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张云泉的故事(时代楷模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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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访局长二三事

老许的请求:让张云泉局长多多休息。

1968年,刚年满18岁的许太生,因两年前一封投寄给前苏联驻华大使馆临时代办讴歌“十月革命”的信而锒铛入狱,罪名“叛国投敌”,一关就是10年。

1978年,许太生刑满释放。通过多次申诉,一年之后,泰州市人民法院宣告他无罪。他被安置到泰州纱厂做了名机修工。但是10年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他身患椎间盘突出等多种疾病,加之亲人疏远,生活极度窘迫。

无奈之中,想起自己种种境遇皆因冤案而起,他拿起纸笔向信访部门反映生活现状。

1983年夏天的某个下午,天色阴沉,下着小雨,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打着雨伞摸到了许太生的家,看着眼前一家三口住着又矮又小的两间破平房,来人的眼睛红了。在门口他大声问道:“这是不是许太生家?我代表政府看你来了。”这个人就是张云泉,当时他刚进信访系统工作。这也是许太生第一次见到张云泉。那时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将给他的一生都带来希望。

许太生说自己至今仍深深记着张云泉说过的一句话,“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要相信党,相信政府。你的事情,我们会过问到底。”听完这句话,许太生无声地哭了。

1989年,许太生椎间盘突出以及痔疮等老毛病同时发作,躺在床上10几天不能下地。在当地医院,大夫诊断说需要开刀做手术。然而,手术只有60%的成功率,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一时间,许太生和妻子疑虑重重。

得知老许家面临的难题,又是张云泉,从市政府开了辆车,带上许太生夫妇二人直奔扬州市最著名的苏北人民医院。

途中,许太生的妻子晕车,在车内呕吐了一地,老许说自己当时很难堪,但张云泉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侧过头来连说“没关系”,并关切地问:“需不需要车停一下?”

因为送诊及时,老许得到了权威医生可以保守治疗的诊断。

在许太生的脑海中,有太多的事情与“张云泉”这个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比如20世纪80年代末张云泉帮他的妻儿解决了城镇户口,比如2000年企业改制中,张云泉帮他办理了病退手续……

最近一次见张云泉,是在数天前,“我们听说张局长生病住院了,心里非常紧张。”老许说他们一家决定去医院探望,只不过不能带任何慰问品,“否则张局长不会见我们。”由于不知道张云泉具体住哪间病房,他们就一间挨着一间地找,100多间病房总共花了1个多小时,最终在一个拐角处的病房里找到正在吊点滴的张云泉。

病房里光线很暗,张云泉背对门侧卧着,老许和老伴走到病床前,轻声说:“张局长,我们来看你了。”

张云泉在被子里微微动了动,但他没有转过身来,“我很难受。”他的声音很低缓。

“许太生,最近身体好吗?”“小孩毕业没有,找到工作没有?”

未等老许再次开口,张云泉的问题倒是连珠而出。

老许夫妇的眼泪顿时就涌出来了,忙连声回答:“好,好……”

第二天,老许一家发现,还在生病的张云泉又在电视上作报告了,只是整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儿精神,“我们真想给市委朱书记打电话,请求他让张局长多多休息。”

如今的老许,在街边开了间小商店,加上自己的退休工资,全家每个月有近2000元的收入,日子过得还算殷实。“我很满足。”老许说。

泰州城里有一个小商店,可谓尽人皆知。

因为5个熠熠生辉的大字-“共产党万岁”镌刻在小商店上方,成为城市一景。

店主人叫李庆余,今年59岁。4年前,他在泰州某企业驻天津办事处工作的独生子因煤气中毒不幸身亡。得知噩耗,老人几天须发皆白。一个星期,老两口粒米未进,处理完儿子的后事,他俩偷偷买了安眠药,准备随儿子而去。

全程善后的张云泉将老两口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把老人从丧子的巨大悲痛中解脱出来,一场人间悲剧将再次上演。

他隔三差五就往老人家里跑,给他们带去柴米油盐。“请你们放心,只要共产党存在一天,就保证你们有饭吃,有衣穿,让你们享受人间温暖。”每次,他都如此这般安慰二老。功夫不负有心人。数月后,二老终于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针对他们的实际困难,张云泉专门把老两口的户口从农村迁入市区,并将二人纳入最低生活水平社会保障体系。这样一来,他们每月都能拿到500多元的生活费。

2002年上半年,在张云泉又一次探望二老的时候,李庆余提出想做点事,张云泉一听非常高兴,这说明老人又扬起了生活的风帆。他建议老人开个小店。随后,张云泉和同事们以最快的速度帮老人办好了相关的一切手续,添置了必要的物什。开张前几天,得知进货还差点钱,张云泉立即送来1000元。

2002年7月1日,在党的生日这一天,李庆余的小商店开张了。笑容,重新爬上了老两口的脸庞。

但是一件发愁事紧接着爬上了老人的心头-如何报答张局长的大恩?老人苦苦思索。

一天,早起的人们发现,李庆余老人小商店的上面赫然出现了5个鲜红鲜红的大字“共产党万岁”。对于人们的惊奇,李庆余回答:“张局长总说自己是党培养出来的,我不知如何报答他,就替培养他的党扬扬名吧!”

护住人群中倒地的女工。

7年前秋季的一天,在“大锅饭”思想与改革新思潮的碰撞中,泰州某老国有企业发生了大规模集体上访事件。

张云泉闻讯赶到,他敏锐地判断,能带动上千人扛着花圈到厂办集体上访,并乘机闹事,肯定是别有居心的人所为。通过观察,他发现果然有那么几个“挂了号”的人物在人群中极力怂恿:“机关干部打人了!机关干部打死人了!”气氛一时极为紧张。

时间紧迫,已由不得张云泉进一步思索-七八个人正在围殴一名厂干部,他已经浑身是血,再不采取措施,眼看就要出人命。

好个张云泉,凭自己当年在海军特种部队练就的本领,奋不顾身冲入人群,把被殴干部抢救出围。然而,他自己却成为新的目标,三四个人的拳头立即向他挥来。张云泉一边用胳膊抵挡,一边往靠墙的地方挪动。

“靠住墙,即使人再多,能出拳头的就那么几个。只要瞅准机会,施展挤靠挪移的技巧,自己就能够突围出去。”当时的张云泉这样想。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不远一个女工因为人群拥挤摔倒在地,马上几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共产党的干部打人了。”后面不明真相的群众听后,情绪激动,纷纷往前拥,现场越来越混乱,而那个女工倒在地后,混乱中无人拉扶,根本爬不起来。“一旦人群失控,她很有可能被踩死。”张云泉迎着拳头飞身上前,试图将倒地女工拉起来。但人实在是太多,加之十几个心怀不轨或者不明真相者的围殴,他没有成功,被迫也扑倒在地,他只能把女工的头紧紧搂在怀里,以保证其生命安全。

“她绝对不能有事,否则事态将进一步扩大。”张云泉忍受着雨点般的踩踏……接着有人故意或者无意,往他身上压来。突然,一记重重的拳头砸向他的左眼,“当时没有疼痛的感觉,左眼似乎麻木了。”张云泉后来回忆说。

见此情形,人群开始慢慢散去。此时,张云泉才感到眼睛上的、身上的巨大创痛,他腾出手来触摸自己的左眼伤口,发现血肉粘连。衣兜里的手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碎裂了。

但令他欣慰的是,事态终究如他所愿,没有朝更坏的方向发展。

不过,在医院,大夫的话给他沉重一击,“你的左眼球被打出两个圆珠笔芯大小的孔,可能需要摘除,以免感染发炎,波及右眼。”后经多名专家会诊治疗,张云泉的左眼最终得以保留,然而,视力从此由1.5降到0.15,且经常肿胀流泪。

(作者系科技日报记者向杰。)

200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