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像划破了天空。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
看守尸体的两个鞑子兵急急忙忙躲到屋檐下,鞑子甲望着天上的倾盆大雨自言自语道:这雨下的好大呀!鞑子乙骂道:就咱们两个他妈的倒霉,黑更半夜看着一具破尸体。鞑子甲说道,老弟不如咱俩找一个小酒馆喝一杯如何?鞑子乙道这不好吧!鞑子甲随即道:那个叛军头早已经被吊死半天啦,你害怕他会起死回生跑了不成!鞑子乙闻言当时两眼放光说道:那就咱去哥俩喝一杯!鞑子甲闻言嘿嘿一笑拍手道:嗯!对,喝一杯去。说完两个人就冲出屋檐往街道拐角处小酒馆跑去。
半夜里,黄永清忽然醒来,觉得寒气逼人,刺入肌骨,就是感觉被吊的脖子呼吸不太通畅,心道,难道说我没有死吗?他那里知道鞑子有意用粗绳子慢慢吊死他。他动了动被绑起麻木的双手,心里不禁微叹一声,该死的鞑子有这么绑人的吗!把老子双手交叉捆到腰部以上,心道老天真让我死在古代吗!
忽然感觉右手碰到了左袖口边有东西,用手指头一摸心中大喜,原来是他在袖口边隐藏的一小段软锯条,他慢慢用手抽出来,害怕动作太大身体摇晃尽量一下一下锯绳子,终于绑在胳膊上的绳子一根根被锯断,他慢慢活动了一下僵硬胳膊和手指头,一手抓紧吊在脖子上的绳子一手来回锯,扑通一声黄永清就掉了下来,他感觉供血不足大脑一热就昏了过去。
昏迷中他感觉自己漂浮在大湖中,耳边伴随连续不断的阵阵巨大雷电轰鸣声,盛夏的白色霹雷疯狂的透过厚厚的乌云,不停的从高空中落下,耀眼的闪光仿佛要把厚重的大地劈开,高架的空隙中不断闪着白色的闪电,一道道的,空中遍布不规则的白色网状纹络,巨大的雨点冲刷着他,雾蒙蒙的。天高地厚,日月归临,雷鸣风吹,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感觉有点困,眼皮睁不开,眯着眼缓冲了一会儿,坐起身来,四周漆黑一片,天上雨一直下着,他艰难地站起身来感觉浑身上下都很痛,走了两步腿有一点发软,他抬起右手抹了一下脸上雨水,这才发现绳子还在脖子里套着,慢慢用无气双手取下来扔在一边,他知道现在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迈开酸软的双腿,一摇三晃离开了用来吊死他的大树,仔细观看才知道这里是一个不算大的广场,正前面街道两边房子里黑漆漆的,看来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了,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好想躺下来睡一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停下来,一停下来意味着死亡。
雨小了很多,晚的夜空特像一副泼墨画,回想起自己在古代经历了残酷和欺骗,让他开始变得坚强不再懦弱不再胆怯,不再轻易认输不再轻易说放弃。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见一个破败的小院大门开着就走了进去,房间门也没有关,就一个踉跄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人看来屋子主人已经离开了,一阵头晕目眩他又晕了过去。
清晨,睡意朦胧中,院中传来蝉鸣、鸟语、狗吠声。鸟的声音,蝉的鸣叫,狗的高昂,组成清脆动听的交响乐,这些声音柔和在一起清脆优美,惊扰了他的睡梦。仔细听去蝉声,似乎沾染了清晨的露水。黄永清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身子,许久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得离开这里,翻身坐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这间房子里一片狼藉,忙站起身来在衣柜里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又到火房找到一把菜刀别在腰里,忽然肚子里咯咯做响,才想起来快两天滴水未进,低头看见几个大萝卜拿起来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刚吃了一个,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你们几个到这个院子看看。
“不好!狗鞑子开始全城大搜捕了,”黄永清急忙寻找藏身之处,我靠,什么破地方连个藏身的都没有,急的他在火房团团乱转,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呀!一抬头看见房梁大喜,立马爬了上去,没一会火房门“通,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鞑子兵骂骂咧咧走了进来,探头探脑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就走开了。
不一会,就听见士兵复命声:
“大人,没有”
“大人,没有”
“大人,附近没有”..。
只听有人自言自语道,“难道说尸体真让人运出去了?”
另一人道,大人,比如回去把那天晚上看尸体的俩个家伙提出来再详细问问?
那人冷哼一声道:回府。
李成栋一回府,气急败坏坐到太师椅上骂道,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连个尸体都看不住,这事情让上头清主之知道,我都砍了你们。
片刻俩个士兵被带上来,扑通跪下,结结巴巴道:“是,是,属下该死,请大人责罚。”
“哼,是该好好责罚你们两个狗东西!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李成栋继续问道:王二麻子,你把昨天晚上的前前后后如实道来。
鞑子乙颤声道:回大人,小人昨天和李四狗守到傍晚,后来下雨了,雨太大了,我俩,我俩,就躲到屋檐下,半夜李四狗说反正那个人已经被吊死了,不如我们找一个小酒馆喝一杯。“胡说八道,”一旁王二麻子扭头分辨道,明明是你说的找一个小酒馆,又抬头道:大人,都是我听了他的话才让尸体被偷的,属下该死,说完咚咚磕头。
李成栋拍了一下堂木,立刻喝道:“混账,你们两个不想死如实道来!”
两个人立刻哆哆嗦嗦道,是,是,属下该死。
小人两个半夜往街道拐角处小酒馆吃酒,后来又去了春秀楼找相好的去了,早晨起来到广场发现尸体不见了。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军师杨清云连忙道:大人,根据我估计,一定是它们同伙半夜把尸体运走了。李成栋闻言冷笑一声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用粗绳子慢慢吊死他,就害怕那个该死的没有死。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杨清云正与说话,李成栋连忙挥手道:都下去挨家挨户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杨清云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后与众人一起走出去。
黄永清从房梁上跳下来,走到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判断确实没有人了这才放心,心道,看来白天需要继续潜伏在这里。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天刚黑,天边一道白光闪过,在乌云的衬托下格外醒目,过了几秒钟,一串滚雷声响起,轰鸣声震耳欲聋,忽然飞沙走石,阴云密布,狂风暴雨全来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落到脑袋上都生疼,老百姓们呼啦一声全散了。
黄永清手握菜刀走出院子,发现街道旁边站着几个鞑子士兵,严密把守街道的各个出入口,严密监视各条道路,唯恐自己跑掉。黄永清又悄悄退回房间急得抓耳挠腮。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只听见有人说道:朱大炮,你先在外面站会岗,老子到屋子里看看有没有雨具,紧跟着黄永清听见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奶奶的屋子里太黑了,那人骂道:接着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黄永清知道那人在用火石打火,没一会那人就打着了火,火光也照亮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脸,那个人伸着头密缝着绿豆小眼四处查看着,然后往衣柜慢慢走过去,黄永清站在门后注视着眼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