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兴这么一弄,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刘千手他们一起往庙门那凑。
当我顺着电筒光看到里面情景时,我一下体会到了杜兴刚才的感觉,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股的酸水直往上溢。
杜兴吐了,没人会说他啥,但我要接着也吐了很容易影响我们的士气,甚至我更不想让大家觉得我不抗造、胆小。
什么是男人?关键时刻得抗住了才行,我上来一股劲,使劲绷着嘴,倒不能说我恶心,我是硬生生把都快出来的酸水给咽了回去。
我这么挺是挺住了,但另外俩警员,全半蹲着哇哇干呕,他俩一定没吃晚饭,就顾着替余兆轩审胖爷们了,现在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再说说庙里,正中心的位置上,吊着两个人,或者说他俩勉强算是个人吧。
他俩脖颈以上都保存完好,但下面身子就没一块好皮肉,全被刀剐了,有些地方还都露出森森白骨来。
这是地地道道的两具血尸,尸体下面淌着好一大摊的血。也就是整个庙里没风,不然气流一动,不得弄出多大的腥味呢。
那俩警员冷不丁接受不了,死活不肯进去,刘千手带着我和杜兴一同往里走。
我和杜兴是敢进去,但我俩离血尸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先后止步,都捂着鼻子皱着眉。刘千手倒没什么,我发现他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这爷们离近后还伸出一手,对着一个血尸的腿骨摸了摸。
“还有尸温,血迹也没干,凶手刚杀完人。”刘千手下了结论。
虽然这事猜都能猜出来,凶手肯定刚杀完人,但被刘千手一说,我还是特别紧张。而且刘千手又下了一个命令,“凶手一定没逃远,咱们搜。”
我们走出鬼庙,刘千手让我们把枪拿好,按原计划杜兴一组,剩下俩俩一组,互相间距离别太远。
杜兴吐完后整个人变的特别严肃,看我们都拿起枪他还一伸手把刘千手的枪抢了过来。
刘千手瞥着眼睛瞪他,“你干嘛?”
杜兴熟练的摆弄几下枪,盯着刘千手那缠着纱带的大拇指头说,“你这样的,还能用枪?那庙里血尸表明凶手是个用刀的行家,我不敢大意了,枪借我耍耍,逮住机会我给他一枪爆头。”
我顺带着也看了看刘千手的手,不得不说,那纱带缠的太粗了,他想把手指头塞到扳机里都费劲。
刘千手也明事理,不跟杜兴挣什么,反倒交换武器,拿起那个胶皮棍。
我看到这真想说,胶皮棍是我的,刘头儿你拿自己的胶皮棍好不好?
刘千手不能开枪了,谁跟他一组就显得特别弱,倒不是我势力眼,我在我们五个人里资历最浅,要我跟刘千手混在一起,那绝对是老弱残兵。
这么一来,我和刘千手各跟一个一探组的警员在一起,我们两组负责两边,杜兴在我们中间。拿出这阵势向庙前一片树林走去。
跟我一组那个警员,说实话,看着就有点屌,脾气有点傲,跟他们的余探长差不多,我俩在一起,他总走我前面还爱下命令。
按计划我们不能离的太远,但被这屌警员带的,我俩渐渐脱离了组织。我实在忍不住劝了一句,他反倒有理了,说我们两支枪呢,没问题。
这里的树林跟之前山腰上那片还不一样,里面长了一大堆灌木,挤的特别茂盛,拿眼一扫,都看不清远处景象。
在我俩渐渐深入的时候,突然间屌警员指着一处喝了一句,“什么人?”
伴随着他这话,那里也有了反应,我没看太清楚,有一个脚踝高黑黝黝的东西,嗖的一下往灌木里钻去。
屌警员还傻了吧唧要跟着进去,我眼见不对使劲拽了他一把说,“兄弟,别冒失,那可能是个老鼠,凶手没那么小。”
屌警员使劲挣脱我,大有不满意的架势。我看着心里挺来火,心说你牛个什么劲,刚才就数你干呕的邪乎。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帮了屌警员一把引起凶手的不满,他一直躲在我俩周围,这时诡笑了起来。
冷不丁听他这笑真慎得慌,尤其配着这种昏暗的环境,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甚至那笑声就好像有调子一样,一弦一弦的紧扣着我的心脉,让我心跳都有些费劲。
这次屌警员不屌了,还有些害怕,总往我身边凑。我真想把他推开,但想了想算了,我俩一条战线的,这时候要团结。
我俩一人负责两个方向,观察周围形势,那屌警员还念叨一句,“兄、兄弟,不行咱撤吧。”
我也有这想法,他现在这状态开不了枪,或者真要能开枪,我怀疑他别打偏了把我射死。
我点头说好。可还没等我俩动地方,嗖的一声响,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奔我们飞来。
它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俩没反应过来呢,它就卡在屌警员的肩膀上。这给那屌警员疼的,跟杀猪一般的直叫唤。
我觉得他以后别当police了,去动画片或者KB片配音不错,他叫来的凄惨劲,觉得能把观众吓抽几个。
我急了,一伸手想用枪托砸这黑东西,但没等我下手,这黑东西就往后一顿,把屌警员拽到灌木丛里。
我当时的心拔凉一片,心情更是极度复杂,有跺脚无奈的想法,也有害怕想发抖的冲动,这才多久,我们又被凶手搂走一个人,而且我还不知道那黑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邪乎。
屌警员的声越来越远,我不敢钻到灌木丛里,怕被凶手玩一起偷袭,我憋着愣了几秒钟,最后举枪对着天打了一发子弹。
我是给刘千手他们报信。
在枪声刺激下,他们很快赶了过来,而且不用我说什么,他们仨一看我孤淋淋的站着就明白咋回事了。
刘千手急着吼一句,“人呢?”
我指着一处灌木丛说,“不知道被凶手用什么东西给拽进去了。”
“妈的。”刘千手气的骂了句。“这次我们人多,杜兴带头,我们一同往里钻。”
往里走了大约十几米吧,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这时候我们弦绷的紧紧的,虽然隔远看这人像屌警员,但我们没敢大意。不排除凶手假装充数的可能。
杜兴和刘千手配合一把,杜兴举着枪掩护,刘千手拎个棍子弓着腰当先凑过去。
看着刘千手摆手解除警报,我和另外那个警员也一同往那赶。
短短几分钟,这屌警员身边变化可大了,我不知道凶手怎么想的,把他头发拽没不少,都谢顶了,他胸口上烂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而在他胸口上,被刀划了一个很大的十字架,当然这十字架往左偏。
刘千手翻着屌警员的眼皮,还摁在脖颈上品了品脉搏,有些担忧的说,“这兄弟没死,但受伤不轻。”
“那就好。”杜兴接话说,“刘千手,你拎个棍子晃来晃去让我眼烦,你先带着伤者去车里等着,我跟李峰他俩追击凶手去。”
他说完还指了指屌警员身旁的一排脚印。这里地面有点软,没想到倒给我们提供方便。
刘千手不墨迹,说了声好之后就一把扛起屌警员转身就走。
杜兴当先,我俩紧随着他。我倒挺冷静,而另外那个警员,眼泪汪汪的,还嚷嚷着要报仇。能看出来,他跟屌警员的关系不一般。
初步算,我们又走了二三十米,这距离咋一听没什么,可我们要跟踪足迹,还要趟灌木丛,走的挺费劲的。而且操蛋的是,最后地表硬了,足迹消失了。
没了这个线索,我心里一下紧张好多,总觉得凶手又要展开攻击了。
杜兴跟我们强调一个战术,我俩在他左右翼一定寸步不离。我们也按这个做的,但毫无征兆的,一阵阵嗤嗤声传来。
这声音我很陌生,联系不到是什么工具能发出来的,但我能肯定,这是一种机关。
杜兴喊着让我们小心,他还半蹲着身子,将双腿绷得紧紧的,只要遇到危险,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也想跟杜兴学,但问题是我根本不懂这里面的要领,别画虎不成反类犬,倒让自己反应慢半拍。
我和那警员一直留意四周,我敢肯定我俩都没发现什么,真不知道杜兴那感官怎么那么强,他突然对我们喊了一嗓子小心,又一个虎扑向一旁卧倒。
我压根没留意杜兴说的危险是什么,只知道他一倒下我就得学他,这样才能保命。
我这么想对了,但那个警员就完蛋了,他还傻兮兮四下找危险呢。
一个大木桩子,依我看少说一人来长,竖着对警员撞了过去,就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在撞钟一样。
只是撞钟发出来的是咚咚的声响,撞到他身上,发出的是咔吧咔吧的声音。
我一听这声,心里一沉,甭说什么乐观了,这爷们肯定骨头没少折,他惨叫着被木桩子带出去好远,还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个脑袋不知死活。
我心里好想骂娘,有一种有劲使不出来的感觉。这么一来,我们这边又挂了一个人。
凶手,好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