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异案诡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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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碧水玲珑(六)(16)

我退后了半步,下意识地错开与对手正面相向。冷无相则鬼笑般向前走了两步,逼视着我:“你怕了?!”

“呵呵!”我冷笑着点点头:“曾经怕过,不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冰面下传来低沉的禅音,冰块爆裂碰撞的沉闷声响清晰传来,我的心提紧了一成,脚下踩到了残雪里面,暗自用力。

“天道殿殿主也不过如此,毫无清晖贼秃的风度!哈哈……”

耳中过滤掉他的笑声和风鸣,我预感到这两道冰裂声音竟然有合鸣的趋势,而且我身后的冰裂要快上一点!就在此时,我脚下用力,向冷无相纵身扑了过去。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就在我跃起的刹那间,只听轰鸣声骤然加大,脚下的冰面颤动着发出“咔嚓”声音,一道新生的冰裂在我前面两米的地方形成,一股白色的冰粒冲天而起!

冷无相没有想到我会先发制人,而且面对一尺多宽的新生冰裂显然吓得不清,身子向冰面上一沉便滚出了数米。我则正然落在他前面的残雪上,左腿为轴,右腿猛然向他扫了过去。

耳边的冰裂声又突然加大,另一道冰裂也骤然形成,整个冰面被生生撕裂半尺多宽!冷无相滚动了几下便站了起来,还未及逃跑,我的右腿正中他的脚踝,只听“喀”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淹没在冰裂杂音之中。

我站起身上前两步,盯着在冰面上来回翻滚的冷无相,耳朵动了一下,冰裂声音瞬息远去,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响,片刻后声音才息止。

周围全是方才冰面爆裂而形成的碎冰雪沫,两道冰裂在远处交汇,形成一条纵向的大冰裂。我看了一眼两米远的冰裂,足有半尺多宽,不知道有多深!

我甩了一下风衣看着还在冰面挣扎的冷无相:“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我冷然问道。

冷无相停止了挣扎,方才我那脚正好踹在他的左脚踝骨上,凭我的感觉,脚踝骨应该断了!冷无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喘着粗气仰面躺在冰湖上。

“你不说?呵呵!让我猜猜,待我分析明白了,我把你扔进冰裂冻成坨!”我狠声吼道。

我踩在残雪上蹲下来,用手扣砸向冰面,碎冰飞溅,发出瘆人的“哒哒”声音来。

“你是锁魂堂的大执法,对吧?锁魂令在哪?!”我咽了口吐沫,对付这样的老家伙就得诛心,你打死他也没用。

“拿不出来?呵呵!崔先生倒有一枚锁魂令,不过是在我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从怀里掏出了阴阳法令握在手中,乌黑的冰面上蓦然出现一道红色光晕,我盯着那光晕心下惊疑不已!

莫非这就是灵气?是裴伯母封印到阴阳法令里面的?虽然我不相信什么灵气封印,但那光晕绝然错不了!

冷无相猛然坐了起来,惊骇地看着阴阳法令。

“我受崔道师所托,以阴阳法令诛杀叛逆,你就是第一个!”我不知道什么是灵气,心中的怒火化作了力量传到了法令上,只见那法令的红光更盛了一些,感觉手掌把持不住一般,我的头晕得利害!

“崔道师?”冷无相自语道。眼中的惊骇已经渐渐平息下去,盯着阴阳法令惨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拿不出锁魂令!”

“催命索魂定阴阳,太乙天尊镇十方!”我气得顺嘴便弄出了这两句话来,吓得冷无相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太乙救苦天罪急急如律令!”

话还没有落地,我的身体便弹了起来,飞起一脚便踹到冷无相的脑袋上,那家伙在冰面上滑出了十多米远才停下来。打人是用不着念咒语的,我不过是气急眼了。

手中的阴阳法令红光渐渐散去,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东西仍是赤红色,方才的光晕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将阴阳法令放在怀中,心下疑惑不已。

冷无相已经晕死过去,待我走到他面前也没有醒过来。我踢了他一脚,这家伙如同死了似的,毫无反应。寒风朔紧,冰面上的温度极低,方才太过紧张才没有感觉到。

我蹲下来扒拉两下老脸,这家伙满脸是血,已经冻成冰坨了!我思忖了一下,此处不能久留,回头看了一眼宏源酒店方向,灯光点点,显然离得太远了,又向箴言寺方向望去,也是漆黑一片。我一弯腰将冷无相的胳膊抓住便向前面走去。

冰裂的声音在我的周围不停传来,我现在对这声音已经习以为常了,方才惊遇冰裂的一幕让我心惊胆战,若不是我蹦起来,那冰裂几乎把我贯穿了!

岸边并不遥远,但还得拖着半死不活的冷无相,为了省力我只能沿着冰面走。冷无相拿不出锁魂令,说明了什么?一年来我遇到锁魂堂追杀不下十几次,只有在康乐宫陈伦老鬼遭遇清魂的时候,冷无邪拿出了锁魂令,其他的杀手都没有这东西!

这说明清除老鬼陈伦应该是清魂大师的命令,而我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我身上的血玉引来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也!

我两进龟山,结果不同。第一次拜会崔先生,冷无极已经知道我是天道殿殿主,阴阳殿自然知道天道殿的没落与变化,但他们并没有大举进犯静修堂,其中原因不好揣测,也许是他们在静观其变,也许清魂大师根本就不在龟山!

由此可见,张子清去沈城果然是请命去了!他既然知道清魂大师的藏身之地,自然更知道当下的形势是天伦宫与天道殿联手之事,他是谁?为什么不向锁魂堂堂主问计?

我正思忖着,只听见一声呻吟声传来,我停下脚步,放下冷无相的胳膊,低头看了一眼,这家伙苏醒了!

半晌,冷无相才缓过一口气来:“你……怎么不杀我?”

我没有言语,而是直接将他扛了起来:“我就要超度你去!”

§§§第四一七章 双龙问鬼(一)

箴言寺就在眼前。小码头被残雪埋住,我将冷无相扔到码头上的雪堆里面,回头看了一眼冰湖,四野茫茫。那股小洋流显然影响太小,估计是缩短了旅程,在别的什么地方回转了。

我跳上码头靠在栏杆上喘着粗气,无相挣扎了几下也没有爬起来,或许是我最后一脚踢的,这老家伙伤势严重,倘若我不背他回来非冻死在冰湖里不可。

“你想走?”我冷笑道。

“你……究竟是谁?”

我点燃一支烟允吸了一口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劫我的道?”我怀疑这个老家伙是被我踢糊涂了。

“你……究竟是谁?”冷无相又问了一句。

“崔天伦!”我低吼了一声:“我******是崔天伦!”

冷无相摇了摇头,脸上蹭了一堆雪:“你不是盟主……盟主会法术……你不会!”

“呵呵!盟主的阴阳法令你都不知道,怎么当的大执法?!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或许我好生安排你的后事!”我冷笑道。

“没有人……让我来!”

我心下一愣,这活怎么讲?不可能没有人指示冷无相追杀我!

“要说真话,否则我让你下血池地狱!”

“没有人……让我来!”

我凝神看着冷无相,老家伙的脸冻得紫不溜秋的,嘴唇哆嗦,挣扎着想爬起来。人要是到了这份上还真不如去死。我心下一颤,我们本无仇怨,只因他劫我,才引来了祸端,我也因此差点成了冤魂。

我叹息一声道:“走吧!”我背起冷无相快步向黄司令的别墅走去。

黄司令还在沈城的陆军总医院,所以别墅周围静悄悄的,我走到了院子里也没有遇到一个人影。

黄司令的房间漆黑一片,透过月亮门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发出昏黄的灯光来。我大踏步穿过月亮门,正要走到院子里时候,上方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闪身出来一个矮小的人影。

“鸿钧?”

“你……是谁?”那人惊颤着问道。

“大虎哥在不?”我背着冷无相走到鸿钧跟前问道。

“是你?!”鸿钧看清了我的样貌才镇定下来:“大虎哥在卧室!”

“其他人呢?”

“八虎哥和十虎哥在沈城守着爷爷呢!”鸿钧边说边打开房门,我背着无相边走了进去。

“啊!”鸿钧惊骇地叫了一声:“你……后背上的怎么还有个人?”

“快叫大虎哥来!”我脸色一沉喊道。这小子胆子太小,而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鸿钧战战兢兢地飞奔出去,我则背着冷无相进到屋子里,把他放在沙发上,然后关严了房门。

“这里……是哪?”

“想活的话就******给我闭嘴!”我的心烦着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烟抽了两口,看了一眼冷无相,老家伙估计被折腾得够呛,气息太短,先前跟我拼命的劲早没了。

无情两分钟后边跑到了屋子里,看见我正悠闲地吸着烟,脸色惊诧地问道:“兄弟,你从哪来?怎么这个时候来的?没通知我接你呢?”

我浅笑着点点头:“待一会再说这事!老爷子的病怎样了?”

“一直维持着,时好时坏,有点糊涂了!”无情叹息一声,忽地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两步走到冷无相面前:“兄弟,怎么回事?”无情惊骇地回头问道。

我站起身来:“一言难尽!你安排人手把他送到源城三院,要咱们烈魂战队的人去,两个,明白不?”

“恩!”无情答应了一声边掏出电话找人。

几分钟后,两名战队成员边进来,无情交待了一下,两人便把冷无相抬了出去。

“兄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苦笑道:“他追杀我不成,被我反摘了!”

无情“藤”的站起身来:“那你给他看什么病?送到图城去!”

无情这几日估计是憋闷得长了火气,我走到窗前向外面的大清湖望去,夜色正浓。今晚隋琳杰的宴请是注定不能去了,不知道她们又玩什么花样,不过这事总会有个反馈的。

“无情,咱俩喝一杯去!”

“上哪?”

“双龙酒店!”

无情脸色疑惑地看着我:“那地方……能去吗?里面全是黄赌毒!”

双龙酒店是张子清旗下的资产,是从陈伦手中夺过去的,里面藏污纳垢,但却是最好的罪证。而且我想起一个人要处理一下:老秋!

“今天的事情很蹊跷!方才那人被我伤的不轻,但他说没有人让他杀我,我怀疑这里面有鬼!”

“你是说……张子清?”

我点点头,将风衣脱下:“我要探一下他的鬼窝!”

无情脸色骤然冷峻起来,奔到里屋准备好家伙,又给我拿了一套新行头:“兄弟,先洗漱一下,我去暖车!”

车行至无相在环山鬼道防火烧我的弯道处,我让无情停下来,下车看道旁的那具假人。地上很干净,几乎没有被烧过的痕迹,无情围着假人转了一圈:“这是什么东西?”

假人的脑袋被我打飞了,前心后背也被我洞穿打烂。我盯着假人苦笑道:“那家伙就是用这东西烧我的!”

无情抬起一脚便将假人蹬到了沟里面,一溜蓝色火苗突然生起,无情慌忙后退,惊骇地看着滚到老林子里面的假人:“兄弟,怎么会冒火?”

“那是白磷!”磷最容易自然,尤其是高纯度的白磷遇到摩擦便会起火,非常不易储存,不知道冷无相是怎么把磷存到假人里面的。我冷笑着上车,这种拙劣的技俩一旦被识破便没有任何的价值。

“兄弟,那家伙身手怎么样?”

“会轻功,但不经打!”我嗤笑道。

十分钟后,车到双龙酒店,现在是晚上十点多钟,双龙酒店门口停着几辆公车,想必是在里面寻欢作乐的人渣。

“咱们来这是找人的,有两个,一个是老秋,你在龙潭寺见过,另一个是黑三!”

“恩!大起来怎么办?”

“拆店!”我狠声说道。

进入双龙酒店,我便闻到一股子骚味!对面的大吧台里坐着一个肥胖的鸨姐,看见我进来了先是一愣,随即肥油脸颤颤地笑起来:“哎呦,有客人啦!”

一声骚味十足的吆喝,从昏暗角落便款款过来三个花枝招展的浪妞,嗲声嗲气地便往我和无情的身上扑。

“要一个大点的房间!”我冷然扔下一句话便上了楼梯。

“203房来客人啦——”老鸨嗷嗷喊叫了一声。

楼上房间大半都空着呢,十几个小姐坐在小沙发上搔首弄姿,整个走廊充满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

“两位先生,要点什么?我们这有新来的公主小姐,还有熟女萝莉……”一个长相匀称的服务员笑道。

我点燃一支烟:“一箱啤酒,四个果盘,让你们老板娘上来!”我说着便掏出一张大票甩了过去,小姐贱笑着出了屋子。

“找老板娘干嘛?”无情疑惑道。

“这里她最了解!”

啤酒果盘已经端上来,我和无情坐在沙发里面边喝酒边聊天,过了十几分钟,外面传来敲门声,无情整理好衣服把门打开,肥姐晃动着腰身进来,无情将门关严,站在门口。

“哎呦!这位先生怎么清汤寡水的自己喝酒啊?新近来的小妞一个也没看上?!”肥姐阴阳怪气地惊讶道。

我瞪了她一眼,水桶腰,水油脸,屁股裹在短裙里面,似乎一下子便能蹦出来一样!

“想请你陪着喝几杯!”我嗤笑道。

“我?咯咯!”肥姐满脸横肉乱颤:“可不要扫了您的雅兴,要是当年我还有可能陪你滚一滚,咯咯!”

肥姐一屁股做到沙发上,端起酒杯跟我撞了一下便大嘴一张倒了下去。

“张老板怎么没来?”我浅笑着看着肥姐问道。

“怎么没来?我就是这的老板!”肥姐收敛了贱笑。

“呵呵!我是问张局怎么没来!”

肥姐剜了我一眼随即便端起酒杯浪笑道:“这位老弟,您是来喝花酒的还是报案的?要是报案的您可走错了地方!”

我微眯着眼睛盯着那张肥脸,心下顿时恶心起来。

“张局前几日请我到局里约谈,不巧的是我有点事儿给耽误了,今天是来找他的!”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肥姐。

“咯咯!既是如此,容我通禀一声!”肥姐面色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抬起肥臀便晃出了房间。

无情向我点了点头:“兄弟,他去找张子清?”

“准备好了,打手要上来了!”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支烟的功夫,走廊里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无情闪身站在电视前面,我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点燃一支烟允吸着。

门被推开,进来三个人,看了一眼无情,便直接奔我而来。

“小瘪犊子!跑到双龙装逼来啦?”

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说话的家伙,正是老秋!这老家伙满嘴酒气,老脸耷拉着,三角眼瞪着我,嘴里骂骂咧咧。

“你们两个出去,老家伙留下陪我喝酒!”我指着老秋旁边的两个小混混说道。

“你******……”

两个小混混话音未落,已经被无情闷了两拳,给砸到墙角去了。老秋闪身向后面退了两步,手中出现一只铁尺:“想砸场子?”

我站起身,拎着啤酒瓶子喝了一口:“我是来抓漏网之鱼的!”

“草……”老秋“嗷”的一声抡起铁尺便向我砸来,尖利的破空声音只响了一半,铁尺便飞了出去,无情在后面已经提前出手了,一脚踹到他的后腰上,随即又踏住他的脑袋:“草你吗的别动!”

两个小混混显然被吓得够呛,瑟缩着看着我。

“滚!”我低声吼道,两个家伙立马飞快跑出了房间。

无情这一脚踢得够狠,老秋顿时没了反抗能力,我抬起一脚便将茶几踹翻了,正好压在老秋的胳膊上:“秋爷,问你几句话!”

“草……等着吃张局的花生米……”

我坐在沙发上吸了口烟:“别骗我,否则吃花生米的很可能是你!”

§§§第四一八章 双龙问鬼(二)

老秋躺在地上,胳膊压着大茶几,嘴角滴着血,喘着粗气怨恨地瞪着我。

“你是把龙潭寺的消息都告诉了谁?”这个问题我早就想明白了,老秋回来便将龙潭寺发生的情况汇报给张子清,但我不知道张子清是怎么跟锁魂堂透露的,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么长时间锁魂堂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我的目的是要知道张子清的身份!

老秋瞪着猩红的眼睛不说话。

“不说?呵呵!张局一定是最先知道的,听说元旦前后你拉了一帮人在找我,这事儿你总该知道吧?我现在就在你眼前,说说找我有何贵干?”我站起身来问道。

屋子里面灯光昏暗,老秋躺在地上依旧不说话。

“你是不是等张局来救你?”我走到他面前抬起脚踹翻了茶几:“他是不会来的!”

老秋呻吟了一声:“你……没了王法!”

我抡圆了手掌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想活就******痛快点说!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去!”

老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我只告诉了张局!”

“他没告诉锁魂堂?”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张局他……”老秋欲言又止。

“张子清就是锁魂堂的人,对吧?”我冷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