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纨绔世子妃2公子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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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来乍到

李芸幽幽地睁开眼睛,就被映入眼前的景色晃得一怔。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好一派奢华美景。尤其是倚栏栽种的花卉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湖中那一对对碧玉鸳鸯和红冠白鹤更为珍奇。她一时看凝了眼。想着如今这个什么都要靠化工科技的年代还有这样的地方吗?即便苏州园林,北京遗留下的皇家园林景致也不及此间一二吧!

正怔愣间,耳边传来絮絮叨叨不忿的女声。

“小姐,您就该出手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回。您是谁啊!如今居然有人敢打你了,今日这赏诗会皇后娘娘可是也在的,她们居然明目张胆地欺负您,简直是欺人太甚。”

“还有刚刚太子殿下明明看见您吃亏了,居然视而不见就走了,真是气人。小姐,您怎么就不出手呢?孝亲王府的小王爷都被您打了无数次,您怎么就任由那些女人欺负您啊!”

“孝亲王府的小郡主和荣王府的二小姐一直心仪太子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还任由着她们整日里在太子殿下面前晃,而您又不得太子殿下的心,再这样下去,太子殿下的魂早晚被她们给勾引了去!奴婢觉得您应该要太子殿下知道知道谁才是他要娶的人才是。再这样下去,是根草都敢欺负您了。”

“……”

“小姐,您怎么半天不支声?您听到奴婢的话了吗?”

“小姐?”

烦躁的声音破坏了入眼景致带来的刹那惊艳。李芸顺着声音恍惚地转过头,便见一个身穿古装做侍女打扮的较小女孩站在她身边。女孩大约十二三岁,手握蒲扇,轻轻煽着,稚嫩的小脸上尽是忿忿不平之色。她一怔,神色更是恍惚了几分。

“小姐,您……您是不是不舒服?”女孩看着李芸,见她神色不对,脸色忿忿的神色尽退,换上了一丝紧张。

李芸不语,看着女孩,迷蒙的眼瞳渐渐有了一丝焦距,眼中刹那射出精光。

女孩被李芸的目光看得一颤,蒲扇松了手,“啪”地掉在了地上,她一惊,“噗通”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相碰,“咚”的一声,原本爽利的话也转为了颤意,“小姐恕罪,奴婢一时气愤,奴婢不该说太子殿下的不是。”

太子殿下?李芸眼睛眯了眯,演戏吗?借给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演到了她的头上?不想活了!她微抿着唇看着女孩。

“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实在觉得太过气人,才一时嘴碎。”那女孩没见李芸出声,便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额头与地面上的黑曜石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几下便有鲜红的血染在了黑曜石上。

李芸看着女孩,目光落在她额头磕出的鲜血上,心思瞬息千变。想着若是演戏的话,为何旁边没有灯光和工作人员?若是演戏,眼前这个不停流血的女孩也太卖力了些,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若是再磕下去,肯定会破相,如今还有为了赚钱如此被迫自残的人吗?可是若不是演戏,那么这里又是哪里?

“求小姐了……”女孩磕着头,口中不停地求饶。

“你……先起来。”李芸出声,声音暗哑脆嫩,音色婉转。她一惊,这不是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声音,猛地低下头去看自己身体,这一看又是一惊。

只见她同样身穿一身古装罗裙,是上等的真丝软稠,淡紫颜色,上面绣着大朵的海棠花。花叶不繁杂,但栩栩如真,针脚仔细,绣线上乘,一见便是上等巧手绣娘才能绣织而成。衣裙盖到脚下,衣摆处是金线勾勒的金边,一见就知这件衣服价值不菲。

她目光定在脚上,这是一双很小的脚,至少比她看了二十多年的脚小了一倍。她盯着那脚看了片刻,移开目光看向手,只见她一手正支着头倚在白玉石打磨而成的石桌上,身下坐着的同样是白玉石打造的椅子。手掌娇小白嫩,温滑如凝脂,与她长年握枪满布茧子的手大不一样。手腕的皮肤同样白皙,上面戴了一枚手镯,手镯碧绿,剔透圆润。一见便知价值难以估量。有一支朱钗的玉珠和玉步摇的尾坠垂落在她手一侧,朱钗和玉步摇打造精细,同样价值不菲。

她一时怔怔地看着,刚刚清明了几分的大脑又陷入一片空白。

“小姐,您不怪罪奴婢吗?”女孩听闻李芸让她起来,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她。没听到她确定的答复,小脸一黯,垂下头,怯弱惧意地低声道:“小姐不饶了奴婢的罪,奴婢不敢起来。”

李芸惊醒,重新看向面前跪着的女孩。只见女孩虽然穿着同样是上好的衣裙,但那布料与她身上所穿的锦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所戴的首饰更是与她身上所戴的首饰不可比拟,她目光微凝,没有出声。

女孩感觉到来自李芸的压抑气息,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你刚刚都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李芸沉默许久,镇定询问。

多少年摸爬打滚血雨腥风中一路走来。她早已经练就了无论身在何时,身在何地,无论心理惊起多么大的滔天巨浪,无论面前所见全然与自己以往的认知翻天复地,但她都能让自己迅速地镇定下来,以不变应万变,以观后变。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说太子殿下半句不是了。奴婢自愿罚去涮洗房,请小姐看在奴婢家有唯一祖母要靠奴婢照料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女孩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哭着求饶道。

“我说要你将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李芸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变得不是她自己了?她要先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声音骤然沉了几分,“说!”

“是,小姐,奴婢这就说!”女孩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不敢耽误,颤抖着将刚刚她忿忿不满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说完后瑟瑟地伏在地上。

李芸听完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看周遭如画的美景也骤然变了颜色。她刚刚没听错,果真是太子殿下,孝亲王府,荣王府等字样,不是演戏,那么难道是在做梦?她蜷起手指用力地掐向手心,手心霎时传来钻心的疼痛。她脸色忽然变了变,心头涌上寒意。也不是梦中。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正烈,自然面前之人不可能是鬼,再说鬼也不可能有影子。

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想法骤然涌上心头,难道是……

李芸沉默半响,定了定神。斟酌着出声询问,“将刚刚你所说的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太子殿下……看到我被欺负而不顾?”

“是,小姐!”女孩垂下头,乖巧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今日赏诗会小姐身体不舒服本来不想来的,但想着太子殿下今日也出席赏诗会,小姐还是来了。但那可恶的荣王府二小姐和孝亲王府的小郡主居然联合清婉公主欺负您,要不是后来丞相府的玉凝小姐说这些年一直闭门不出的景世子和出外游学归来的染小王爷今日也出席赏诗会,她们才迫不及待地急急去了,否则小姐您今日一定会吃大亏的。奴婢早就觉得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情,今日她们定然不会放过小姐的,劝小姐早些去皇后娘娘那里,小姐偏偏不听。而今日您居然对她们的欺负也不躲不还手,幸好玉凝小姐对您一直很好,今日帮了您,否则奴婢真不敢想象……”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伸手抚着额头,感觉额头隐隐传来疼痛,她皱眉,“我头怎么会这么疼?”

“小姐被冷小郡主推了一下,头碰到了亭中的护栏,奴婢刚刚要去请太医,您说无事,您歇一会儿就好。小姐头很疼吗?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女孩立即紧张地道。

“也不是多疼,没什么大事儿!”李芸摇摇头,闭了闭眼,刚要开口说什么。

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带着浓浓戏谑的男声响起,声音清润好听,“月妹妹,别人都去了园子里,你怎地在这里躲清闲?我刚可是看到太子皇兄也去了园子里呢!你再不去,小心他被各色的鲜花迷了眼,该不记得你是谁了。”

李芸闻言,猛地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不远处假山后走出来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男子大约十七八岁,身穿一袭深紫古装锦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俊美。尤其是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向她走来,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

李芸看着突然蹦出来的人,无心欣赏这样美的男子,开始镇定地回想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换了一具身体。她想了半天大脑都是一片混沌,只记得当时有恐怖分子在国安局投放了定时炸弹,那炸弹极为精密,她几乎耗尽了她平生所学用了一天一夜在最后一刻才得以拆除,但不想那炸弹内居然还有一颗定时隐形装置,再想拆除时间根本不够,她只能怀抱着那个装置跳下了十二层楼。若不那么做的话,整个安全局大楼就会被炸,无数人出生入死得到的保密机密就会尽数摧毁,后果不堪设想……

跳下十二层楼还有活路吗?她又不是飞人,不会被摔死。即便是飞人,也会被炸弹炸的一粒渣也不剩了吧?尤其她记得那时候是黄昏,而此时正值午时。

那种最不可思议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本来她认为那些被传扬的可笑的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穿越理论如今突然被这诡异的状况推翻,以往的认识轰然倒塌。穿越两个字在她脑中定型,她不想承认自己已死,重生在了别的人身体了都不行。而且这里还是古代。

“怎么?才几日不见,月妹妹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男子走近李芸,眸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含着探究。

李芸不动声色地看着男子,沉默不语。

她这样的表情在男子看来有些面色冷然,男子呵呵一笑,似乎感觉有趣,“哟,看来还真是不认识了!”说话间,他目光盯着李芸,似乎要将她心思看透。

李芸心头微紧,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如今什么都没弄明白,自然不能冒然举动。

“呵……好久没见你露出这个表情了。这是谁人有此本事欺负了月妹妹?看起来还将你欺负的够狠。”男子没有从李芸面上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转身一屁股坐在李芸身边,悠悠地打着折扇道:“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欺负回去!”

李芸觉得她再不说话不成了,低头看向从这个男子出来就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女孩,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来告诉他我是被谁给欺负了。”

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眸光微闪。

“是,小姐!”女孩垂着头颤抖着将刚刚发生了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月妹妹生气。太子皇兄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母后和云王府的面子上,怎么由得你被人欺负视而不见呢!当真是……”男子恍然,说了一半声音止住,含笑的面色微怒。

又是太子?这个称号从醒来之后是她听得最多的。李芸沉默不语。

“走,我们这就去观景园。如今观景园内可是热闹的很,赏诗会已经开始了,你要想找回场子那还不简单,有母后给你撑腰怕什么!就算清婉也不敢在母后面前放肆,那里面的女人还不是由着你欺负。”男子腾地站起身,伸手一把拽住了李芸的手腕,拉着她抬脚就走。

李芸一惊,以她的身手多少年已经不让别人近身了,更别说抓住她手腕让她连闪避都不及了。眸光骤然一沉,手下用力,想要摆脱男子的手。

“你不想去?”男子抓紧李芸手腕,转头看着她。

李芸停止了挣扎,想着这人也是有身手的。不见他有多大的力气,但她的手被抓得牢牢的,动也不能。压制住内心的翻江倒海,果断道:“不想去!”

“你害怕了?因为太子皇兄也在?所以你就甘愿被人欺负?”男子挑眉。

“能不能不说他,烦不烦!”李芸火了,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打向男子抓着她手腕的手,劈手就是一下,毫不客气。随着她动作,一股暖流忽然从小腹瞬间顺着血液清楚地传递到手心,似乎无形中汇聚了力量,让她有一种感觉,哪怕面前是一头牛,她也能一掌打死。心头微惊,但未停手。

男子见李芸的动作不怒反笑,俊颜绽开,美而炫目,那只抓着李芸手腕的手不动,另一只手轻轻伸出挡住了她挥来的手,眉眼重新凝聚上笑意,“这才像是你的作风嘛!那些女人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花弱柳,你想碾死她们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何必受这种欺负,走,我陪你治了她们去。”

“我说了不去!”李芸心头惊异,想着她腹中的气流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她以前倒是也见过一名奇人,练的气功炉火纯青,能空手打死一头牛,手掌劈巨石而碎安然无恙。难道她也有这种气功?或者说在古代叫做武功?

“你难道真的是怕他在?”男子笑意顿住,眸光瞬间漆黑,“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何会偏偏怕他?难道就是因为你将来要嫁给他吗?才会如此畏惧?没进太子府就以夫为天了?”

“我怕他做什么,只是不想去。”李芸撤不回手,心思百转千变,听地上女孩和这个男子的话中语气,今日那个什么园子定是很多人,她如今初来乍到,还没弄明白自身情况,不能轻举妄动,自然还是不要见太多人为好。

“既然不怕他的话,为何不想去?你不是最爱热闹?”男子挑眉,面含疑惑。

“我不舒服。”李芸确实不舒服,她并没有说假。

“对了,刚刚听说你被碰了一下头,要不要请太医看看?”男子恍然,伸手抚向李芸额头,眼中露出关心之色,同时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喝道:“怎么伺候你家小姐的?既然她不舒服为何不赶快请太医?本皇子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李芸压住心中惊异,怪不得他说母后呢!原来这个男人居然是个皇子。

“四皇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女孩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向玉阶下跑去。

“等等!”李芸哪里能让她请来太医?若是太医来了,万一诊断出她身体有问题,比如说鬼魂附体的话,那么她就别想活了。据说古代杀人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

女孩闻言立即停住脚步,惨白着小脸看着李芸,又看向四皇子。

“怎么了?你既然不舒服就该请太医来赶快看诊。”四皇子看着李芸。

李芸心里烦闷,想着看来有这个人在,想要躲过不去观景园是不可能了。她闭了闭眼,没好气地道:“你松开手,我跟你去就是了!”

“这就对了!难道你不想见见荣王府那个弱美人?容景可是十年没踏出荣王府了呢!还有轻染,他在外游学也七年了,如今回来了,这帝京城可是热闹了啊!错过了好戏,岂不可惜?”四皇子闻言也不纠缠请太医的事儿了,笑着拉着李芸出了亭子。

李芸无奈,只能被他拉着出了亭子。心头默念了两遍刚刚听到的两个名字,容景?轻染?也就是刚刚那小丫头口中的景世子和染小王爷了?看来是两个人物。今日的主角若是这两个人的话,只要她小心谨慎不出大错,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拿定注意,她本来紧张慌乱的心稳定了几分。

走了几步,四皇子转头瞥了李芸一眼,见她不再反对自己抓着她的手,嘴角微翘。凤眸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笑意似乎更深了。

李芸眸光扫见四皇子嘴角的笑意不动声色。

“这样的婢女不听话处置打杀了就是,何必徒惹你心里生烦?”走过那名婢女身边,看着她额头血污一片,四皇子嫌恶地瞥开头。

那名婢女闻言吓得再次跪在了地上,小脸惨白,浑身颤抖,但这回没有求饶。

李芸也看向那女孩,看来她是这个身体的贴身婢女,否则她醒来身边为何没有别人独独她一人侍候?既然是贴身婢女,自然会对她这个身体最是清楚不过,若她有稍微的转变,便可能会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这个女孩死了的话,危险就会少一分……

李芸盯着女孩,那瘦小孱弱的身子此时跪在地上恐惧死寂莫名。哪里还有刚刚她醒来时候的恬噪和朝气?才十二三岁,正是如花的年纪,她移开眼睛,漫不经心地道:“就她侍候我还好用一些,留着吧!”

女孩死寂一般的目光破碎出了一丝光亮,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芸。

“不过是一个下贱婢子而已。好用的不差这一个,我可以从我府中给你选十个八个,保准听你的话,你让往东不敢往西。奴才还是要听话些的好。免得祸从口出。”四皇子声音同样漫不经心。

李芸闻言眼睛眯了眯,随即无所谓地道:“我就是不怕惹祸。”

四皇子一怔,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果然还是月妹妹!你惹的祸的确不少。不过你身边的婢女一换再换,何时差了这一个?我看这小丫头无用透顶,不如打杀了得了。”

女孩伏在地上,身子因为恐惧瑟瑟发抖。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烦不烦?一个奴才而已,我的人我想打杀就打杀,想不打杀就不打杀,你管那么宽做什么?到底还去不去观景园?不去的话我这就回府。省得我身边的奴才让你看着碍眼。”李芸寻到了机会,不耐烦地吼向四皇子。她本就极为聪明,从这个婢女和四皇子的言语中听着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很嚣张,谁都不看在眼里,很少挨别人欺负,否则那婢女也不会因为她被推了一下而忿忿不平了。而四皇子不管什么目的,但同样口口声声说谁敢欺负她的话帮她欺负回去的话,所以,她决定赌一把。一个皇子被她大吼,看他如何。

“我刚刚看你在鸳鸯池那般沉静,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原来还是这个点火就着的脾气,好吧,我不管就不管,你爱怎样就怎样,行了吧?”四皇子对李芸的大吼浑不在意,反而对他讨好了两分。

李芸哼了一声,对那小婢女一使眼色,那小婢女立即激灵地站了起来。

四皇子再不说话,拉着李芸慢悠悠转过了假山,眼前有几条纵横交错的玉石路面,他拉着李芸走向了最右边的一条小路。

李芸不敢轻易说话,自然也不言语,只是板着脸,装出很是难看的样子。他既然觉得这样的她才正常,那她就配合。

二人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一个做嬷嬷打扮的老妇人,那嬷嬷见到云浅月顿时一喜,又看到拉着她手的四皇子面色一僵,但很快就掩了脸上的情绪,连忙过来对着二人行礼,“老奴拜见四皇子和浅月小姐。皇后娘娘见浅月小姐至今还没到观景园,让老奴特意过来寻找。”

李芸想着原来她叫浅月,不知道姓什么。

四皇子看着那老嬷嬷一乐,“看来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没有侄女能得母后的心。能劳动孙嬷嬷来找月妹妹,母后真是越发的宠爱月妹妹了。难道母后就没发现我也没去吗?怎么就没派人来找我?”

“四皇子这话就差了,皇后娘娘一早就派人找您,只是奴才们一直没找到您,皇后娘娘听说浅月小姐早就进宫了,却一直不见去观景园,所以才派了老奴来找,怕出了什么事情。”孙嬷嬷直起身,不卑不吭道。

“原来是这样,那是儿子不孝,误会母后了。正巧我刚刚遇到了月妹妹,我们这就去观景园。你头前快一步去和母后禀告就是。”四皇子对着孙嬷嬷吩咐。

“是!”孙嬷嬷又看了李芸一眼,转了身快步顺着原路返回了。

四皇子似乎不知道急一般,继续拉着李芸慢悠悠踱步。

李芸消化着刚刚得到的讯息,想着原来她这个身体是皇后的侄女,身份还挺尊贵。介于孙嬷嬷刚刚的神色,她用力向外撤出被四皇子一直拉着的手,撤了两下还是没撤动,她瞪了他一眼,“拉拉扯扯做什么?还不松开我?我又不是不去?”

“这条路石头多,我怕你滑倒了。”四皇子冠冕堂皇地道。

李芸看了一眼地面,平平整整,她暗骂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转过了两道回廊,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渐渐多了,人人手中不是端着瓜果就是点心来回穿梭,见到二人牵在一起的手都面露惊异和不敢置信,慌慌忙忙地请安。

李芸也顾不得看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心思放在眼前,只见不远处是一处碧湖,比刚刚她醒来所在的那个叫做鸳鸯池的地方大了不止一倍。

远远便见湖中心亭台林立,亭台内或站或立或坐着数十人,花红柳绿,有男有女,看不清样貌,但见人人衣着光鲜。想来那里就是今日所说的观景园赏诗会了。

正打量间,不妨四皇子忽然伸手一揽她的腰,李芸还没回过味来,身子已经跟随四皇子凌空而起,他根本不踩玉桥板面,带着她蜻蜓点水般踩着湖面粼粼波纹向观景台飞去。

李芸骤然一惊,头脑还没来得及眩晕,脚已经落了地。光鲜景象刹那近在眼前,她被晃得目眩,不由闭了闭眼,又瞬间睁开。不用回头去看越过来的湖面也能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传说中踏水无痕的轻功。原来世间当真有这样的功夫存在……

她定了定神,恼怒地瞪向四皇子,“也不说一声,你想吓死我吗?”

四皇子顽皮地一笑,神色尽是得意,“怎么能吓到月妹妹?你的轻功可是不比我的差呢!只不过这是我刚刚学成的踏水一式,想要你体验一把而已。”

李芸听说自己居然也会轻功,心下不由一喜,但面色不动,冷哼一声,“谁知道你又弄什么幺蛾子来作弄我。”

“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作弄谁怎么敢作弄月妹妹。”四皇子告饶,并没有松开揽着李芸腰间的手。如此亲密的动作,他做得看起来很是自然。

李芸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已经感觉到数十道视线落在了她和四皇子身上,越发镇定不敢再动,脸上的恼怒情绪也越发装得明显。按理说她这个身体云英未嫁,在古代这样和一个男子亲密不合礼数,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密,四皇子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依然不放开她,想来是有所图。她到要看看他这样做用意何在?

果然,上首传来一声轻咳,紧接着一个温厚的女声嗔怪地看着四皇子责难道:“煜儿,你怎地越发顽皮了?还不开放开你月妹妹,看你将她吓得。”

“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月妹妹的胆子可比天大,谁又能吓到了她去?您偏心不说自己,还怪儿子。”四皇子嘻嘻一笑,慢悠悠地松开了李芸的手和腰。话落,别有意味地看了皇后左首端坐着的明黄身影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不过今日月妹妹还真是被吓坏了。儿子可从来就没见过她能被人欺负得躲在鸳鸯池的小亭子里独自伤心而不敢来这观景园……”

李芸心思一动,抬眼看去,只见上首的女子戴着皇后凤冠,端庄威仪,大约四十多岁,保养极好。她想着大约这个女人就是她这个身体的皇后姑姑了。而皇后左首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身明黄服侍,五官与四皇子有几分相似,但比四皇子俊美中更多了一分威仪。可能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眉眼深邃,将明黄的颜色穿得入木三分。她立即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是她今日初来乍到听得最多的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