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非常重要。”
宋达坐在车上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究竟会是个什么事情,他大大的行李箱子被司机搬进了后备箱里头,坐进车子里头的时候,对顾小西这家伙刚电话里头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好奇心是越发重起来了。
目光朝着司机看了一眼,倒是没有太多话,低沉醇厚的声音只吩咐了几个字,“五里口的茶馆,开快点。”
车子咻一下就从机场窜了出去。
宋达不是什么暴发户,也不像程柯一样是财阀家的继承人,家里头算是有点小钱,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个官,母亲做点生意,房子车子自然是不在话下,日子也还算滋润得很,并且因为幼时父母的疏忽,使得他被迫和父母分开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所以父母对他更多的歉疚,和歉疚与之而来的,也就是更多的迁就和宠溺。
司机是他父亲单位配的司机,也是认识这个领导家里头最宝贝的儿子,虽然不懂这么一大箱子的行李都还没交待,去什么茶馆?但也还是赶紧一路车速催得溜快,朝着五里口开过去。
而另一头,程柯一连拨了几次她的电话,得到的都是无人接听的答案。
车子都已经开到嘉禾总部了,心里头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只是,电话不接,人找不着,程柯有些毫无头绪,给左婵打了个电话,那头并没有接到温言初的联系,端凝那边自然也是一样。
并且为了不让她两个闺蜜担心,程柯还只能随口提了一提,不敢说得太过严重。
就在他的心已经完全吊起来,已经不止担心言初的去向,甚至开始担心起言初的安危来的时候,欧唯圣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了。
他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感冒鼻塞的那种堵堵的鼻音,声音也依旧是有点沙哑,语速不急不缓地对程柯说道,“程总,刚才太太联系不到您,就打电话过来给我了,问我你在哪里,我想着和徐先生的会面也不是什么机密性或者正式性的,于是就让司机送她去了五里口的茶馆,只是我烧得糊涂睡过了也就忘了打电话确认,现在太太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程总,您和她碰面了吗?”
欧唯圣目光不动声色地闪烁,坐在一辆极其拉风的迈巴赫驾驶座里头,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电话,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淡淡的漠然,透着冰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和表情都没有变动半分。
他的话通过电波从手机听筒那边传到了程柯的耳朵里,他手指一紧,听着欧唯圣的这句话,程柯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你……说什么?言初去了五里口的茶馆?”
欧唯圣低低的一声“是的”。
一下子让程柯有些无所适从,他才刚走进总部的专用电梯,这电梯只能够直通顶楼,中间不停,电梯迅速上升,程柯想要此刻出去,都没办法。
只能够皱眉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她去了五里口的茶馆……然后就这么没了音讯和联络。
不是程柯悲观心态,只是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因为去了五里口的茶馆,正好碰上了听到自己和徐木梁的那些对话,另一个,就是她在去茶馆之后,还没和自己碰面之前,就遭遇了什么,比如,危险。
比起后者,他宁愿情况是前者。
比起她可能会有的情绪,程柯更担心她的安危。
看来以后不让李赟跟着都不行了,电梯已经抵达顶楼,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程柯原本准备伸手直接按一楼再下楼去的,门一开就看到了邵擎一身笔挺西装,一丝不苟地站在电梯外头,手中拿着公事包,目光只在程柯身上落了一眼之后,就迈步走进了电梯里头。
“要出去?”邵擎淡淡问了一句,程柯点了点头,“出去打个转。”
邵擎没有做声,只停顿了片刻,就打开公事包,从里头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来,递给了程柯。
程柯接过,那上头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表格居多,不难看出,这些是账。
财务部的东西,他大概能看懂,阅读速度又快,那么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之后,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个账面,不对啊。
“这不是我们嘉禾的账吧?”程柯侧某看了邵擎一眼,就这么问了一句,嘉禾要是是这样的账面,财务部好直接关门了。
邵擎摇了摇头,“我刚收到的匿名邮件,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承州集团的暗账,要不是暗账,怎么能是这么一笔烂账,这么多漏,这么多亏,更不说……”
邵擎没做声,抬手在纸面上指了指,然后眉毛挑了挑,不动声色地看着程柯,程柯循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也是眉梢轻挑,明白了邵擎没有说完的话,更不说后头这些偷、漏税的地方。
“后面有承州集团的财务章,应该错不了。”程柯看到了后头印着的章,邵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既然丢到我们这里来,意思很明显,这就是想要弄垮顾家的节奏。”
程柯认同邵擎的话,“的确,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只不过这一本烂账,就算是直接丢到税务部门里头,也够扯垮顾家了,倒是这么拿到我们这里来,看来,是想卖我一个人情啊,不然的话,就是承州集团税务那边有关系,除非我们嘉禾施压,否则那边不会秉公办理。”
程柯手指弹了弹这一叠纸,递给了邵擎,“不管是谁卖的人情,我收了,这事儿让绍华去办吧,他也正想好好对付顾家一把。”
主要是程柯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个傻姑娘,应该还待在五里口的茶馆吧?又或者是已经离开了?
不管在哪里,别乱跑,站在原地等我就好,哪里都别去。
只要静静地等我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