气巅峰晋级元丹,可谓是朱家这百年来最为顶尖几个人物之一,奈何这人有一大悲催,一大陋习,不然数十年之后定能成为朱家核心人物。一大悲催,是同代中出了一个朱旭,一个朱魁,将他的天资镇压的大失光彩,二来此人有极为严重的恋童癖,甚至可以用入魔来形容,自从其晋级元丹境后,不知有多少幼龄少女毁在他的手上,而如今朱虚显然是对贝贝有了念想。
朱虚为人虽为人所不齿,但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中,身旁依旧聚集了不少旁系弟子。
“虚公子,我已经说过,我有事,还望你让开,可以吗!”贝贝极力压制身体上的颤抖,嗓音平淡的更是没有一分波动,心中却是不断懊悔,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只花蝴蝶跑出那么远?不但给自己招惹了麻烦,甚至还会因此给哥哥带来的困扰……
“呵呵!”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人退下,朱虚从口袋中取出一件精美的锦囊,这件锦囊完全由金丝线所制,上烙一只金凤凰,单从这只金凤凰的绣花纹路来看,此物价钱断然不菲,“这是刚刚在坊市中无意购买的符文袋,虽说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却可以撑开一立方大小的空间,放些小东西还是可以,贝贝小姐一个女儿家想必会有些私密之物,此物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贝贝小姐千万不要拒绝,不然,朱虚在这些朋友面前可真有些丢人!”话到最后,朱虚故做幽默,而跟随在他身旁的公子爷们,心中虽厌恶朱虚的性倾向但还是极为配合的哄笑起来。
望着身旁一众策马将自己越围越紧的公子爷,贝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不停地打鼓,手脚也渐渐因此这份心慌显得冰冷,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袭上心头,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风吹来,厚实充满了温暖的手掌,爱抚地搭在自己的手上,温和可以融化一切的气息瞬间传遍全身。
“贝贝,哥哥是怎么教导你的,不收嗟来之食,更何况这么贵重的东西……贪玩可不乖哦。”抓起贝贝冰冷的小手,朱旭脸上带着些笑意,心中却是杀机泛起,尤其是对朱虚怎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家伙,旋即抬头微笑道:“虚公子的好意,我代妹妹心领了,不过这等贵重的东西,抱歉,还望虚公子收回去吧!”
望着转眼间冲破马圈进入内场的朱旭,朱虚的脸色不由一变,不过当发现朱旭身上没有一丝真气的时候,朱虚的神情明显又变得灿烂起来,“朱旭,我与贝贝怎么说都是同宗兄妹,初见贝贝小姐,作为兄长的拿出些许礼物难道有错吗?”
朱旭瞟了一眼面前策马在上的朱虚,看其到目前还未没有离开的意思,并未因朱虚怎么一个理由而变得客气,朱家身为一个大家族,自然不会想表面那般和睦,论到派系朱家内外至少可以分成十四派,其中以嫡系最为强大,占了家族实力的近七成,当然旁系的力量也不可以小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朱家旁系再弱放到苏城之外亦是一等一家的势力,而这朱虚所在的一派便朱家中仅次于嫡系的一派,拉着贝贝的手,朱旭淡淡地说道:“虚公子,你的风流习性,想必整个苏城都知道,不过贝贝如今尚幼,就算你有兴趣,我们家贝贝还没乐趣,所以呢,往后还望你去糟蹋别家的闺女!”
“我再说的通俗点呢,就是请你这个人渣,滚远点,这样不知你可明白?”仿佛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边说,边蹲下给贝贝整理了下衣袖,而并未对对着当事人。
“哦!原来这位哥哥是这样的人啊,贝贝知道了,哥哥啊刚才我想给你抓一只好漂亮的蝴蝶,可惜飞走了。呜。”好不容易本有件可以得到夸奖的机会,结果白白浪费了。贝贝的小脸上不由的显得很是低落。
“那下次抓只更好看的给哥哥,先欠着好了,只要贝贝你平安无事,哥哥就放心了。”
但是一想到哥哥,心里有暖暖的,这世界上只有哥哥对自己最好,他说什么就听什么,肯定不会错。至于那几个陌生人完全不用往脑袋里装,只要哥哥在身边什么都行,想到这里贝贝脸上再次有了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对于周围的人来说,却是比三九之夜还要阴寒!
瞧见贝贝一脸专注认真地样子,习惯性点了点头,看得朱虚嘴角一阵抽搐,抓着缰绳的手掌捏地越发生紧,目光阴冷地望着马前一脸平淡的少年。
朱虚身后一众旁系公子,看到朱旭如此打脸的行为,脸色也变得异常好看起来,如果是在往昔,这帮外房公子看到朱旭的背影,早已远远躲开,可是如今,朱旭不过就是一个废物,居然敢……
草场上人虽然不多,但瞧见这边的动静,一些在外收割鲜草的家族弟子也纷纷聚了过来,显然是想在平淡的日子中找些乐趣来看,毕竟这么说朱旭与朱虚都是苏城中小有名气的人物,一个以被废出名,一个则以风流出名,虽说名声都不怎么好,但在苏城朱府内勉强也算个名人。
望见马圈到现在还没有散开,本就想为贝贝出气的朱旭反倒显得更加轻松,一双隐与长袖中的拳头已将缓缓握实,挑了挑眉头,嘴角上带着一份不屑,斜眼望着坐在马背上的朱虚。
“朱虚,你一个旁系弟子如此对待一位嫡系后人,莫非你想造反不成?或者说,你们第九房准备造反了!”朱旭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说着,却是一上来便扣了一定大帽子。
朱虚不是傻子,被朱旭一上来就扣了怎么一顶造反的帽子,目光中的炙热渐渐平淡了下来,“四弟,当真好口才,莫非如今成了废物,就只会依靠宗族的力量吗?磨嘴皮子吗?如果你是个男的……”
“你是想说如果我是个男的,就和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是不是?”朱旭摆了摆手,笑着打断了朱虚的话。
朱虚冷笑一声,一副无所谓,挑衅般的说道:“当然!”
望着一脸挑衅的朱虚,朱旭一脸无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有摸了摸贝贝的额头,反对对比一番,片刻后,一脸仿佛看白痴的样子望着朱虚,“朱虚,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你这种造反之人自然有执事堂的强者处理,还需要本少爷出手吗?你还真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啊?残渣!”
说着压根不顾及周围一干人等吃惊的脸色,便是拉着贝贝向着圈子外走去。
朱家是一个等级划分异常严格的家族,任何逾越都会遭来族规惩戒,就像朱旭所言的那样,朱家的嫡系子孙比之朱虚这种旁系子孙来的高贵,任何一件牵扯到嫡系子孙的事情,朱家都会认真对待,更不要说如今朱贝贝的天赋放在那里,朱贝贝那可不是朱旭这种黄花菜,那可是是实打实的正根红苗,得到家族元老亲自关注的孩子,虽说这不过就是一场小玩玩,但如果真被有心人传出去,这件事闹大了自己多半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朱虚脸色不由一抽,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