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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河谷寻幽(1)

[英】威廉·科贝特

一大早出了门,我沿着马尔博罗公路走了两三英里路,而后转向西北,穿过高地去寻找安文河的源头,安文河是流向索尔兹伯瑞的一条河。我曾经在这个河谷中的一个村庄住过一段时间,常听到人们说,这河谷算得上是整个英国最美妙的胜地之一。据我所知在那长约30英里宽平均不过一英里的谷地上,耸立着约30座教区教堂。我决心弄清楚,我们的先辈究竟为什么建造了这么多的教堂,更何况还是在英格兰这个最近几年人口才多起来的地方,最后这点也是苏格兰人一直试图说服我们相信的。

我穿过高地,来到一座巨大的庄园附近,一位牧人告诉我这是米尔顿 山庄。庄园位于高地之上,还没有到我的“向往之地”或者至少可被称为 充满殷切期望的安文河谷,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人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建造 30座教堂,在这样一条30英里长的小河边(这小河的绝大部分毫无突出的 地方可言)。牧人给我指明了通往米尔顿村的道路,走了不到一英里,在 一个直达谷底的陡坡上,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安文河谷——村落、庄园、 塔楼、田野、草地、果园,还有枝繁叶茂的树林,遍布谷底,真是美不胜 收。这里的地形是这样的:河谷四周满是高地,其中有些地方险峻陡峭,绵延数英里;河谷和高地的交界处有着大片大片肥沃的农田,有些甚至向高地上的丘陵延伸一两英里。紧挨着玉米地的是两边的草地,草地一直延伸到河边。农舍、宅院、村屯等大多坐落在这草地靠近的田间。

虽然我本来就对安文河谷的风光有着很高的期望,但是眼前的一切早 已高出我的期望。我以前在汉普郡的伊钦、伯恩以及特斯特等地,见过一 些溪谷,其中还包括南高地的溪谷,但从没见过像安文河谷这样打动我的 溪谷。虽然连早饭也没有吃,但我还是端坐于马上,举目眺望米尔顿、伊斯顿和佩塞,足有半小时之久。一条又陡又窄的小径斜斜地从我脚下的这个险峻的山丘下面探出,长年累月山雨的冲刷,令其坎坷不平。我不敢骑马下山,也不愿牵马步行。这时刚好有一个小男孩正赶着猪群去茬子地,我招手叫他过来,帮我牵马下山。在继续我的幽谷之行前,我想最好还是先谈谈一路上为安文河谷绘成的一张草图吧。我是这样完成我的画的:一个朋友借给我一张威尔特郡旧地图,地图上标着各个教堂的所在地以及庄园宅邸旧址等;我就用一张薄纸盖在旧地图上面,依样在我的纸上描出河流,用数字标记教堂,用星号代表庄园和宅邸的故址。这河谷的谷底真可谓干姿百态。平缓的山坡上,田地伸展至远方;突入河谷的高地,则仿佛伸人海中的码头长堤,四面峭壁背后空无一物,与整个高地连成一体。除此之外,河谷的宽窄、草地的宽幅也都变化颇大。不过,有一点毫无疑问,这里的土地无论怎么看都是上好的良田,因为当地的农民们也这样说。

如今,有一批无聊卑鄙之徒,很是无知狂妄。他们声称人口的增长速度总是超过了所需食物的增长速度,胆敢提议英格兰人向海外移民,这无疑是妖人马尔萨斯向那些残暴的统治者及其谄媚者鼓吹的奇谈怪论。想要彻底揭露这帮家伙的愚蠢、令人难耐的空虚、骄横和野蛮以及疯狂和对神灵的亵渎,最有效的手段也许就是让他们趁着收获的季节来安文河谷这样的地方看一看这里的丰厚收成、兴旺的人丁,以及发生的种种变化一在这里,上帝对我们的恩赐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站在山巅向远处看,我惊讶地发现在我目光可及的河谷中的田地上大量繁衍着瑞典芜菁,看上去长势都很不错。从盐山至纽伯里途中,我看见了许多长势良好的英国和瑞典芜菁;但从纽伯里到伯克莱、海克莱、厄赫斯本与唐格里一带,就很少见到了;到了卢德加什和埃弗里附近地区的时候,就几乎没有芜菁了。但我今早抵达米尔顿山庄时,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瑞典芜菁却又映入我眼帘。河谷中的芜菁却更胜一筹,正因为有了它们,田野更加色彩艳丽,美不胜收,和今年尤其光洁的那些未曾耕种的土地和茬子地形成了鲜明对照。

到了山脚,我向着米尔顿村方向前进,在我的地图上用(3)标记的 地方就是村中的教堂。我离开了在我右侧标记为(2)的伊斯顿,也没有 去探访标号为(1)的安文河的源头沃顿河,沃顿河位于距马尔博罗镇约 五六英里的地方,离马尔博罗森林的西南角很近。我想起我有个朋友是 个大农场主,他就住在安文河的下游,我想去拜访他。我总是喜欢一出 门先问路,所以就开始向那个赶猪小孩询问这位友人的住处,没想到他就 住在米尔顿教区。我骑马走到位于村子中心的教堂,然后直奔朋友住处。 他的房子在通向河谷的路旁。我曾无数次地目睹过惊喜的场面,这位农场 主和他的家人见到我的时候流露出那种强烈的惊喜之情,是我一生从未见 过的。人们见面时常说“见到你很高兴”,一般来说,这是真心话。对于 登门造访,我一向谨慎小心,除非能确定会受到热诚欢迎,否则便不会前 往,以免有丝毫前去蹭吃蹭喝的嫌疑。我的这位住在费菲尔德(位于米尔 顿教区)的朋友及家人见到我时简直欣喜若狂,高兴得不得了。名人名言

Perhaps at bottom I’m…a country man.The wai’m earthfeelings gets me hardest.It’s land love。ground love.——Sherwood Anderson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是……属于乡村的,那温暖的土壤的感觉让我最难释怀,这是对乡村和土地的眷恋。

——谢伍德·安德森On Going a Jour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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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哈兹里特(Hazlitt William,1778—1830年),英国评论家,散文家,画家。

哈兹里特早年潜心绘画,但是在柯尔雷基的鼓励下写出《论人的行为准则》,随后又写了更多的散文作品。1812年在伦敦当记者,并为《爱丁堡评论》撰稿。从其作品来看,他热衷于争论,擅长撰写警句、谩骂和讽刺性的文字。他最著名的散文集是《席间闲谈》(1821年)和《时代精神》(1825年),后者是其思想大成、打动人心的作品。

哈兹里特的其他主要著作有《莎士比亚戏中人物》(1817年),与利·亨特共著的《圆桌对论》(1 817年), 《英国剧场之我见》(1818年),《英国诗人综论》(1818年),生平著作编成《哈兹里特全集》13卷,于1902至1903年出版,他被公认为是英国散文大家。 One of the pleasantest things in the world is going a journey;butI like to go by myself.I can enjoy society in a room;but out of doors.nature is company enough for me.I am then never less alone than whenalone.

“The fields were his study.nature was his book.’’ I cannot know the wit of walking and talking at the same time.When l am in the country l wish to vegetate like the country.I am notfor criticizing hedge—rows and black cattle.I go out of town in for toforget the town and all that is in it.There are those who for this purposego to watering—places,and carry the metropolis with there.I like me~lbowroom and fewer encumbrances.I like solitude,when I give myself up to it,for the sake of solitude;nor do I ask for“A friend in my retreat。Whom I may whisper solitude is sweet.’’

The soul of a journey is liberty,perfect liberty,to think,feel,do,just as one pleases.We go a joumey chiefly to be free of all impediments and Of all inconveniences;to leave ourselves behind,much more to get rid of others.It is because 1 want a little breathing-space to muse on indifferent matters,where Contemplation“May plume her feathers and let grow her wings,That in the various bustle of resort were all too ruffled,and sometimes impaired.’’