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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从失误中吸取教训

当你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而忧虑的时候,其实就是在锯一些木屑。要使过去的事情给我们的人生带来积极的影响,就要冷静地分析并找出那些错误的根源,从中吸取教训,然后再把错误忘掉。

当我在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抬头朝窗外望去,一眼就能看到花园中堆放的有恐龙足迹的化石,它在页岩与石面间的足迹是那么清晰。这些化石是我从耶鲁大学博物馆买来的,随附的一份说明书上写着,这些足迹已经有一亿八千万年的历史了。当然,就是傻子也不会想回到近两亿年前去更改那些历史足迹,我们这些正常人也不能傻到去更改既成事实而徒增烦恼,但现实生活中总有一些人去做此类傻事。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努力去改善3分钟前发生的事情造成的后果,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3分钟前所处的情形。要减少过去的错误对我们的人生造成的不良影响,就要冷静地分析并找出那些错误的根源,从中吸取教训,然后再把错误忘掉。

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是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这样去做呢?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不妨先听一下几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情吧。我曾经眼睁睁地看着30万美金从我手中静悄悄地溜走了,却未能得到哪怕1美分的收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几年前,我开办了一个规模很大的成人教育补习班,在很多城市都设有分部,为了加强组织和扩大宣传,我花了不少钱。由于当时我忙于上课,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过问财务上的事情,更没有意识到,或许我需要一位优秀的业务经理来帮我安排各项支出。

过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我在猛然间发现,虽然我们收入颇丰,但却没有获得一丁点儿利润。发现这件事后,我本该立刻做两件事。第一,我应该像科学家乔治·华盛顿·卡佛尔那样,他在银行倒闭后,损失了所有的积蓄。当别人问他现在是否已经身无分文时,他回答说:是的,确实如此。然后继续教他的书。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把这笔损失从脑子中抹去,从此再也不曾提起过;第二,我应该认真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从中吸取教训。

可事实上,这两件事我一件都没有做,反而开始发起愁来,陷入深深的懊悔与苦恼中。一连几个月我都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中,茶饭不思,难以入眠,体重急剧下降。这样一来,我不但没有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反而接着又犯了一个规模较小的同类错误。

我知道,承认自己的愚蠢的确是件丢人的事情,尽管很早以前我就明白:教20个人去做某一件事,比让自己一个人去做某一件事要容易得多。

艾伦·桑德斯高中时就读于纽约的乔治·华盛顿高中,当时担任他生理卫生课的老师是保罗·布兰德威博士。艾伦永远不会忘记保罗·布兰德威老师,因为他教给了自己人生中最有价值的一课:

当时我只有十几岁,却经常为很多事情发愁,为自己犯过的错误自怨自艾。我时常为自己犯过的错误感到苦恼:每次考完试的夜晚,我都躲在被窝里无法安然入睡,担心自己不及格;我时常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心想如果当初不那么做就好了;我老是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希望当时把话说得更耐听一些。

一天早晨,当我们走进科学实验室的时候,发现保罗·布兰德威老师的桌上放着一瓶牛奶。我们都坐在下面,静静地看着那瓶牛奶,猜想着它和老师要讲的生理卫生到底有什么关系。就在我们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老师将那瓶牛奶打翻在水槽里,然后大声地说: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

然后,他让我们围聚在水槽边上观看那些四散的牛奶,然后说:好好看看吧,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记住,既然这瓶牛奶已经打翻并四处流散了,那么无论我们怎么着急,如何抱怨,也不能救回一滴了。但只要事先动一下脑筋,加以防范,这瓶牛奶就可以保住。既然现在已经太迟了——我们所能做到的唯一的事,就是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去想下一件事。

布兰德威的这次表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让我难以忘怀,甚至在我忘记所学到的几何和拉丁文以后,我依然对它记忆犹新。实际上,这件事对我的启发,比我高中三年所学到的一切都要多。它告诉我:如果可能,尽量不要打翻牛奶,万一不小心打翻了牛奶,那么就把这件事整个儿忘掉。

也许很多人会认为,花长时间去记住“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这句话实属无聊,然而,它却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如果你有时间去读历代伟大学者所著的有关忧虑的书本,你就会发现,没有比“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更深刻的人生箴言了。请不要小瞧这句话,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我们能够按照这句话去做的话,就可以过一种近乎完美的生活。但是,如果不加以利用,知识就难以形成价值。

本书并没有告诉你什么新的东西,而是提醒你注意那些你已经知道的道理,鼓励你在生活中加以合理的运用。

已故的佛雷德·福勒·夏德生前是一家报刊的编辑,我十分敬佩他的工作能力,他有一种能把古老的哲理讲述得既新奇又有趣的天分。一次,在大学毕业班演讲时,他问大家:曾经锯过木头的人举手!大部分学生都举了手。他接着又问:你们当中有谁曾经锯过木屑吗?这时,没有一个人举手。

“当然,你们不可能去锯木屑,夏德先生说,因为那些已经被锯过了。过去的事也是一样,当你们为那些已经做完的和已经过去的事忧虑的时候,其实你们就是在锯一些木屑。”

棒球明星康尼·马克81岁时,我曾采访过他。当我问及他是否曾因输了比赛而忧虑过时,他回答我说:当然有过,我以前经常这样,不过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因为这对我毫无益处。磨完的粉不需要再磨了,水已经把它们冲到底下去了。

锯过的木屑不需要再锯了,正如磨完的粉不必再磨一样。有一次过感恩节,杰克·戴普西和我一起共进晚餐。我们一边吃火鸡一过聊天,他告诉我,当他在重量级拳王争霸赛中输给希尼时,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在比赛中,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行了,动作迟缓得像个老家伙。当第十个回合结束时,虽然我还没有倒下去,但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我的脸肿得非常厉害,浑身到处都是伤,两只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我看见裁判员举起希尼的手,宣布他获胜。我不再是世界拳王了,我在雨中穿过人群向更衣室走去,很多人伸过手来想和我握手,一些人的眼里还噙着热泪。

一年以后,我再一次与希尼同台角逐,结果又败给了他,我的拳击生涯就此结束了。完全不去想这件事,那确实很难做到,但我坚持对自己说:我不能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不能为打翻的牛奶哭泣,这虽然对我是个打击,但我永远不会被打倒。

杰克·戴普西做到了,他是怎样做到的呢?他没有一味地对自己说:我不能为此而苦恼!如果这样做,只能唤醒他对往事的烦恼。他的做法就是努力忘掉失败,集中精力为未来谋划。他在百老汇经营了一家杰克·戴普西餐厅,并在第57街开了大北方旅馆。他安排和宣传拳击比赛,并时常举办有关拳赛的各种展览会。这样一来,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为过去的事情而烦恼。杰克·戴普西说:十年来,我的生活比我在做世界拳王时要好得多。

戴普西承认自己文化水平很低,但是他却在无意中运用了莎士比亚的哲理,那就是:聪明的人永远不会坐着为自己的失败而悲伤,却会很愉快地去找出办法来弥补创伤。

我阅读了大量的历史和传记书籍,发现很多人身处逆境时,都能克服人生的困难和心中的痛苦。他们的从容让我感到吃惊,他们能坦然忘记忧虑和不幸,让自己继续过着快乐的日子。

一次,我曾经到星星监狱去探访,那里最令我吃惊的是:囚犯们看起来都和外面的人一样快乐。典狱长劳斯告诉我:这些罪犯刚来到星星监狱时,个个心怀怨恨,脾气暴躁。可是几个月后,大部分聪明一点儿的人都能忘掉他们的不幸,安下心来适应他们的监狱生活,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些。其中一个犯人主动承担了园林的工作,他在监狱围墙里种菜种花时,一边还唱着歌,因为他知道,流泪是没有用的。

因此,那些囚犯们没有必要去痛哭流涕。当然,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和做过的荒唐事而后悔不迭,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谁没犯过错呢?就连伟大的拿破仑都在他所有打过的重要战役中输掉过三分之一。也许我们的平均纪录还比不上拿破仑多。

无论如何,即使你耗尽所有的精力,也绝不可能挽回已经过去的事情。所以,当忧虑来临的时候,请记住一个原则:不要试图去锯那些早已锯碎的木屑,及时地从失误中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