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天定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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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生死一线间(2)

昏迷前的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许熙若翻身下了地,“这是哪里?浩宇,曹浩宇呢?”

“官府收到有人报信,说有匪人在路上滋事,伏击朝廷命官,忙派了一队衙差去查看,就发现您和曹公子浑身是血倒在那里,不省人事。衙差认得曹公子,不敢怠慢,把你们一起送回了曹府,我是听到消息,才赶了来。至于曹公子,就在自己房里,因为受伤过重,至今好像还没有醒来。”

许熙若打量一下四周,果然是之前在丞相府,她们曾住过的地方。以前她从没想过,还会有朝一日,回到这里来,但造化总是弄人。这两天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被赶出别院,在路上遇袭,然后又被带回到了曹家,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都来不及消化。

许熙若并没继续思考下去,也顾不上整理衣裳,快步就向着门外走去。

“小姐,您要去哪儿?”欢儿忙一路小跑跟在后面问。

“去看看曹浩宇。”许熙若头也不回。

“可是——”

“欢儿,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可是,曹相爷和二夫人都在那里啊。”欢儿望着许熙若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才走到曹浩宇的院子门口,就见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着,有的端着染了血水的水盆,有的拿着帕子,不断穿梭。隐约间,还传来哭泣声。

许熙若心中一沉,曹浩宇的伤,她心里有数,如果医治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也陷入昏迷后,就失去了记忆,不知道时间又过了多久,不会是他们被发现晚了,没来得及救治吧?许熙若忙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曹浩宇房门口的曹真。

曹真见到她,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不善,冷声道:“你来干什么?还嫌害的宇儿不够?”

“他怎么样了?我来帮忙看看。”

曹真怒视她,“不必了!真不知道宇儿是怎么惹上你这个扫把星,我不想看你见,你既然醒了,就趁早离开吧!”

许熙若径直在曹真面前跪了下来,曹浩宇重伤,她确实有责任,如果曹浩宇不是正巧到别院给她解围,不是正巧和她一起上路,不是为了保护她,不会有这一劫。眼下他生死未卜,作为朋友,作为大夫,她都打定了主意不能离去。

“曹相爷,让我进去看看吧,我有师父配的疗伤药,可以帮他止血。”许熙若恳求道。

“宫中的御医都没能做到,我又怎么会相信你和你师父?你休想再见宇儿!”

“曹相爷——”

“老爷,让她进来。”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的二夫人走了出来,看了看许熙若,“老爷,她是宇儿心爱的女子,说不定能让宇儿醒过来,您看,我给宇儿换掉血衣时,在他怀里找到了这个,有丫鬟说曾见过许姑娘使用,应该是她的东西。”

二夫人说着,将一块帕子举到了曹真面前。许熙若眼圈一热,她认得这块帕子,是第一次在街上遇到劫匪时候,曹浩宇为救她被划伤,她为他裹伤时候用的,没想到他竟洗干净了贴身藏着。曹浩宇的用情,令她感动,可她带给他的,似乎就是一次次的受伤。

许熙若在曹真面前诚恳地磕了个头,“求您让我去见浩宇。”

曹真皱起眉瞪着她,片刻才开口道:“我答应你,但是在宇儿醒之前,你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你也别想再活命!”

“我接受。”

许熙若站起身,又感激地看了二夫人一眼,平静地走入了屋里,房门在她身后重又关上。

她看见曹浩宇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原本英气的脸,苍白而憔悴。他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雪白的衣衫上,随处可见渗出的血迹。许熙若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去,将手掌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轻微的起伏,那是生命的迹象,让她微微安了心。

片刻之后,她收起伤感,拿出师父给她的药瓶。师父给她这药前曾经说,只要是外伤,没死就能治好。她相信师父,虽然在那小村子里,但师父的谈吐举止,绝非一般人。许熙若猜测,师父只是有什么原因,才会选择了在村子里隐居避世而已。

她解开曹浩宇的衣裳,露出里面皮肉翻卷的伤口,一道道纵横交错,足有十几条,让她的心再次揪紧。她逼回眼中的泪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熟练地将伤口一一清洁,涂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她已是满头大汗。

许熙若就这样守在曹浩宇床边,为他换药喂水,累了就趴在床边小憩片刻。

又过了一天一夜,许熙若换完药,她抹去汗水抬起头,却见曹浩宇的眼皮动了动,心里一喜。许熙若忙凑上前去轻声唤着,“浩宇,浩宇,是我啊,你醒过来看看。”

曹浩宇终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许熙若时,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熙若,你有没有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还能听得清。

许熙若拼命摇头,“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曹相爷和二夫人——”

“先别走。”曹浩宇拉住她的手,挣扎着就要做起来。

“你伤的不轻,别乱动。”

许熙若在曹浩宇的坚持下扶他起身,并在他身后垫上软垫,然后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他喝下,曹浩宇才显得略恢复了些精神。他喘息片刻,又拉许熙若在身边坐了下来,“熙若,我昏迷时,好像听到你说喜欢我,是不是我在做梦?”

“我——”许熙若咬住唇,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熙若,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许熙若明白,曹浩宇想要的,是对他表白的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气,“不错,浩宇,我是有话要说——”

曹浩宇醒来,整个曹府沉浸在一片喜悦中。曹真对许熙若的态度略有缓和,二夫人更是千恩万谢。许熙若又在曹浩宇房里留了一会儿,便疲惫地返回了自己的住处,欢儿正等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