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最冷静不下来的非陆倾凡莫属,他要怎么安静下来?儿子不见了,从朝夕这话听来,季若愚应该是已经晕过去了失去意识了。
陆倾凡只觉得一瞬间嘴巴都发苦,眼睛都一阵阵地发胀。
只是谁也不敢挂断这个电话,所以陆非凡只有马上打电话叫了秘书室的一个人过来,时刻听着这个电话并且录音记录下来。
程嘉泱已经报警,并且也已经联系了那一队派给季若愚和安朝夕的保镖,他们显然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有些蒙,不停地向陆非凡解释着。
“陆总,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先生的太太和您的太太都已经冲到马路对面好远去了,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一辆面包车直接停在她们面前,然后她们就被拽上去了。”
电话开着扬声器,所以程嘉泱听了这话之后,只轻轻闭上眼睛,默默回想了一下先前电话里头听到的那声车门关上的声音,那种关车门的声音,他在记忆里头搜索着,过了片刻,程嘉泱已经睁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是推拉门的面包车,你们几个算是严重失职了,我只问你们一句,车牌号,记下来了没有?”
那几个保镖虽然当时是懈怠了一些,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还算是伶俐的,车牌号自然是记了下来的,电话那头报了一串车牌号过来,然后那头的人说道,“陆总,陆先生,程特助,我们真的为我们的失职感到非常抱歉,我们第一时间就开车追出去了,只是动作不及他们快,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带着两位太太到了城北的片区,然后就不知道拐进了哪个巷子去,不见了。”
程嘉泱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被暂时停职,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在下达处分。”
说完程嘉泱就挂了电话,电话一挂之后,转头就看到陆家这两个男人都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两人都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抱着头。
眼下就只有他是最能保持理智的了,所以程嘉泱马上打电话去了秘书室让人泡茶进来,只是茶还没先进来,先前被安排监听那未挂断电话的人倒是先进来了。
她手中拿着一支录音笔,神色有些匆匆,一进来就对三个男人说道,“请听一下这段录音,是先前他们的说话。”
陆倾凡几乎是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那只录音笔,录音笔里头录着的电话声音依旧是有那么些蒙蒙的声音也不是很大。
但是依旧是能够听得清楚,那是安朝夕的声音,说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们把若愚怎么了?她怎么还不醒?”
陆非凡听到了安朝夕的声音,并且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他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只要她还安全,其他都好说,只是心中刚这么想着,就听着录音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就那么阴仄仄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安小姐,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原本就是为了你来的。”
安朝夕听了这话之后,眉头皱了一下,脑中已经意识到了,于是只沉吟片刻,就吐出了自己的想法,“是我大伯派你们来的吧,大伯给了你们多少钱?”
安承泽的速度……还真是快啊,竟然这么快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如果说先前还认为母亲的最坏猜测有些夸张,眼下看来,就已经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了,安承泽的确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陆非凡听到这里,只转头看了程嘉泱一眼,程嘉泱就已经会意,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去,显然是去联系人去了。
而录音中接下来的片段,则是让陆倾凡痛不欲生,他几乎牙齿都快要咬碎。
录音中说话的那男人嘿嘿笑了一下,然后就低声说道,“自然是给了我们满意的价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安小姐,你可别怪我们。”
而安朝夕只稳了稳情绪,声音之中的慌乱被很好地敛去,然后就冷声问道,“既然你们是来找我的,就不要牵连其他人,若愚没有什么错,你们放她走吧,还有,离儿究竟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他只是个孩子,你们想要做什么?”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笑得邪气,“呵呵,我们是拿钱办事的,票子这东西,自然是只嫌少不嫌多的,一个是陆氏的小少爷,一个是陆氏二爷的老婆,总能换点好价钱的,放心,这么大的筹码我们不会乱动的,那奶娃很安全,这小姐也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你们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们可就不保证了。”
原本听到这里,陆倾凡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因为毕竟对方的意思现在也看出来了,就只是要钱而已,只要不伤及若愚母子,要钱,都好商量。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季若愚忽然就悠悠转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只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处个什么地方,仔细回想了一下先前被劫持的过程,算是想了个清楚,这绝对是一次有预谋的绑架劫持,可是季若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害怕,甚至心中没有任何恐惧,看着这个破旧的空间里头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几个男人,这应该是个破厂房仓库什么的。
季若愚没有丝毫害怕,只侧头看到安朝夕安然无恙的样子,并且听到了那男人刚才的那一句话,很确定离儿就在他们的手里。
再然后,季若愚就疯了。
在没有做母亲之前,可能谁也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究竟愿意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多少。安朝夕就那么看着季若愚的样子,她想她终于能够理解,母爱有多伟大。
季若愚那么瘦弱,就直接那么原地弹了一下,原本已经被双手反绑在椅子上,她就直接那么冲了上去,带着椅子冲了上去,直接一头撞向了那个为首的男人。
喉咙里是声嘶力竭的哭喊,那种尖叫,听得人都忍不住心头抽痛起来,如同杜鹃啼血一般。
“啊!——把我儿子还给我!我儿子呢?!我要我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把离儿还给我!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好了!不要伤害我儿子,把儿子还给我啊!你们这群禽兽!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