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泱听了陆倾凡的话之后,就恭谨地应了,“好的,陆先生,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还有,上次对陆太太行凶的那个骆霖飞明天就开庭了,检控方是主张无期徒刑的,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陆总交待我说要让您知道一下。”
陆倾凡在这边低声应了一句,“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陆倾凡的表情就有些沉了下去,想到那个骆霖飞,他的眼神冷冷的,他已经很尽力地不要去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当听到有关于这件事的时候,听到骆霖飞的名字,还是瞬间就提醒起陆倾凡,让他没办法忘记,甚至让他瞬间就想起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一幕一幕,历历在目。
光是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头疼得难受,手指也紧紧地攥了起来,无期……他多么想看到那家伙被判死刑,他父亲的死,真正意义上说起来,并不是陆倾凡的错,毕竟他父亲病到了那个地步,换做是谁,都无力回天的,这一点就连骆霖飞的妹妹都知道,但是陆倾凡无缘无故就成了出气筒,那天他被砸伤的时候,心里甚至都没有多责怪过骆霖飞。
别说这还不是陆倾凡的错了,就算真的是陆倾凡在手术中无能为力,骆霖飞的父亲死在了手术台上,老话都说得好,祸不及妻儿。他为何要去拿季若愚来开刀?
无期徒刑么?无期徒刑也好,这样的人,心态上有问题的人,的确是不应该放在社会上的。
陆倾凡花了五分钟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像他这样很沉得住气的人,需要五分钟时间来平复情绪,那一定是很大的情绪了,陆倾凡还是想让自己高兴一点的,毕竟今天是陆非凡的结婚之日。
他眼神渐渐平静下去之后,才发动了车子,侧目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头的那皮箱,想到自己家的小兔子那紧张的心态和模样,这才稍稍勾起了一些唇角,大哥要是知道这次的结婚礼物是若愚的手笔,想必也是会吃惊一下的吧?陆倾凡心里这么想着。
车子已经沿着小区内宽敞的路面,朝着爵世风华的门口开过去,后头也有一辆车子跟了上来,就停在陆倾凡的车子后面,一起路过小区门口的保安亭的时候,后头的车子加速了一些,从陆倾凡旁边超了过去。
他稍稍一侧目,就看到坐在那黑色大奔里头的屈文艳,杜修祈就坐在后座上,屈文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坐在杜修祈旁边的,陆倾凡想起来,正是那天去观景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金发的异国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倒是愉悦的,带着些许笑容,湛蓝色的眸子眼光亮亮的,而屈文艳脸上的表情铁青,说不出的难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陆倾凡,他们的车子就已经先开了出去了。
陆倾凡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只觉得有趣,想必这恒裕集团的夫人,想要自己儿子联姻的计划又泡汤了吧?陆倾凡一直是知道这个屈文艳的,作为商人,她绝对是个老谋深算城府颇深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或者母亲而言,就不好给出什么正面的评价来了。
当初和大通企业家千金的联姻黄了之后,想必恒裕是好好损失了一笔的,眼下这儿子又回来,屈文艳心里头这联姻的念头自然是又冒了出来,毕竟当初梓源集团的安朝暮和顾家的顾咏炎联姻之后所合作的那个项目进项了多少利益,她是多少有所耳闻的,而现在陆氏又和梓源集团联姻,共同筹备的那个大型度假场地的项目,光是保守估计建成之后的利益,都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屈文艳不可能不眼红的,她有时候都会想着,梓源集团那两个老鬼简直太会生了,这么左一个闺女又一个闺女的嫁出去,简直就成了招商银行一般,赚得个盆满钵满的,要说梓源集团以前还只是排着前五名头的实业的话,那么现在,陆氏是第一,梓源绝对可以做第二的交椅。
而这个大型度假场地的项目,陆氏和梓源似乎就是想共同开发,根本不打算让其他的势力进来分一杯羹,屈文艳更是眼红得饭都要吃不下了,每天都在和家里老头子杜康平说着这件事情。
有时候说得急了,甚至就恨不得自己儿子去把陆家的小女儿给娶回来算了,但是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毕竟上次杜修祈和大通的周秀秀那件事情黄了,在这圈子里头可是众所周知的,屈文艳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死活不愿和周秀秀结婚,心里自然是恨透了季若愚,而眼下,就因为上次杜修祈酒后闹的那些不愉快,陆家老爷子陆冠苍都亲自打电话过来“提点”屈文艳了,连饮水思源,吃水莫忘打井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哪里还有任何可能,陆家定然也是知道杜修祈和季若愚以前的事情的。
所以屈文艳心里头所有怨气的矛头,基本上全指向了季若愚了,在她看来,季若愚就是个害人精,毁了自己儿子之后,就嫁给其他男人去过好日子去了,似乎全然忘了当初一手拆散他们两人的,正是她本人。
屈文艳的心态其实也是一种有些病态的奇怪的,似乎在她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的错,而她自己,是不会有错的,神经病一样的心态。
所以她有时候甚至会想,就是因为季若愚,自己儿子才娶不到陆家的女儿或者周家的女儿的,却不会去想,就算没有季若愚……人家陆家就会看得上你家儿子了?
自我感觉太好,是病,得治。
而眼下最让她烦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就坐在后头那个金发蓝眼睛的鬼佬女人,简直是让屈文艳头都大了,她当初同意杜修祈出国去,是同意他出去散心的,而不是同意他带个外国女人回来的,什么洋玩意儿!
屈文艳的心理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传统保守的,觉得接受不了外国儿媳妇,最重要的是,这个外国女人,似乎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在她看来,似乎是不能给公司带来任何利益的。
屈文艳不是没试图向这个不知道是叫什么薇薇安还是安薇薇的女人表达过自己的不满意,但是好家伙……这金丝猴所会的中文就那么少得可怜的一些,而屈文艳,是那个年代出生长大的人,其实并没有读过太多的书,所以……薇薇安说的话,她又听不懂。
两人就这般鸡同鸭讲一般,薇薇安的态度倒是很明确,反正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想要赶我走,我都是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