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我和胖子还是抓住蛇角咬牙坚持,这当口,拼的已经不是技术和体力,而是意志,谁能挺到最后,谁就有了6分胜算。
大蛇玩儿了一会急速漂流之后,见我和胖子还赖皮赖脸的不大算下来,真是急了,就跟进食的鳄鱼似的,开始在水里面打滚。
这招厉害呀,刚一个转体360度,我和胖子就有点吃不消了,那感觉就跟被塞进甩干桶里狂转没什么区别。
“凯子,别挺着啦,快干它眼睛。”胖子一边两只手跟抓猪似的死死把着蛇角,一边扯着喉咙大喊道。
这死胖子果然不愧是街头斗殴专家,在这种紧急关头,他还能把最实用的街斗招式想出来,真是让我由衷的钦佩不已。
打过架的哥们姐们都知道,和人对决的时候,最狠的、也是最有效的一招绝对不是拿着把卡簧拼命地往对方的胸口捅,那纯叫****一枚,把人弄死了你丫不也得陪葬吗?
真正的街斗高手,讲究的是一照面先封了对手的眼睛,让对手变成瞎子,然后再揪住头发往地下一摁,然后照着脑袋一顿爆踢。
这种打法,既可以完全摧毁对方的信心,又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别看踢得眼睛封侯满脑袋包外加鼻子一拉拉淌血,其实到了医院一查,充其量也就是个脑震荡。
所以,真正的高手一出手,绝对先奔眼睛下茬子。
胖子这一提醒,我顿时醒悟,没废话,举起骨头刀对着大蛇那白内障的眼珠子就是一下子。
那眼珠子好像是花岗岩的,骨头刀扎到上面“当”的一声,刀都差点震脱手了。原本以为眼珠子里咋也得流出点儿黄汤绿水的吧,嘿,愣是咋也没咋地。
我不死心,对着大蛇的眼珠子“当当”又是两刀。大蛇眼睛遇袭,顿时被吓了一跳,身体也停止了翻滚,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胖子抓住这一机会,抡起拳头对着他那面的大蛇眼珠子就是一顿炮拳。
而且,此时的胖子显然已经动了肝火,因为,在他的身体周围,又隐约出现了红色的光芒,看来,他体内的魔性被再一次唤醒了。
大蛇似乎被突然魔性大发的胖子震慑住了,竟然呆呆地任由胖子在那挥拳猛砸。我一看这机会好啊,小哥我也别闲着,于是我也举着骨头刀的钝头,照着我这侧的大蛇眼珠子一顿捶。
大蛇还是安静地任由我和胖子尽情施暴。
我和胖子卯足了劲儿的一通爆砸之后,竟然将大蛇的两只眼珠子都打了出来。就见两个如鸽子蛋大小、状如半透明石球的圆溜溜的眼珠子顺着大蛇的两腮落入水中。
我和胖子一看把大蛇的眼珠子给干冒了,心里都是极为紧张,心想这大蛇还不得狂性大发、和我们玩儿命啊。
可奇怪的是,没了眼珠子的大蛇竟然变得异常温顺,看着就好像如释重负似的,通体松弛地漂在河流里,极为恬静,就像一个慵懒的猫咪。
****,这大蛇是犯贱是怎么着,都被我们干成这副损色(东北方言为sun sai,均为三声)了,竟然翻到老实了,这他妈真是让人不可理解。
不过,只要它不再追杀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再为难它。
在确定大蛇确没有了攻击我们的意思后,我和胖子顿感全身乏力,松开蛇角后互相拉扯着往河对岸游去。
我们游出去还没有50米,就听见身后传来搅动河水的声音。我和胖子暗叫不好,回头一看,他大爷的,那条大蛇的两个眼珠子居然又回到了眼眶里,而那条大蛇也再次变得狰狞暴戾,又龇着毒牙朝我们逼了过来。
“草******,那两个眼珠子有猫腻。”胖子懊丧地一拍脑门子,连连慨叹。
我也看出了点儿端倪,看来这条大蛇完全是受那两只眼珠子的控制,所以才会这么残忍嗜杀。
可是,那两个冒充蛇眼珠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邪性怪物,居然长了腿儿,能自己再跑回大蛇的眼眶里,这也太诡异了吧?
好在有了第一回的经验,待大蛇再次靠近我们的时候,我和胖子还是借助水浪的助推,故技重施,继续上演抠眼珠子的老把戏。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抠眼珠子我和胖子比上一次足提前了两分钟完活儿。不过,这次在抠出眼珠子后,我和胖子都留了心眼,没有再让它们进入水中,而是用手紧紧攥住,生怕它们再溜了而后又再回到大蛇眼眶里继续为恶。
那两个石球一样的眼珠子在我和胖子的手里不停地抖动,似乎急于挣脱我们的束缚。
石球很滑,我们手里又全是水,加之石球越抖越剧烈,我和胖子虽然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石球仍险险脱手。
情急之下,胖子一声怪叫,就将手中的石球吞进了肚里。他是真怕再次和大蛇血拼了,那样的话,体力已经呈强弩之末的我们哥俩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看着胖子壮士断腕、慷慨赴死的大义凛然样,我不禁热血沸腾,人生自古谁不活到死,就算真死了,黄泉路上能有好哥们同行,亦不快哉!
一仰脖,我也把手里的石球吞了下去。
吞完石球,大蛇再次安静下来,我和胖子看了一眼虽然双目失明、却又找回了心底的宁静的大蛇,转身朝河对岸游去。
到了岸边,我和胖子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全是平滑的石头的河岸上,遍体鳞伤,筋疲力尽。
恍惚中,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我感觉自己站在云端,看到一匹通体雪白的雪狼孤寂地站在白雪皑皑的悬崖边,对着天际的弯月发出凄婉的低啸。而且,一大滴在月光下泛着晶光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从雪狼的眼角滑落。
一阵寒风刮过,那滴眼泪如枯叶一样随风而走,越过绵绵山脉,飞过芊芊枝头,就像一个流浪的精灵,在世间徘徊。
我痴痴地跟随着那滴眼泪,好像穿越了很多时空,很多的人世沧桑在眼前流转,但我依然痴痴的追着那滴孤独的眼泪,如痴如醉……
突然,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心神大乱,一下子从云端坠落,我一声惊呼,睁开了眼睛。
眼前没有了那滴让梦里的我莫名的心痛不已的眼泪,有的,只是一脸憎恶之色的胖子。
我狐疑地看了看胖子,然后捋着他要吃人的视线,赫然看到了墨非命正领着一帮身穿黑斗篷、看不清嘴脸的家伙正笑嘻嘻地站在我们五步远的河岸边上。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快就降服了摄魂使君,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墨非命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和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着一身得瑟肉、一脸打折儿贱笑的墨非命,这把我恨的,你说要没他,我和胖子何至于遭这么大罪啊。
不过,这工夫我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身的瘀伤再加上被那些河底的骨头划出的深浅不一的伤口,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所以,我只是用一个白眼表达了一下我对他的厌恶与不屑。
看着一脸横肉的胖子,再看看有气无力地我,墨非命撇撇嘴:“这世界真是不公平,你说就你们两个这倒霉德行,居然会是阴阳天蚕子的宿主,这他妈哪儿说理去。”
看得出,这小子醋性还挺大,不过,看他一个人在那啵啵说得还挺起劲儿,我和胖子都有点儿腻歪,一来是因为黎叔儿因他而死,我们和他一照面正应了那句古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来这孙子又是天蚕子又是宿主的,我们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见我们老大不耐烦地瞅着他,墨非命自我解嘲地一笑:“二位,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好怕呀。”他夸张地拍拍胸口,然后一脸阴森鬼气地盯着我和胖子:“你们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不待我和胖子张嘴骂街,这小子很乖觉地就继续说道:“可惜呀,你们非但杀不了我,还得乖乖地听我的话,替我去取神箭,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墨非命,胖子一脸“这纯是个****呀”的潜台词地看着我:“他他妈是不是被黎叔儿的炸药崩的脑袋积水了,咋满嘴胡说八道啊。****,我还听你的话,你再逼扯信不信我打出你屎来?”
墨非命一脸戏弄地看着马上要发飙的胖子:“小子,冲动是魔鬼啊,怎么着,体内的魔性控住不住,小宇宙要爆发了?来,给你看样东西败败火。”
说着,墨非命一摆手手,后面的一个黑衣人走了上来,从斗篷里拿出一件米色的外套:那是林菲儿所穿的衣服。
“我草你妈的。”一看见衣服,胖子当时就血灌瞳仁,站起来就要干墨非命。
墨非命一动不动地冷冷看着已经逼近自己的胖子,胖子呆了半响,黯然松开已经绷紧了劲儿的拳头,颓唐地坐在地上。
墨非命讥讽的一笑:“胖子,我现在只是拿了件外套,可如果你们不识趣,那么,下一次给你看的可能就是内衣了。当然,我相信你们是乐于同我合作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