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的头一阵眩晕,那个虽是远房堂弟却远胜亲兄弟的子杰走了,那个有着铮铮铁骨有着无尽力量的子杰走了,不知他是怎样倒下的,是像一座大山垮塌,还是像一个巨浪沉没?子豪不得而知,一颗心空空荡荡,魂飞天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悲伤!子豪甚至没有听明白张昭的名字,死亡的消息沉重无比,它像一块巨大的阴影掩盖住了一切。
“当然,这个叫朱子杰的也真不简单,”苗丁花的讲述还在继续,“他在受到致命一击时,仍能将张昭一枪击毙,可以说是走的相当安心,噫,你怎么了?”苗丁花本是和子豪靠背而坐,她偶一回头,发觉了子豪的异常表情。
“哦,没有什么,”子豪连忙掩饰,“这个叫子杰的死了,我想起他的哥哥已经因为我先去世了,现在他又走了,一家人中,只剩下两个老人,我觉得那景况有些凄凉,觉得有些难过。”是的,他现在难过不假,子杰曾经答应子豪,替他照顾少年朱奇,现在子杰意外身亡,朱奇又该怎样继续生活,当然,子杰也提到过这个问题,他如有意外,会托付他的战友继续照顾朱奇,这倒不用过于担心,那个呢?那个曾激励他登上鹅公山顶的美好倩影,现在又如何呢?生命是一只船,它在岁月这条不知终点的长河中游弋,秀珍,现时的你在何处漂流,你在和谁厮守?
他命运跌宕起伏,久未闻听故乡的一切音讯,根本不知秀珍已经去了南方,去寻找那个可以等她一万年的子民去了。思念纷繁复杂,像一棵枝叶茂密的树,其中对子杰的追忆就是树的主干,压倒一切,子杰是怎么死的?悲伤过后,才有了打听详细消息的欲望。
“你们怎么会跑到顺城去呢?”子豪问苗丁花,“就在这附近发展不好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特别是地利!”他指了指下面的山,其意不言自喻。
“那是因为在这里发展遇到瓶颈,再加上缉毒势力的逐渐加强,”苗丁花说道,“父亲觉得可以走向周边地区去看看,结果就派了大姐去到顺城,和当时在顺城有一定声望的张昭接上了头,可惜这时的张昭已经被警方严加控制,大姐不幸遇难,现在看来这是一次失败之行,”苗丁花摇了摇头。
“那你的父亲一定挺伤心的,是不是?”子豪旁敲侧击,想打听一下这个臭名昭著的毒枭的日常情况。
“那是当然,父亲很疼爱我们,小时候他对我们几个特别严厉,那时候,他让我们在山上不停奔跑,拿着秒表,掐着时间,谁要是跑得慢了,啪就是一鞭子抽了下来,所以后来,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个个都有了一身本事。”
“真是严师出高徒呀,”子豪由衷的赞叹道,“你这样一说,我本来好想见他的,现在又有些害怕了呢。他会拿靴子抽打我吗?”
“这没有事的,父亲对自己家里人很严,”苗丁花安慰子豪,“但他对外面客人,还是挺客气的,何况你是我的朋友,那更是自当别论。”她目光中全是笑意。
“搞了半天,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我还以为能成为你的知音呢。”子豪悻悻的说。当然这里面有表演成分。以苗丁花对他的所作所为,岂止是一般朋友可以比的?
“你应该知足了,”苗丁花笑着说道,“当今世上,能够称得上我朋友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你是其中之一,还不满足?”
“那两个是谁?”子豪问道,“我好像心里有点酸酸的,你闻到醋味没有?”
“闻到一点点,”苗丁花故意深呼吸一下,“不过那两个都是我在加拿大留学时的同学,而且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巾帼红颜,你的醋劲可以消了。”
“那还差不多,丁花,”子豪叹了口气,“你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男人,什么都不懂,心眼又小,更谈不上什么气质见识,你真认为我值得你那样看重付出吗?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会有更美好的未来的。”
“你想走?现在也走不了啦。”苗丁花脸色一变,“你知道了我们苗家这样大一个秘密,我还会放你走吗?哦,你这家伙又在试探我,真是该打!”她看到子豪脸上露出的微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伎俩。
“好了,别闹了,”子豪抓住苗丁花在他身上不停轻打的两只小手,洁白细腻,不由得心神一荡,忍不住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苗丁花大是娇羞,连忙用力缩回,站起身来,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子豪,心中同样激荡。
大凡一个女孩子在露出害羞模样的时候,也是她最美的时候,子豪痴痴的看着这个月光下俏然立着的丁花,不禁有了负罪之感,子杰的死在他心中激起狂波巨澜,他明白子杰是为了正义而死,他的死警醒了子豪,他暗处神伤,同时又在心里默下决心:沿着子杰尚未走完的路继续下去,以祭奠子杰在天之灵,这样一来,就必须要伤害到面前的这个对自己依依情深的苗丁花,当然,这也不一定就是伤害,这是救赎,这也是爱!
“明天我应该可以见到你父亲了吗?”子豪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简直对他有了一种神交已久的感觉,真想早一点见到他。”
“真的吗?”苗丁花好像不信,“你不怕他为难你吗?你作好足够准备了吗?我是他最得宠的一个女儿,他会对你有许多要求的,而且他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去作他家里人的一分子呢。”
“既然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那我这个丑女婿也迟早要见岳父,”子豪大言不惭的说,“早点见面,早找出不足,早点改正,就早和你那个什么的了。”
“呸呸呸,”苗丁花使劲呸他,“谁说要和你那个了,你现在有点无赖模样,我不喜欢,天有点凉了,该下去休息了,明天我看父亲是否有空,能不能抽出时间和你见一次面。”
听到丁花这样一说,子豪的心扑通乱跳,明天如果见到传说中的苗百俞,以后自己的每一步都将分外小心,这个传说中的大毒枭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不是吃素的羊,他是一只虎,现在自己已经来到了虎穴前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子豪拉着丁花的手,双双走进了石壁里面,丁花拉亮了里面电灯,顿时一片光明,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两人沿着台阶向下走去,在转弯处,她拉熄了上面房间的电灯,顺手又拉亮了下面一层的灯光,如此反复,两人已经走在山洞深处,这是子豪第二次漫步里面了,心中惊叹丝毫不亚于今天早上第一次山洞之行,他这时有了后来来到的朱奇同样的心理感慨,这不是一座山,这是一座摩天大厦!以前听说过空中楼阁,现在亲身经历了山中楼阁,只是倘大一座山峰,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身处其中,一时不觉心下惴惴。
“你害怕吗?”苗丁花感觉出了子豪手的微抖,就问他道。
“有一点,”子豪小声说道,有点难为情,“这么大一座山,只有我们在山腹行走,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苗丁花不屑的说,“以前好多时候我一个人还在里面过夜,再说这是我祖上留给我们的家,有什么好怕的?”
子豪默然,这时他们来到一间卧室,“今晚你就住在这里,不过,你不用怕,我就住在下面一层,你有事可以叫我。”苗丁花放开子豪的手,对他说道。
子豪有点犹豫的说,“你就不能住在这里吗?我一个人,”他脸有点发红,“当然,我保证不会乱动。”他是否真能保证,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此山洞如此夜,如此佳人如此近。
“想得倒美!”苗丁花白他一眼,“你还没见过我父亲,也就是说,你还在考察阶段,再说这山洞里面,到处有我祖辈留下的足迹,他们可都在看着我呢。”
子豪无可奈何,他走到床前,自己整理起床上被褥,尽管可能这床有多日没人睡过,但床还是干干净净,苗丁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有一丝歉意,子豪回过头,对她说道,“你还不下去休息,你在这里,我怎么能睡得着呢?”的确如此,在这样一个近乎与世隔绝地方,孤男独女,谁能作到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苗丁花脸色一红,她转过身,慢慢向下面走去,子豪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迷离呼吸急促,他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她的背后,一把抱住丁花,嘴里含糊不清,“丁花,不要走,不要走,好吗?”他用力扳转丁花身子,一下吻住她那张吹弹得破的粉颊,然后是嘴唇,还有丁花猝不及防,受这突然袭击,她连忙用劲挣脱,可哪里挣扎得开,自己的抵抗好像也不是那么坚定,她全身没了力气,知道不妥,但也只得任由子豪将她抱着,慢慢向床边挪去,子豪这时变的力大无穷,他成功的用嘴叩开了丁花的嘴,两片火热的嘴唇紧紧粘在一起,不能自己,就算这时突来洪水猛兽,突然天崩地裂,也不可能将他们分开。
他们紧紧搂在一起,在床上翻转腾挪,就像在高速公路上狂野飚车,这时他们的衣物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阻碍,要想一马平川,就得清除路障,林立的衣衫被丁花三下两下除掉,丁花的衣衫遭到同样待遇。那美仑美奂的青春是这世上最具吸引力的天赐之物,子豪觉得自己就像一把锋利的犁具,身下是一块青草葱茏的待耕的地,他尽情的驰骋,去收获那丰美“你真像是一个魔鬼,”销魂之后,丁花喃喃的说,她一头青丝,散乱的披在床上,就像一团乌云飘在天空。
“是的,我就是一个魔鬼,”子豪的嘴还在努力寻找食物,亲吻不停,“现在,魔鬼走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