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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世事无常,当下就是幸福(1)

人生的这场大梦,不知道能有几个人真的清醒。有的人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完了;有的人等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生命之车已经快驶到终点。生命如同时间,过去留不住,未来看不见,与其烦恼无常、生死,不如把握眼前此刻,不惶恐、不惧怕,镇定地享受生命的快乐。

大梦谁先觉

《庄子·齐物论》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天黄昏,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

他拍了拍翅膀,果然像是一只蝴蝶,快乐极了。这时候,他完全忘记自己是庄周。

过了一会儿,他在梦中大悟,原来那得意的蝴蝶就是庄周。

那么,究竟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

庄周可以是蝴蝶,蝴蝶也可以是庄周。

活在人生这场大梦中的人,很难弄清楚究竟自己活在其中的世界和自己死后所去的世界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很多人只在快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才有了“恍然如梦”的感觉。

中国古代流传了许多“恍然如梦”的故事,读来让人回味无穷。

相传,唐代有个姓淳于名棼的人,嗜酒任性,不拘小节。一天适逢生日,他在门前大槐树下摆宴和朋友饮酒作乐,喝得烂醉,被友人扶到廊下小睡。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两个紫衣使者请他上车,马车朝大槐树下一个树洞驰去。但见洞中晴天丽日,别有洞天。车行数十里,行人络绎不绝,景色繁华,前方朱门悬着金匾,上书“大槐安国”,有丞相出门相迎,告称国君愿将公主许配,招他为驸马。淳于棼十分惶恐,不觉已成婚礼,与金枝公主结亲,并被委任“南柯郡太守”。淳于棼到任后勤政爱民,把南柯郡治理得井井有条,前后二十年,上获君王器重,下得百姓拥戴。这时他已有五子二女,官位显赫,家庭美满,万分得意。

不料檀萝国突然入侵,淳于棼率兵拒敌,屡战屡败,公主又不幸病故。淳于棼连遭不测,失去国君宠信,后来他辞去太守职务,扶柩回京,心中悒悒寡欢。后来,君王准他回故里探亲,仍由两名紫衣使者送行。车出洞穴,家乡山川依旧。淳于棼返回家中,只见自己身子睡在廊下,不由吓了一跳,惊醒过来,眼前仆人正在打扫院子,两位友人在一旁洗脚,落日余晖还留在墙上,而梦中经历好像已经整整过了一辈子。淳于棼把梦境告诉众人,大家感到十分惊奇,一齐寻到大槐树下,果然掘出一个很大的蚂蚁洞,旁有孔道通向南枝,另有小蚁穴一个。梦中“南柯郡”“槐安国”,其实原来如此!

故事虽为大家所熟知,但读来仍别有意味,真正参透梦境、参透人生之人又能有几个?人生就是这样一场大梦,醒时做白日梦,睡时做黑夜梦,现象不同,本质一样,夜里的梦是白天梦里的梦,如此而已。什么时候才真正不做梦呢?必须得道,只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大彻大悟大清醒以后,才会顿悟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梦”。

人生的这场大梦,不知道能有几个人真的清醒。有的人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完了;有的人等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生命之车已经快驶到终点。

生命无尽,春来夏又生

《庄子·大宗师》中记载:

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个人在一起谈话,说:“谁能够把无当做头,把生当做脊柱,把死当做尻尾,谁能够通晓生死存亡浑然一体的道理,我们就可以跟他交朋友。”四个人都会心地相视而笑,心心相契却不说话,于是相互交往成为朋友。

不久子舆生了病,子祀前去探望他。子舆说:“伟大啊,造物者!把我变成如此屈曲不伸的样子!腰弯背驼,五脏穴口朝上,下巴隐藏在肚脐之下,肩部高过头顶,弯曲的颈椎形如赘瘤朝天隆起。”阴阳二气不和酿成如此灾害,可是子舆的心里却十分闲逸,好像没有生病似的,蹒跚地来到井边对着井水照看自己,说:“哎呀,造物者竟把我变成如此屈曲不伸!”

子祀说:“你讨厌这屈曲不伸的样子吗?”子舆回答:“没有,我怎么会讨厌这副样子!假令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左臂变成公鸡,我便用它来报晓;假令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右臂变成弹弓,我便用它来打斑鸠烤熟了吃;假令造物者把我的臀部变化成为车轮,把我的精神变化成骏马,我就用来乘坐,难道还要更换别的车马吗?至于生命的获得,是因为适时,生命的丧失,是因为顺应;安于适时而处之顺应,悲哀和欢乐都不会侵入心房。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解脱了倒悬之苦。然而不能自我解脱的原因,则是受到了外物的束缚。况且事物的变化不能超越自然的力量已经很久很久,我又怎么能厌恶自己现在的变化呢?”

不久子来也生了病,气息急促将要死去,他的妻子、儿女围在床前哭泣。子犁前往探望,说:“嘿,走开!不要惊扰他由生而死的变化!”子犁靠着门跟子来说话:“伟大啊,造物者!又将把你变成什么,把你送到何方?把你变化成老鼠的肝脏吗?把你变化成虫蚁的臂膀吗?”

子来说:“父母对于子女,无论东西南北,他们都只能听从吩咐调遣。自然的变化对于人,则不次于父母,它使我靠拢死亡而我却不听从,那么我就太蛮横了,而它有什么过错呢!大地把我的形体托载,用生存来劳苦我,用衰老来闲适我,用死亡来安息我。所以把我的存在看做是好事,也因此可以把我的死亡看做是好事。现在如果有一个高超的冶炼工匠铸造金属器皿,金属熔解后跃起说‘我必须成为良剑莫邪’,冶炼工匠必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金属。如今人一旦承受了人的外形,便说‘成人了,成人了’,造物者一定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人。如今把整个浑一的天地当做大熔炉,把造物者当做高超的冶炼工匠,用什么方法来驱遣我而不可以呢?”于是安闲熟睡似的离开人世,又好像惊喜地醒过来而回到人间。

这四个人真是奇人异士,这个故事也很奇异而耐人寻味,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庄子对生死的态度是何等超然,境界是何等开阔。

春暖时节,花开正艳,生命的灿烂一览无余,但花开之后就有凋谢的那一天,就像生命必有终结之时一样。可是生命的灿烂平息之时,生命并不会停止,就像庄子所说的那样,“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生命会继续生生不息地存在下去。正如白居易的一首诗所写的那样: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庄子告诉我们,人死了以后并没有到哪里去,真正的生命的光辉,它永远是亮着的。

于人于天有益,天人皆择之

传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在函谷府衙为府尹留下洋洋五千言《道德经》时,一年逾百岁、鹤发童颜的老翁到府衙找他。老翁对老子略略施了个礼说:“听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愿向您讨教个明白。”

老翁得意地说:“我今年已经一百零六岁了。说实在话,我从年少时直到现在,一直是游手好闲地轻松度日。与我同龄的人纷纷作古,他们开垦百亩沃田却没有一席之地,修了万里长城而未享辚辚华盖,建了大量屋宇却落身于荒野郊外的孤坟。而我呢,虽一生不稼不穑,却还吃着五谷;虽没置过片砖只瓦,却仍然居住在避风挡雨的房舍中。先生,是不是我现在可以嘲笑他们忙忙碌碌劳作一生,只是给自己换来一个早逝呢?”

老子听了,淡然一笑,吩咐府尹说:“请找一块砖头和一块石头来。”老子将砖头和石头放在老翁面前说:“如果只能择其一,仙翁您是要砖头还是愿取石头?”老翁得意地将砖头取来放在自己的面前说:“我当然择取砖头。”老子抚须笑着问老翁:“为什么呢?”老翁指着石头说:“这石头没棱没角,取它何用?而砖头却用得着呢。”老子又招呼围观的众人问:“大家要石头还是要砖头?”众人纷纷说要砖而不取石。老子又回过头来问老翁:“是石头寿命长呢,还是砖头寿命长?”老翁说:“当然石头了。”老子释然而笑说:“石头寿命长,人们却不择它,砖头寿命短,人们却择它,不过是有用和没用罢了。天地万物莫不如此。寿虽短,于人于天有益,天人皆择之,皆念之,短亦不短;寿虽长,于人于天无用,天人皆摒弃,倏忽忘之,长亦是短啊。”老翁顿然大惭。

“参赞天地之化育”,正是人道价值之所在。人生于天地之间,忽而数十年的生命,仿如过客,晃眼即逝,到底它的意义何在?人类生活在天地间,勉勉强强过得去,从始至终都在体会着苦。然而,天地虽不完备,缺陷丛生,但是人类可以通过合理运用自身的智慧与能力,创造一个圆满和谐的人生,弥补天地的缺憾。

人,有的可以永远做自己生活的主人,而有的只配永远做自己生活的奴隶。就像故事中的马一样,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填满自己的妒忌心,却永远地丢弃了自由的权利。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道路,就会享有什么样的人生。但无论你要选择什么、放弃什么,都要弄清楚这样做值得不值得。

荣华尽褪是苍凉

在讨论生死问题的时候,庄子引用了“丽姬出嫁”的故事:

丽姬原本是一个民女,因为皇宫选宫女,她被选中,最后还成了皇后,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她在回想当初被选中时,在家里哭得一塌糊涂的悲惨情形,现在看来当初是多么的荒唐、愚蠢、无知。

同样的道理,在生死问题上也是如此,因为人心怀死亡的恐惧而在临死前拼命哭泣,结果死了以后到阴间反而觉得很舒服,到那时才知道临死时的哭泣与挣扎都是多余的。

庄子在另一则寓言故事中提到了死亡的快乐:

庄子到楚国去,途中见到一个骷髅,枯骨凸露,呈现出原形。庄子用马鞭从侧旁敲了敲,问道:“先生是贪求生命、失却真理,因而成了这样呢?抑或你遇上了亡国的大事,遭受到刀斧的砍杀,因而成了这样呢?抑或有了不好的行为,担心给父母、妻儿子女留下耻辱,羞愧而死因此成了这样呢?抑或你遭受寒冷与饥饿的灾祸而成了这样呢?抑或你享尽天年而死去成了这样呢?”

庄子说罢,拿过骷髅,用作枕头而睡去。

到了半夜,骷髅给庄子显梦说:“你先前谈话的情况真像一个善于辩论的人。看你所说的那些话,全属于活人的拘累,人死了就没有上述的忧患了。你愿意听听人死后的有关情况和道理吗?”

庄子说:“好。”

骷髅说:“人一旦死了,在上没有国君的统治,在下没有官吏的管辖,也没有四季的操劳,从容安逸地把天地的长久看做是时令的流逝,即使南面为王的快乐,也不可能超过。”

庄子不相信,说:“我让主管生命的神来恢复你的形体,让你重新长出骨肉肌肤,返回到你的父母、妻子儿女、左右邻里和朋友故交中去,你希望这样做吗?”

骷髅皱眉蹙额,深感忧虑地说:“我怎么能抛弃南面称王的快乐而再次经历人世的劳苦呢?”

人们如此惧怕死亡,但是没有人知道,人在死亡以后是否也会一样畏惧着生存,想方设法地避免“出生”在这个“活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